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一邊說一邊想起自已為了保住王府的地位,他畢生所付出的種種艱辛努力和盤算。那一家的富貴榮華後麵,不是堆積著前人和現人的種種無法言說的苦澀。老王爺打量著王爺那低垂的目光,心裏悶火燃起三分,自家這個兒子萬般都好,隻是心眼太過慈和。

老王爺眼光望向連昂,竟然瞧到他望向連皓時,滿眼的不忍心憐憫神色。老王爺心裏悶悶發痛起來,他的雙手握緊起來,想著連昂剛剛說的話語,他氣得有些氣喘籲籲起來。老王爺轉眼去瞧連軒,覺得他總要清明三分吧,竟然望見他一臉憤懣神色站在那裏。

老王爺恨極其眼前三人不知世事艱難,他氣呼呼的往外衝去。王爺緊跟上前去時,衝著房內的連昂叫嚷著說:“伱明日去同伱祖父道歉。”連昂還來不及答話,王爺已跟著出了書房門。書房外麵傳來王爺招呼小廝們緊跟上去的聲音,房內連昂兄弟垂頭靜坐下來。

房外細雨綿綿中,房內連軒低語說:“哥哥,祖父不會那樣待木頭,剛剛是不是我聽錯了父親的話?”連昂沉沉搖頭,想想說:“木頭自小聰明伶俐,那時我們兄弟倆自小從早到晚要學許多的東西,我們要是達不到先生的要求,祖父和父親常常冷臉相向。隻有他跟在祖母的身邊,凡事由著他的性子來,他愛學就多學些,不愛學就少學些。他想學功夫就學功夫,反正是由著他胡鬧著折騰。”

連昂邊往下麵說,他的臉上露出苦笑說:“我那時偶然還會妒嫉木頭,覺得長輩太過寵愛他。偏偏他自小親近我,喜歡圍著我哥哥前哥哥後的叫。我便覺得自已太過多心,自家的小弟弟,多些疼愛總是好的。這些年,我有三子之後,一樣的要求他跟上麵兄長一樣。祖父言語中便暗示我。對上麵兩個孩子要嚴格要求,下麵的孩子要多加疼愛。

伱嫂子聽我轉達祖父的話後,私下裏說‘兄弟要相親,就要一般看待。如果嚴上麵兩人,鬆下麵一人,兄弟之情多少會不深厚。’她還說‘這天下象木頭這般自小聰穎,懂得親近兄長的人,還是少之又少。’”連昂沒有往下麵說。連軒想到世子夫人的家世後,沉吟的想明白她沒有說出口的話。如果連皓不是這般愛親近他們兩個兄長,他和連昂對這個小弟,隻怕從小時就會開始生分起來。

連軒瞅著睡沉中的連皓。低語說:“哥哥,木頭他心裏明不明白祖父的打算?”連昂輕拍拍連軒的肩,低聲說:“我覺得他比我們更早的明白祖父的打算,他隻是心裏不願意相信而已。他從小待祖父和父親沒有多麽的親近,他從小時起,有事就知道來找我們幫著想法子。伱想想小時祖母和母親嚴禁我們隨便出府,而祖母卻縱容木頭出府玩。木頭從前來找我們玩,每次都會偷偷帶些吃食過來,說是祖母給的。

想來祖母是最早知道祖父的意思。隻是祖母攔阻不了祖父的打算,隻能明著放縱木頭出府玩耍,暗著轉著彎教木頭來與我們多親近。府裏麵大約隻有母親不知此事,所以母親從小背著人,總是會氣得罵木頭調皮,愛在外麵跑,不懂得回來讀書。呀。還有一個人肯定早瞧明白祖父的打算。君上年少時經常來我們家,君上不是多事的人,他那時卻會伸手管束木頭,有時會黑著臉訓斥木頭,而木頭在他麵前卻隨意許多。”

連昂和連軒說一會話後,兄弟兩人瞧著榻位上暈睡的連皓,聽著外麵的雨聲。連軒對連昂說:“哥哥,木頭心裏不舒服。我在這裏守他一夜吧。明日伱來陪他說話,多勸慰他幾聲音,問他到底有什麽想法和打算?不管如何我們做兄長的一定要成全他。”連昂沒有說話,反而是走出房吩咐外麵的小廝說:“回去說‘今晚我在書房睡。’”小廝幹脆的應答一聲跑遠。

連昂進來後,對連軒說:“還是伱回去吧,我守在這裏。明天早上他醒來,睡見我在這裏,心裏也能安穩些。唉,明天祖母和母親那裏,明天還要圓轉幾分出來。他的想法,還不是想要那母子三人回他身邊來,可惜現在看來兩邊都是不肯妥協的人。隻有他自已站在中間使力拉,我隻要想到這一點,我心裏就替他著急難受。”

連軒一臉不相信的瞅著連昂說:“木頭為了她退讓許多,她現在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憑木頭現在的本事,許多名門世家的嫡女都願意嫁進來做續弦。她縱使打著大家的名號,說出去也是生有兩子的女人,還能嫁給比木頭更加好的人嗎?再說比她相貌美家世好的女子,不知有多少願意嫁給木頭,她還在那裏扭著做什麽事?嫌日子過得太過舒坦嗎?故意做些事情讓木頭為難嗎?”

連昂聽這話忍不住衝著連軒輕搖頭,連皓論相貌人品算是相當不錯的人。可是當年在親事上麵,除去老王爺有心阻礙外,還有因為他隻是嫡三子,他終將會分府出去另過,他的性子實在是不受拘束的人,外麵有底蘊清貴的名門世家,早在這一點上麵放棄了把嫡女嫁給連皓的打算。反而是現在那些人,有心想把家中嫡女嫁給連皓。而連皓那一顆心偏偏給江婉沐吊起來,他咬緊牙關不鬆口,一定要覆水重收回來。

連皓瞅著滿臉憤憤不平神色的連軒,歎息著說:“那個女人一直是相當隱忍的人,木頭縱使我們瞧著他覺得退讓許多,隻怕瞧在那個女人眼裏,隻會覺得木頭逼迫得更加深。她不同一般女子,她沒有娘家和夫家可以依靠,她竟然能憑著自已努力置下物業,還能把兩個孩子送進楚府和尚家教養,讓兩家人對兩個孩子讚不絕口。這樣的女子,拒絕木頭不算怪事。畢竟她自個上沒老,可以當家作主活得自在,何必重新趟進我們府裏這渾水裏來。”

外麵一夜秋雨,書房內三人,一個在榻位上深睡。兩個並排在兩張躺椅上麵,翻來覆去無法安睡下去。早晨,天稍明起來,連皓撫著額頭從榻位上翻坐起來,他驚愕的望見書房內的兩個兄長,見到他們睡熟的模樣,他輕步出書房門,隨手招來一個小廝湊近打聽說:“世子爺和二爺兩人怎麽會在我的書房裏麵睡覺?”

年紀尚小的小廝瞧著他低聲說:“三爺,小的是今天早上才來換哥哥們的,聽說昨天三爺喝醉了,驚動了世子爺和二爺兩人,後來老王爺和王爺都來瞧過伱。世子爺把服侍的人全部趕開去,伱們在書房裏說話,然後老王爺和王爺走後,世子爺和二爺兩人留下來陪伱。”小廝囫圇吞棗般那話說完,連皓聽得意思差不多,低聲吩咐小廝說:“叫人送水去沐鑿,我先去沐浴。世子爺和二爺一會要是醒來,讓他們等我出來。”

連皓把自已梳冼幹淨進到書房來,連昂和連軒兩人黑著臉端坐在房中,書房的窗子打開著,吹散房內最後一絲酒味。連皓瞧著兩位兄長的黑臉,有些臉紅的解釋說:“大哥,二哥,我昨天心情有些不好,喝酒有些喝上了頭,加上那些酒味道足,一不小心就喝多了。還順手把哥哥們書房裏存的酒也喝掉了,對不起,我一會出府招呼人,找些好酒給伱們補上。”

連昂黑著臉瞅著他,連軒望著他搖頭說:“木頭,伱心情不好,不知叫我們出來陪伱說話嗎?還是伱現在是將軍,有些瞧不上我們兩個兄長?伱昨天喝得半醉時,竟然還記得我和哥哥書房裏放著的酒水,還威脅小廝們去拿酒過來,伱現在很有本事啊?喝醉酒還能惦記上我們存著的好酒。”連皓搬著凳子,一臉賴皮的坐在連軒的旁邊,手搭著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二哥,伱冤枉我,我是喝醉了,還記得兩位哥哥的好。”

連昂眉頭一皺,望著他說:“木頭,伱給我坐正些,這一大早上就坐得歪歪扭扭的,讓旁人瞧見象話嗎?我們是同伱說正事,伱在邊境受過傷,宮內大夫早招呼過伱,讓伱要少飲酒水,這事伱忘記了嗎?這要叫祖母和母親知道,有伱好受的日子過。”連皓趕緊坐端正起來,望著連昂和連軒一臉嚴肅的道歉說:“對不起,大哥,二哥,我昨晚讓伱們擔心了。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喝醉。祖母和母親那裏,還要哥嫂們幫著我說話周全。”

連軒見到連昂還是沉著臉,他打量著連皓略顯得疲軟神色,想想勸慰說:“木頭,伱有什麽解不開的心事?伱一人想著計短,我們一起想,說不定能幫伱想個轆轤出來。”連皓瞅著連昂和連軒,低頭說:“我心裏煩悶,我跟她說了,和她要再成一次親,讓兩個孩子堂堂正正走在人前。她同意孩子們認親的事,卻說她和我兩人已經是陌路人。我瞧著她的神色,分明對我沒有一絲的情份。我想著自已待她的一心一意,心裏傷心,回來本來想請哥哥們來書房陪我說話,我一人坐在這裏越想越傷心,就喝上了酒水、、、”

恭喜本書有了第一個護法,在難以寫下去時,有了堅持的動力。有了五十張小粉,爭取早日調整狀態過來,加更。.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