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管事婦人和丫頭們抱著換下來的被褥走出來,小會廳的桌上,這時已擺放著收拾好的餐具。江婉沐神色清淡的瞧著她們行出來,反而是吉言瞧到她們手上抱著的東西,有些羞慚的低垂下眼臉。管事婦人緩下腳步,望向江婉沐說:“夫人,你去瞧瞧房間可有不妥當之處?我們隨時可以更換過來。”

江婉沐站起身來,直接走進房間裏,轉過屏風望到滿床的紅色,勝過她初入王府的那些日子喜氣。吉言跟在她的身後,望到滿床的紅色,微微側頭去打量江婉沐,見到她已轉出屏風處,走到桌邊坐下來。吉言跟在她的身後,一直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舉止。

或許是江婉沐表現的太過淡定,以至於吉言立在她的身邊,瞧著瞧著她就掉淚。吉言趕緊伸手擦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聲說:“小姐,對不起,昨晚我沒有留下來守著你。”江婉沐聽她這話,抬頭望到落淚的的吉言,輕搖頭想解釋自已昨夜無事。江婉沐張口時又覺得男女那樣的事情,不知該如何同一個未成親的女子提起,不管如何說都有些難以啟齒。

江婉沐隻能伸出手,輕輕拍拍吉言,說:“吉言,我和三爺現在還有著夫妻名份,何況是酒醉後發生的事情,你相信我,我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吉言聽後一臉質疑的表情瞧向江婉沐,輕聲音提醒她說:“小姐,那樣的事情,還是小姐吃了虧。”江婉沐聽後隻能瞧著她相當的無語,她無法向尚未成親的吉言說明。昨夜裏的事情,一個巴掌絕對是拍不響的。

江婉沐輕歎的瞧著她幾眼,輕聲音說:“吉言,明天我們要出府,你要帶出去的東西,再去整理一番。過些天,我們便不能這樣堂而皇之的帶東西出府。真的到我們離開王府的那天,除去要帶一套換冼衣裳外,我們不能多帶任何一樣東西出府。”大雁過後多少會有些痕跡留下來,江婉沐和吉言在王府近三年的時間,多多少少備下了些自已的私人用品

到了她們快要離開時,自然要把那些東西分次運送出去。吉言想想,低聲音同江婉沐說:“小姐,前次我已讓哥哥在外麵,接了許多的東西出去。也讓右側門的管事細瞧過,都是我在王府裏為自已做的嫁妝還有冬衣。管事的同我說,以後帶少量的東西出府,不必要如此檢查。”江婉沐聽後微微點頭,說:“好,就餘下些換冼衣物。是我們的東西,一件不留的帶走,不是我們的東西,用不著打包帶走。”

江婉沐和吉言兩人為了外出方便,在王府裏為自已做了些粗布衣裳。吉言點頭說:“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些錦衣我們在外麵也用不著,我不會夾帶出去。”王府四季都備有錦衣給江婉沐,吉言做為她身邊的大丫頭,自然同王府裏的大丫頭一樣,享受著每季一套衣裳的優惠。王府的人,對麵子上麵的事情,一向處理的讓人沒有挑剔的地方。

江婉沐伸手揉搓著額頭,她想著出府那天的事,便有些頭痛起來。她一直以來隻想低調的過自已的小日子,可惜她從來沒有得到過這份自在。碧綠聽楚楊氏說過,她離開王府的日子,是名門世家私底下皆知的事。還聽說那日,江家和虞家都會派人來做見證。江婉沐聽著碧綠的話,臉上便浮現出嘲諷的笑意。

江家和虞家都與她有血緣關係,平日裏兩家人都當她是陌路人。那天竟然會齊齊偽善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兩家都打著關心她的名頭,來見證她被人離棄的現實。好在她的心胸寬暢,換成另外一個女子,隻怕會活生生的被這般親人逼得瘋癲。碧綠後麵還說,三家人在一塊,最主要的事情,是要合在一塊來,安排她的未來生活大事。

江婉沐自然聽出碧綠傳話的意思,看來她的前途相當的艱難未卜,而且在離府的最初日子,依舊要活在眾人的眼光下。碧綠笑著提醒她說:“小姐,你已許久沒有見我家夫人,她說有些想你。”江婉沐自是聽懂碧綠話裏的意思,她在離開王府前,一定要見楚蕭夫妻一次,這世上唯一能伸手幫她的隻有這兩人。

江婉沐希望能塗抹掉她那在留在京城最後的痕跡,她早已決定,離府的那天便是她自由的好日子。想來那天她的失蹤,會是她送給那三家最後的禮物。王府和江家、虞家三家,沒有一家曾為她考慮過一絲,她在這三家人眼裏,連一棵棋子都不是,而是象一塊破破爛爛的抹布,用過則可以順手丟棄。

江婉沐想起連皓昨夜說的話,他的話裏已透露出把她要安置在別院的想法。想來那三家人知道連皓的這個決定,隻會認為她太過高攀連皓。江婉沐心裏卻非常的明白,她住進別院的那天,她的小命便捏在王府人的手裏。吉言瞧著江婉沐神色變幻不停,望到她嘴唇邊的冷笑。她轉過臉去,她心裏覺得格外的淒婉。

江婉沐從前聽人說過,身體上麵能夠得到舒暢,心靈深處一定會有所滿足。而她放任自已一夜後,靈魂卻感覺到無比的空虛。江婉沐打量一眼吉言,覺得這三年來,吉言的性情比從前更加沉穩。院子裏麵,有了波動的聲音,緊接著聽到管事婦人的笑語聲音:“林家嫂子,這碗藥、、、?”有一個冷清清的聲音說:“王妃賞三夫人一碗平安湯藥。”

房內的吉言聽到這話語,她轉頭瞧向神色清冷的江婉沐。房門輕拍響時,江婉沐輕聲對她說:“去開門,王妃已經忍了我快三年時間,最後的這些日子,她一定會讓我平安離開王府。”吉言抖動著腿去打開房門,房內立時一陣藥味飄散開去。江婉沐端坐在房中,微微皺眉的望著那個走進來的婦人和她手裏的那碗冒著熱氣湯藥,同時瞧到跟在她身後的管事婦人,那雙眼裏快快閃過的憐憫神色。

江婉沐冷眼瞧著那個婦人,瞧著她把湯藥放在桌麵上。那個婦人微笑著向江婉沐行禮說:“三夫人,王妃擔心你的身子不好,特意賞你一碗平安湯藥。”江婉沐瞧著桌麵上的藥,她聞到那藥裏那股奇異的澀味,她的神色冷然一變,冷清清的說:“多謝王妃的心意,我一向身子骨不錯,暫時還用不著去喝這碗平安藥。是藥三分毒,這藥還是端回去,給想喝的人去喝。”管事婦人在那婦人的背後,拚命對江婉沐輕搖頭。

那個婦人掛在臉上的微笑落下去,她沉下臉衝著江婉沐說:“三夫人,昨夜你不知羞恥做下的事情,王妃好心來為你收場,你還是聽王妃的吩咐喝了這藥。”江婉沐聽這婦人的話,上下打量她好幾眼,突然大笑起來,說:“你的膽子真大,一句話,把天下成了親的男女全罵了一遍。我瞧著你這模樣,隻怕那不知羞恥的事情,你暗地裏不知做了多少回。”

那婦人抖動著手,指著江婉沐說:“那有名門世家的夫人象你這般說話、、、。”江婉沐伸手端過來藥碗,在那婦人得意的笑容和吉言的擔心眼光下,她冷笑著站起來,把那碗湯藥重重的砸向那婦人,說:“平安藥?哼,你騙我這個有爹娘生,沒爹娘教的人嗎?我喝下去還會有命嗎?還是王妃想用這藥,絕了我此生的希望?哼,這人在做天在看,賞我藥的人,就不擔心會天降報應嗎?有幾家名門世家的夫人,下人敢如此對她們說話?如果有的話,也早早打殺出去了。”

碗碎了,藥汁大半潑在那婦人的衣裳上麵。那婦人扯著自已的衣裳,叫起來:“三夫人想打殺我。”她一麵叫一麵往外麵衝去,管事婦人的臉色變了變,緊跟著她衝出去。吉言在那婦人腳動起來時,早已擋在江婉沐的身前。房內沒有旁的人,她轉過臉瞧著江婉沐,見到她神色冷若冰霜,吉言忍不住淚流滿麵的瞧著她說:“小姐,王妃不會放過我們的。”

江婉沐早晨清醒後,想起昨夜那混亂的一夜,想起連皓黑夜裏,眼裏閃過的歡喜,她的心裏有了些微的悔意。她覺得自已行為太過輕飄,因為自已一時的寂寞和空虛,竟然貪圖一個男人偶爾的友善和溫暖,還與那男人有了不應該有的牽扯。可是經王妃這一送藥的行動,她頓感自已太過心善,眼睛太花,連皓不過是順水推舟就勢和她歡愉一回,自已竟然心軟起來。說不定那男人,心裏認為她是主動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吉言伸手扯著江婉沐說:“小姐,我們自個到外麵配避子湯。這王府送的藥,絕對不能喝的。”江婉沐想著那衝出去的婦人,向著吉言輕搖頭說:“吉言,我縱使去外麵配了避子湯,隻怕還是要喝王妃那裏送來的第二碗藥。想來這碗藥會是真正的平安藥。”吉言驚訝的瞧著江婉沐,她指著地下褐黑色的湯藥,抖動著聲音說:“難道剛剛這碗是絕子藥?小姐你怎麽知道是絕子藥?”(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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