費章節(12點)

江婉沐興致勃勃的跟在連皓的身邊,隨著他往四處隨意的走動。在他遇到朋友時,自動自覺的退避到一旁候著。偶爾和他一塊湊在熱鬧處,跟著別人的節奏叫好。兩人轉過一圈後,連皓明顯對這些遊戲沒有多大的玩興,江婉沐對那種多人對壘遊戲,很有些觀望的興趣。隻是那些遊戲在連皓眼裏不夠精彩,她隻能依依惜別的跟著他的腳步走。

江婉沐四下張望著,漸漸感覺到連皓狐疑的打量目光。隨著人群喧嚷漸漸的少些,他們兩人走至偏頗處,耳邊傳來連皓的低語:“婉沐,我今天才發現,我們大家一直小看你這麽一個小女人。我瞧你麵對一群男人能自在的侃侃而談,剛剛轉一圈,你麵對那些遊戲,除去看熱鬧外,眼裏也沒有多少驚奇。你這樣的女子,怎會給人軟弱無能可欺負的印象,現在想來是你一直裝乖巧欺騙大家。”

江婉沐聽他話說到後麵,竟然夾帶著被騙的憤懣。這無妄之災她可受不起,吃驚的轉頭望向他,望到他眼裏惱怒的神色。江婉沐眼神清淡的瞧瞧他,輕輕搖頭說:“多謝三爺帶我來這裏長見識,遊戲不管如何變,萬變不離其宗,瞧多後自然沒有啥好驚奇的。別人當我是年輕陌生的男子,善意的對待我,我自然還別人一份善意。”江婉沐忍下到嘴邊那句‘我沒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這話。那話要說出口,實在太過衝擊連皓的認知。

江婉沐也想起連皓帶自已來玩的好意,想想語調緩和下來說:“至於你覺得我今日與平日有所不同,便是欺騙了所有的人。這話我無法認同。我不覺得我能欺騙得所有的人,騙人一天好騙,長年累月的騙下去,那些所有的人也許不會累,可是要我天天去裝腔作勢,我自個會覺得心累。而且我也不會為那些不值得的人,費那份辛苦的力。”

連皓聽出江婉沐語氣裏的淡漠,甩眼中的憤憤不平稍稍緩和下來。江婉沐瞧著他一臉要聽下去的表情,心想今天瞧來不說明白,這人是不會放過自已。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跟著來玩便欠人情債。自個真是傻人,以為連皓被朋友牽扯著,不會關注到自個,結果把多年的麵具鬆懈下去,把隨性的一麵露出來。不過世間有千萬條路,有心條條路都能通羅馬。

江婉沐瞅一眼連皓,心裏多少有些感激他。如果不是他今天神來一筆,這些年過下去,自個都以為清淡是自已的本性。她沒想過自已還能歡笑,也能與別人無故障的暢快交流。江婉沐在心裏輕歎息一聲,神情淡淡的解釋說:“我平日不過給大家看想看我的那一麵,那是我平常生活的狀態,我已那樣生活十多年。

三爺,十多年裏,不管有沒有人注意,我都是那樣的生活。今日三爺讓我扮成男子,我突然想著能放鬆這麽一天,是多麽好的事,不用想著我是女子,我可以盡情的活在當下,過過別人平日的生活。我既然現在是男子,同一幫男人說些女色的話。也算不得是啥見不得人的事。何況他們說得含蓄,又說的是我平日不知道的事,我聽聽順帶長見識。”

江婉沐這話說得極其坦蕩,聽得連皓張口結舌,平生第一次有女人當著他的麵,大大方方同他說假男人和男人討論女色,是正常的事情。江婉沐瞧著連皓的神情,覺得他是少見多怪。男人在男人群裏,不說那種話,難道要她這個假男人同男人討論男人嗎?那幫人瞧上去就沒斷袖的愛好,而她也不想讓別人覺得她有斷袖的愛好,更加不想讓人瞧穿她是女子的事。

江婉沐曆來明白身處在何處,便以何種身份做何種的事情,她從來不是這山望著那山高的人。江婉沐瞧著連皓的神情,頓時覺得自個今天這話說得太多些,完全不符合平日裏的低調,而且今天難得放鬆一次,實在是太過放鬆,忘記眼前這個人,還掌握著自已的命脈。她默不作聲後悔自已的衝動,隻想著人生難得盡興一回,結果沒有繃住玩興和笑容。

江婉沐平時麵對連皓說話,隻會說些順我者昌的隻言片語給他聽。她每次瞧著興致勃勃到來的連皓,最後掃興的離開,她的心裏都有種壓抑不住的惡作劇樂趣。象今天這般直截了當的說話,是第一次,也是從前想象不到的放肆。人的確不能太過接近,容易暴露本性。江婉沐瞧著明顯被她的表現嚇呆的連皓,想起以後幾個月的平安,覺得還是要說些挽救的話。。

江婉沐瞧一眼沉默不語的連皓,連忙說:“三爺,今日這裏的人,隻認識一個小江,而小江永遠不會第二次出現在眾人麵前。三爺,隻有你知道我是一個女人,在他們的眼裏,我就是一個未長成的小男人。這些年,我第一次這樣麵對眾人時,身上沒有打上江家的標誌。我實在是太高興,才會稍稍放縱自已。我快活了幾個時辰。三爺,就為這幾個時辰,我多謝你。”

連皓聽江婉沐娓娓而談暢敘的這些話,想到平日裏的江婉沐對他的應付,實在露不出好臉色給她瞧。難怪他每次離開後,心裏總覺得窩著火發不出來。當下次又忍不住好奇心再去找她說話,還是是掃興出門。原來他潛意識裏早已不相信江婉沐是那般無趣的人。也是,有那個妙齡女子年紀輕輕,表現得如同出家多年的老尼般穩如泰山,舉止言行太過規則死板。今天這樣的江婉沐,才讓他覺得這是一個真實自然的女子。

連皓瞅一眼江婉沐正要開口時,他望到遠處走來的幾人,眉眼間流露出一絲不耐煩,隨後又快快的閃過去。江婉沐一直注意著他,自然順著他的眼光瞧過去,發覺過來的幾個人,瞧著那幾人的神情,明顯是連皓認識的熟人。江婉沐的身子,已自然的閃躲到連皓的身後,惹來連皓的嘲笑聲音。

連皓轉頭瞧一眼神色變得淡然的江婉沐,輕聲音說:“你瞧到熟人,也會害怕躲藏起來?剛剛是誰說,別人瞧不出你是女子?你太過膽大。今天來玩的人當中,有少數人也是女扮男裝來玩的,別人就沒有你膽子大。那幫人裏有幾人,平日最愛去花樓,今日竟然瞧不出你是女子,實在不知如何說他們好。”

連皓少說了他的因素,不美的女子走在他的身邊,會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而江婉沐相貌平平,行在他的身邊,太過坦然自若,以至於眾人完全不會往她是女子那方向去想。江婉沐聽連皓的話,一臉詫異的瞧著他說:“三爺,今日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的朋友們,如何會認識他們?我不過是擔心自已跟在你身邊,太引人矚目閃躲開去。”

連皓聽江婉淋這肯定的話,神情變得有些莫名其妙起來,他特意退後兩步和江婉沐並排立著,笑著瞧向行來的幾人。江婉沐望到當中笑得最開懷的深藍衣男子,他的那雙眼明晃晃和江婉逸相同,她頓時知道連皓的用意。江婉沐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伴隨在連皓的身邊。江婉沐望到當中年輕男子,他瞧向她時是那般的陌生打量眼光,他快快的掠過江婉沐的麵孔,笑著衝連皓行禮打著招呼。

“三爺,平日裏總聽人說,三爺嫌棄這裏的遊戲不夠刺激,接到帖子也不會過來玩。今日我運氣好,能碰到三爺。”世家名門的人,語氣裏多少有些自傲。連皓點頭後,笑著對他說:“嗯,今天閑著無聊,順便過來瞧瞧。江兄,前些日子聽說江老太君身子不妥,現在老人家的身子可好些?”連皓語氣時對江家人的親近,連江婉沐都能感受到一二。

江婉沐這時已認出江溫綸,她曾經在江家花園最角落處,遠遠的瞧見過陪著懷孕妻子逛花園的江溫綸。年輕的小夫妻,男子俊雅英氣,女子嬌柔旖旎,兩人說笑著遠遠的轉身走開,江婉沐那時能感受到那對小夫妻的甜甜蜜蜜。而現今她瞧著緊巴巴帖著江溫綸身邊女扮男裝的妙齡女子,望著那牽在一塊的大手和小手,隻覺得男人真是豬,父親如此兒子同樣如此。

江溫綸笑如春風般的歡喜著說:“前一陣子多虧婉逸有孝心,親自回來照顧老人家,現在老人家的身子已康複。多謝三爺記得老人家,我會把三爺的話說給老人家聽,她會覺得格外高興。”連皓瞅一眼江婉沐盯著別人牽手的眼光,望到她麵上有笑,眼裏卻滿是惱怒的神色,特意指著江婉沐對江溫綸:“這是小江,她從前聽過江兄的才名,今日一見果然歡喜失常。”

江婉沐收斂起眼中的神色,笑逐顏開的望著江溫綸行禮說:“久仰,從前一直聽人提起江爺的各種好,今日一見江爺,果然是風流人物。你身邊這位可是嫂夫人,瞧上去端麗可人大方,才子佳人好姻緣。”江溫綸趕緊鬆開握女子的手,笑著說:“她是我夫人的好朋友,我當她是親妹子一般。這位小爺,那話可不能亂說。”而那女子羞赧一張臉,眼裏滿是喜意。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