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看得太輕,傷人;看得太重,傷己。有時一眼,是鍾情一生的開始,而有時一眼,更多的在千山萬水之外。人在情劫過後,才會知道在求之不得時,最應該學會的是放下,然而知道不等於放下。

江婉沐望著連皓的一雙笑眸,她在心下暗歎息起來,太重的情,有時對她是一種重負。花兒反手握著江婉沐的手,在她轉過頭過來時,她輕搖晃她的手兩下,她笑著說:“我去幫吉言的忙,你留下來和連將軍說一會話。”

在江婉沐略微怔忡中,花兒抽出自已的手,邁步往院子門走去。江婉沐驚詫得叫出來:“花兒,你當心些。”她回頭笑得陽光明媚衝著她擺手說:“院子門口人多,小懶,你們往裏麵走去。”江婉沐聽著她的話語,她稍稍神色不安的抬眼望著連皓,見到他眸子裏麵全是笑意,聽著他說:“蘇夫人比蘇爺識趣。”

江婉沐聽到連皓這話後,她白眼相對他,低聲說:“你別太過得意,蘇夫人隻是這一時受你美色所誘導,而蘇爺是堂堂男兒,自然是無此偏好。”連皓聽她話,怒目相向看她一會後,見到她眼裏竟然是盼著他發作的神色。他澀然一笑說:“我的美色既然這般的動女人心,那你有沒有受到我的誘惑?”他說話間,已幾大步直接邁到江婉沐的麵前來,他的臉湊近到江婉沐的麵前,兩人的鼻子靠近得隻差一毫就可以相近。

江婉沐從來沒有想過,連皓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的接近她。她驚嚇得連忙往後退離兩三步,卻給連皓伸手捉拿又進了兩三步。江婉沐的臉一下子紅起來,她瞪眼瞧著又想靠近過來的連皓,低聲:“連皓。你趕緊退開去,你如果再這般行為豪放下去,你下次不要來見我。”她說著話。麵上浮現出明顯的憤懣神情。連皓笑著退開一步後,他手握成拳頭放置唇邊,他的臉上和眼裏都有著明顯的笑意。

江婉沐瞧著連皓拚力壓製笑聲的模樣,她一時氣憤至極,覺得眼前這人是這般的可惱。她直接揮拳頭衝過去,向著連皓的胸腹,重重的拳打過去。她在連皓驚愕的眼神中。已重重的打了他幾拳頭。院子門口的人,這時已散去了許多。木根原本是笑著過來感謝連皓,這時見狀後,他趕快衝了過來,伸手握住江婉沐的手。低聲在她的耳邊說:“妹妹,他是有功夫的人,他身上的骨頭比一般人的硬,你要是傷了自已的手,這一時還好不了。”

連皓正在用手揉搓著胸腹,他聽到木根這話後,他冷著臉說:“江爺,我聽你說這些的話,我是活該要給婉沐打上這幾拳頭?”木根趕緊投向他一個抱歉的眼神。接著繼續安撫著氣紅眼的江婉沐說:“妹妹,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做人要想活得順心,就是不要太過介意閑人的話語。你這要是萬一失手傷了連將軍,可是會惹火燒身。你既然重重的打過他,讓他知道你生氣。就大人大量,別同他計較一些小事。你給連將軍一個機會?”

木根瞧著低頭不語的江婉沐,抬眼望見連皓眼裏的笑意。他微微皺眉衝著連皓端正行禮,說:“連將軍,我一家人都很感謝你的光臨,為我家的上粱儀式添了重彩。不過,並不等於我能夠容忍你輕薄我的妹妹,我不是一個能幹有本事的兄長,可是同樣我也沒有懦弱得可以視而不見。你剛剛對我妹妹的那般言行,實在是太過失禮。今日瞧著我妹妹已經發作過你,我自然不會多話。不過,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是拚了自已的命,也不會許人汙蔑我家妹妹的名聲。”

江婉沐聽到木根恫嚇話語,她驚訝的抬起頭打量著他,她做了他妹妹多年,一直以為他是一個永遠不會生氣的人,難得見識一回他的脾性。連皓那笑剛剛掛在臉上,又聽得木根的話語,他的臉黑了下來些,耿耿於懷的盯著木根和江婉沐來回打量,見到他們兩人臉上的坦蕩神色。

他輕笑兩聲,在他們兩人驚訝的眼神中開口說:“得,我都沒有想過要發作婉沐對我說的胡言亂語話。我不過是一時氣急,故意挨近她一些,沒想過竟然會因此惹得你們兄妹兩人一前一後衝著我發作起來。來,既然是這般,我們三人好好的在此,來論一番當中的是非曲直。”江婉沐這時已回過神,她輕扯下木根笑著說:“哥哥,今日客人多,你快去招呼客人。連將軍剛剛同我說,他一會還有公事要忙,我會負責好好的招呼他。”

江婉沐見到木根執意不肯離開,扯著他距離連皓站得遠一些,她趕緊悄聲跟他說:“哥哥,你可說得過連將軍?”木根悄悄的晃下頭,江婉沐微微笑一下,又說:“你說不過他,你能當著他的麵大聲哭嗎?我覺得隻有那樣,他才不會好好的來算我們之前的不敬重他的帳。”木根聽江婉沐這話,瞅著她沒有好氣的說:“妹妹,我又不是女子,怎能當著他的麵落淚。”

江婉沐聽他的話,微微笑起來說:“哥哥,我也說不過連將軍,如果他一定要同我清算我們的不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定會無賴的當著他的麵落淚。如果我實在哭不出眼淚水,我可以直接裝哭。他是一個大男人,總不至於和我這樣一個小女子算得太精明。哥哥,如果你留下來,我們二對一,不管是說話還是動手,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木根想想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江婉沐站在原處,等著連皓走過來。

連皓這時已走近江婉沐的身邊,低聲說:“婉沐,我不跟你算帳。我隻是要跟你說一句實在話,隻要你願意,這一世,我都願意給你占盡我的便宜。”江婉沐的臉,一刹那間紅起來,她剛剛和花兒說著打趣話,未曾想到會給他一一聽進耳朵裏麵去,現下還突然說給出來給她聽。連皓瞧著呆滯的江婉沐,笑著又湊近她的耳邊說:“婉沐,我走了,我有空時會去看你。我等著你來輕薄我,我一定不會讓我的兩個兄長找你算帳,我在你麵前,是不要任何的好名聲。”

江婉沐停在原處,她望著連皓灑脫的身影,看著他穿過三三兩兩站立的人,瞧著他腳步不停跟迎上來招呼他的人,一一客氣的應付過去。連皓不管在何處,都是非常光彩奪目的人。江婉沐蔭陽處行去,她瞧見陳穹後,連忙開口口叫住他。陳穹望著走過來的江婉沐,笑容滿麵的看著她說:“江姑娘,我家娘子讓我給你帶話,問你何時得閑,她想進城找你去說話?”江婉沐聽後微微笑起來說:“天氣炎熱,她有身子的人,還是我上門去看她方便。”

陳穹笑著痛快的點頭說:“好,我不跟你說客氣的話,你去看她時,幫我勸勸她,讓她別太操心外麵的事情。”江婉沐微微笑起來,她笑著對陳穹說:“陳當家,你備下這麽多的紅薄磚沒有?”陳穹笑著點頭說:“我已跟那主人家下了定銀,等到江爺家的房子大體完工,先把下水道的事情處置好後,我們再讓人來給房子地麵鋪地磚。我們剛剛和連將軍說了你院子裏房子的進程,連將軍聽說後,他對我們說,他會趕在秋日來臨前,盡快送來上粱的吉日。”

江婉沐淡然麵對他打量的眼神,她淡淡開口說:“陳當家,你不必太過趕工,我要一座穩如泰山的院子,至於上粱的儀式何時舉行,既然連將軍有心伸手幫著張羅,我自然不會拒絕他的好意。”陳穹打量著她的神色,笑著應承說;“我家祖祖輩輩是靠手藝和做人的良心生存下來,我們在這一行堅持了幾代人,後人們沒有一人敢壞了祖先留下的百年良心大業。我們打交道這麽多年,江姑娘你應該是相信我,才把這大事交付到我的手裏,我不會負你的信托。”

江婉沐聽了陳穹的話,隻是神情懶散的打量他一眼,淡淡笑著說:“人心易變,你別怪我小心眼,我所有的銀兩都用來打造這個院子,我可受不了這院子建好後,出現任何的施工方麵的不妥當之處。我寧願先小人跟你說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後君子的跟你好好算需花費的銀兩。我所要求的不過是房子建得牢固,住起來舒適。至於別的花裏胡哨門麵上的事情,我是不會去過多的關注。”

江婉沐早已跟陳穹說過,房子徹底建好一年後,她才會把所有花費的銀兩算給陳穹,而在建房的當中,她不會時時過來胡亂指點一二,隻是她會派人過來跟著看進度,而且她要查看所有大花費的帳目。陳穹最初對有人跟著隨時查看房子的進度,他是有些不樂意,他不喜歡有一個不懂行的人,時時出聲幹擾他的正事。不過,他無法舍棄這樣一個重整家業的大好機會,隻有硬著頭皮應可下來。後來在修築房子時,他見到江婉沐派來的木根父親。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