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夏日陽光映射下來,午後流光在馬車內打著轉,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趴在江婉沐的腿上熟睡。江婉沐打量一眼睡沉的兩個小人兒,打量著對麵愁腸百結的碧綠,她輕輕搖頭勸慰說:“碧綠,方正是成仁取義的人,你放寬心,瞧著他如何出手。”

距離京城很近,早上出發時,江婉沐與尚夫人和文九娘互相已說好,在進城後彼此不講那些虛禮,直接各回各的家。等到兩家人安置好後,恢複平日裏的走動。碧綠一大早上坐進江婉沐的車內,笑著說來躲一天清閑。兩個婦人見狀歡喜的同江婉沐母子告別,去同伴們的馬車上擠擠這最後的一天。

江婉沐母子三人都有些舍不得兩個婦人,她們這一路上對她們照顧得相當的體貼周到。隻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她們終究是尚家得力的人。碧綠瞧出江婉沐神色裏的不舍,她在馬車行駛後,輕聲說:“小懶,這次回去後,你們母子三人的身邊,還是要挑揀合適的人選服侍。隻是合適的人選,可遇不可求。”

江婉沐對挑揀人是沒有任何的經驗,不管在江家還是連王府身邊的人,都是別人早早安置好的人手。不過她打量自已身邊的幼小的兒女,還是笑著點頭說:“在中南靠著尚家近,得到他們家的庇護太多,竟然從來沒有覺得自已身邊會少人用。這進了京城,要居家過日子,身邊還是要有合心意的婦人幫襯。”

江婉沐和碧綠兩人後來瞧著興味盎然的江飛揚兄妹兩人,一路賞著風景吃著前麵馬車揚起的塵埃,兩人反而沒心提起回京城後的事。碧綠打量著江婉沐輕鬆的表情,她輕掀起車窗簾,打量外麵的景色,回頭對江婉沐說:“小懶,方正是孝子,這點我認了,不孝的人我也不敢嫁。唉,當日我來瞧人時,瞧他的爹娘瞧著也算本份人,隻是沒想過轉眼間,他們變成我不認識的人。”

江婉沐靜靜的傾聽著碧綠說話,有些事情她悶在心內太久,對一個人並不是太好。碧綠伸手捂蓋下眼睛,慢慢再說:“方正信裏隱晦曲折的提過那事情,我其實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敢往那方麵去猜測。那個女人一直是哭著喊著要跟方正,為妾為奴婢都行。還好方正心性堅硬,自始至終不肯低那個頭。這樣的一個女人,又是主動送上門來jin貨,按理說他爹要是不糊塗,良心好些用些銀子打發了就是。

何必一定要留下她,擠兌得家宅不寧。方正說他勸過他爹,願意我們出銀兩打發那個女人。可惜他爹說壞了那個女人黃花身,何況這個女人現在心裏有了他,他不能做那個負心人,把那個女人丟手不管。唉,隻要想到回到京城,就要麵對那樣齷齪的事情,再想到他娘親那樣的性子,隻怕有些日子要折騰。唉,瞧著一對好好的雙親,這日子一好過些,各有各的變法。”

江婉沐望著麵前神色透出疲憊的碧綠,想到一向灑脫大方的方正,眼裏時時湧現出的掙紮。她輕歎息的說:“那個女人早已不要臉,什麽都可以用來算計。方正爹爹那樣的人,唉,難怪和他的娘親是天生一對,一個是不得不本分,一個是心思全用在別的上麵,偏偏忘記身邊人。方正這個孝子不好當,隻怕雙親都由不得他主張。”

碧綠望著對麵坐著的江婉沐,想著她回到京城後,要麵對的是是非非。她咽下到嘴邊的話語,打量著江婉沐輕笑著說:“小懶,你原本去中南前,打算過回京城嗎不跳字。江婉淋沐低頭望著腿上的兩個小人兒說:“京城始終不是那一個人那一家的京城,它是寧朝所有子民的京城。我想過在外麵休養生息一些日子,自已有所長進後,還是回京城住一些日子,再接著四處走走。有了孩子後,便想著回到京城來,好好的培養他們長大成人。”

等到江飛揚和江懶懶醒來時,外麵已傳來巡察人,大聲激動的說話聲音,“我們望到城牆,就要到京城了。”車內江婉沐和碧綠互望一眼,聽著車內兩個小人兒跟著歡喜的叫起來“哦,回家囉。”江婉沐笑瞧著歡喜的兄妹兩人,她早已沒有家,現今有這兩個小人兒,她才有了一個真正的家。碧綠笑過之後,眼光往馬車後麵打量去,方正提過今日會同他娘親交底。

馬車經過城門,在等候檢查時,碧綠突然伸手指著窗外,說:“小懶,杵爺在那裏,他了下馬了。”江婉沐順著她的手勢,望到遠處把馬繩丟給身後人,往這邊走過來的楚杵。他的眼神移過她們坐的這輛馬車,他分明已瞧到坐在窗邊的江婉沐,嚴肅的臉上緩緩綻裂開一抹淺笑。江婉沐笑著把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的小手舉起來,向著他的那方揮動好幾下。

楚杵快步走近馬車旁,他在馬車下,望到馬車裏麵的江婉沐,稍稍的怔愕一會後,才笑著說:“小懶小姐,天,你變美麗了。”江婉沐眉眼彎彎的瞧一眼正色袍子的楚杵,招呼他說:“杵哥好,你有公事在身嗎不跳字。楚杵輕笑起來說:“爺和夫人一直關心著小懶小姐,我已在城門口等候了好多天,現在見到小懶小姐和揚少爺和小姐,總算可以回去跟爺和夫人交待。”

他的眼睛好奇的瞧著窗內的江飛揚兄妹兩人,見到兩個小人兒同時衝著他笑咧一張嘴,他笑著好奇的來回打量兩個小人兒。江婉沐笑著對江飛揚和江懶懶說:“你們快叫杵叔。”兩個小人兒軟軟綿綿的叫“杵叔好。”楚杵忙把手伸到懷裏,他從懷裏掏出兩個玉佩,直接往兩個孩子手裏放,說:“揚少爺,懶小姐,這是杵叔給你們的見麵禮,你們兩個拿著玩。”

兩個小人兒瞧著江婉沐的神色,見到她輕輕點頭,兩人伸手接過來玉佩,笑著對車下的楚杵說:“謝謝杵叔。”楚杵仔細打量著兩個小人兒,朝江婉沐說:“小懶小姐,爺和夫人要是見到揚少爺和懶小姐,一定會相當的歡喜他們兩人。爺和夫人近些日子事情多,沒法子前去中南,親自接小懶小姐,讓我同小懶小姐說,他們明天一定會出來見你。小懶小姐,我送你們回住的地方。”

兩個黑袍軍士這時已走到馬車旁,他們望一眼立在車旁的楚杵,立時衝著他行禮問好:“杵爺好。”楚杵衝著他們淡淡的點頭,瞧著他們掀起車門簾,很快的查驗過馬車。軍士們舉起手快速的做出放行的手勢,他們轉頭笑著轉向楚杵說:“杵爺,這是你這些日子一直要接的人嗎?裏麵的一對孩子,長得一模一樣很可愛。”

江飛揚聽到外麵軍士們的誇讚,探出頭咧開小嘴巴,衝著兩個軍士說:“兩個哥哥好俊。”他的聲音有著中南的軟綿清爽,江懶懶捂嘴得意的笑著。江婉沐瞧著自家的兩個小人兒,實在不知如何評說,別人嘴裏的客氣話,這兩個小人兒竟然當真起來。楚杵忍笑瞧著紅澀臉的兩位軍士,笑著點頭介紹說:“我來接爺和夫人的義妹,她這些年一直在外麵,這次才帶著兩個孩子回到京城安居,日後出入時,還請兩位軍爺多照顧些。”

江婉沐驚訝的瞧著楚杵,從前在人前,他從來沒有這麽張揚過。兩個軍士的眼光,很快的掃過江婉沐,快快的向她行禮說:“夫人安好。”江婉沐淺笑著點頭,問:“兩位軍爺,我們可以走了嗎不跳字。兩位軍士在她清明的眼神下,非常快的點頭。楚杵笑著對車內的江婉沐說:“小懶小姐,我騎馬跟著你們。”然後他瞧一眼江飛揚笑著問:“揚少爺,要不要跟我騎馬?”

江飛揚立時一臉興奮的瞧著江婉沐說:“娘親,我想去。”江婉沐直接把江飛揚從窗子裏塞出去,楚杵笑著接過江飛揚說:“我帶你騎馬,男子漢就是要會騎馬會功夫。”馬車行駛進城門,兩個軍士正跟著同伴往她們這輛車裏指點著,那些打量的眼光掃過來,江婉沐把頭轉向車內,窗邊隻餘下江懶懶小小的笑臉,小小的人兒,還歡喜的衝著打量人搖手示好。

一直縮在馬車最裏麵的碧綠,這時她坐直身子,擦拭一把臉上的汗水,對江婉沐笑著說:“小懶,太嚇人了。沒想到杵爺也會笑,隻是他笑起來太嚇人。”江婉沐狐疑的打量著她,瞧著她一臉的驚色,忍不住開口說:“杵哥很平易近人,那有你說得嚇人。”碧綠深吸一口氣,一臉正色的瞧著江婉沐說:“楚府裏麵,最可怕就是杵爺。主子們人人相信他,我們人人害怕他,他對任何人都沒有人情可講。”

碧綠講的楚杵,是江婉沐不認識的楚杵。在她的心裏,楚杵是一個相當親近的人,從她是窮小廝開始,楚杵每次瞧著她的眼神,從來沒有出現過不屑,他一直是那樣平和的接受她出現在楚蕭的身邊。當她由男變成女,楚杵也是相當自然的接受這種現狀,眼裏沒有一絲多的異樣表情。江婉沐對楚蕭夫妻兩人身邊的人,最相信的楚杵和秀姐這對夫妻,他們眼裏的她,是沒有任何的攀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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