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明,江婉沐迷糊中清醒過來,睜眼瞅見外麵的天色,驚詫得半坐起來,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晚醒來過。等到她瞧清楚地方,又聽見身邊有人低低的笑起來,她轉頭望見坐在床邊,錦紅衣裳的連皓,笑逐顏開的瞧著她。

連皓瞅著迷糊神情的江婉沐,笑著伸手輕撫下她的臉頰,又為她撫弄下散到麵孔上麵的頭發,他低聲說:“婉沐,你別急,我們來得及去王府拜見長輩。”連皓的話提醒了江婉沐,她急急的下了床,在連皓低低的笑聲中,她衝進了沐浴間。

一會,梳妝整齊的江婉沐,滿臉紅色的她,走到立在房間的連皓麵前,低聲問:“誰為我穿的衣裳?”江婉沐記得自已睡過去時的模樣,連皓伸手摸摸她的臉,湊近過去一臉興味的親她一記,低聲說:“我為你穿的衣裳,我為你擦拭的身子,怎麽,我有哪裏服侍得不好嗎?”江婉沐怔愕的抬眼瞧著連皓,眼前這個男人,與她印象中的那個男人相差得太遠。從前的連皓,私下裏待她彬彬有禮,不會如此這般放肆的親近,更加不會跟她說這樣的話。

連皓瞧著她的神情,忍俊不禁笑起來把她摟抱在懷裏,額頭挨著她的頭頂,低聲說:“婉沐,我是不是同從前太不一樣了?經過昨晚後,我終於明了‘盡信書,不如無書。’平常人家的夫妻之間,那有那麽多的禮節要注意,我瞧著他們的關係反而比名門世家的夫妻要融洽。婉沐,在外麵。我不會同從前那般的待你,你是我的娘子,護持你是我責任。在我們獨處時,我、、嗬、嗬、不會放過與你親近的任何機會。”

江婉沐聽到連皓的話。說到後麵再次變了味道,她趕緊掙了幾掙,掙不開連皓的懷抱。她紅著臉低聲說:“你一大早胡說,一會給孩子們過來聽見,實在是太過不象話。”連皓笑著低頭重重的在她唇上親她一記,見到她搖晃著頭,他抱緊她的身子,直接的深吻進去。連皓感覺到江婉婉沐從最初的抵抗到後麵的順從,他越吻越深進去越沉溺於那份親昵。院子外麵傳來兩個孩子的聲音。連皓依依不舍的放開江婉沐,他低頭瞧著羞赧神色的她。

他心神一動,低頭再親她一記,頗有些惋惜的低聲說:“婉沐,孩子們來了。”江婉沐聽著他提醒的話。臉上一刹那間紅透起來,她聽見江飛揚和江懶懶在外麵歡喜的叫著:“爹爹,娘親。”她摸摸發燒的臉,趕緊往沐浴間衝去。連皓滿眼笑意的瞧著她,在兩個孩子拍門前,他走過去打開房門。兩個孩子進來後,滿臉歡喜的神情打量著他的神情,兩人的眼睛同時往房間裏麵掃了又掃,連皓瞧見後笑著說:“你們娘親進去梳妝去了。懶懶,一會幫你娘子戴頭釵。”

江飛揚和江懶懶自是感覺到連皓的好心情,兄妹兩人交換下眼神,江飛揚挨近連皓問:“爹爹,我和妹妹兩人早上去練功夫,我們在練功場沒有瞧見爹爹。爹爹,你是幾時去練的功夫?”連皓聽他的話,一臉滿意神情瞧著一對兒女,他笑著說:“你們是天亮後,才去的練功場,對吧?爹爹在天亮之前,已從練功場回來了。”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交換下惋惜的神情,江懶懶開口說:“爹爹,明日你去練功場時,叫醒我和哥哥行嗎?我們要跟你一塊練功夫。”

連皓聽她的話,伸手摸摸身子挨近過來的江懶懶,又望著江飛揚笑著問:“飛揚,你長大後想做什麽?懶懶,你呢?”連皓從前未曾關注過兩個孩子這一方麵,他總覺得他們還小,還不到計劃自已以後的時候。而如今他瞧著自律的兩個孩子,忍不住開口關切的尋問起來。江飛揚抬頭笑起來,他一臉得意的神情說:“我好好讀書好好的練功夫,長大以後,我考一個探花回來給娘親捧著,娘親喜歡探花這個名頭,她說聽著歡喜。”

江懶懶眉頭稍稍皺起來,她抬眼望著連皓,她一臉不解的神情說:“爹爹,我自然是會嫁給始兒,過著跟嬸嬸那樣的過日子。娘親說‘那樣的日子,才是女子應該過得好日子。’爹爹,你想我和哥哥兩人以後做別的什麽嗎?”連皓聽著兒女的回答,心中多少有些覺得不是滋味,兩個孩子完全是以他們娘親的話為生活目標。連皓彎腰下來,低聲對兩個孩子說:“那你們自已沒有別的想法呢?”

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抬臉望著連皓,兩雙同樣的眼眸裏,都有著迷惑的神情。江飛揚用力想了想,他搖頭說:“我不喜歡象爹爹這樣,經常的不在家,我和妹妹兩人在外麵受了別人的欺負,都找不到人去幫著說話。我也不想象楚府舅舅那樣,天天要呆在宮中,很少有時間回來陪舅母和哥哥們。我喜歡象家裏舅舅那樣,他每天做完自已的活,早晚可以陪著家裏人。他還經常在娘親沒有空閑時,接送我和妹妹兩人上學散學,有時時間早,他會陪著我們逛街,帶著我們去吃東西。”

連皓有些怔忡的瞧著江飛揚,他一直以為憑他的性情,在外麵吃不了虧,未曾想過兒子心裏一直盼望著他能護持他。連皓低聲尋問:“飛揚,誰欺負了你們兩人?”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互相望望,兩人同時搖頭起來,江飛揚笑著說:“爹爹,你那時從來沒有出現過,玩伴們說我和妹妹是沒有爹爹的孩子,也不算是怪事。那時年紀小,我和妹妹兩人哭著回來問娘親要爹爹。娘親那時跟我們說‘我們有爹爹,在很遠的地方。

她隻知道,好的爹爹可以錦上添花,壞的爹爹對一家人是災難。’嘻嘻,還好我們的爹爹是好爹爹,我和妹妹兩人大了,又練了功夫,沒有人能欺負到我們。娘親說‘我們現在還少,有時跟有些人說不通理,就不用多說話,直接用拳頭說話更好。’”江懶懶笑著點頭後,又趕緊搖頭說:“哥哥,娘親不是那樣說的,娘親說‘別人都動拳頭了,我們自然要跟著動拳頭。還有識時務者為俊傑,打不過自然要懂得借機會,有麵子的閃過去,不要傻傻的留在原地讓人打。’”

連皓瞅著兩個孩子越說到後麵越眉飛色舞的神情,他們兩人的言行,完全顛覆江婉沐在他心裏那個清冷淡漠的印象。連皓原以為自已聽了這些的話,會有些失望,不料他的心裏麵竟然有些暗喜起來。或許他的直覺再一次的勝過他的眼睛。他笑著鼓勵的瞧著兩個孩子,江飛揚兄妹兩人見到連皓一臉興致勃勃的神情,兄妹兩人笑著對視一眼,江飛揚笑容可掬的抬臉望著連皓,說:“爹爹,那時你不在我們的身邊,我和妹妹兩人是給人逼得出手。

以後,有爹爹在我們的身邊,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兩人,我們要跟楚家哥哥和始兒一樣,做一個特別守禮節的人。”江懶懶笑靨如花的瞧著驚詫中的連皓,伸手搖晃著他說:“爹爹,我和哥哥長大了,小五哥哥說‘我們要同娘親那般,遇事時,冷冷的掃別人一眼,不置可否隻管做自已的事,而讓那人呆滯的傻眼。我和哥哥不能再象小時候那樣,聽別人說不好的話,就兩人撲上去打別人。’我和哥哥如今聽了別人說不好聽的話,就這般的禮貌待他人。”

連皓見到兩個孩子這麽快就把話茬轉圓過來,他也隻是笑而不語,他抬眼見到恢複平靜神情江婉沐走了出來,她的頭上佩戴著好幾樣發釵,穿著大紅綿風花的袍子,她笑意盈然的瞧著兩個孩子。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歡喜的衝過去,一人一邊抱緊她的胳膊,兩人歡快的抬頭尋問起來:“娘親,你昨晚睡得好嗎?被子暖不暖?娘親,沒有我們在身邊,你想不想我們?娘親,我們本來要早早的來看你,秀姨說‘娘親昨天累了,讓我們晚一些來吵你。’娘親、、、、”

江婉沐低頭瞧著兩個孩子,開口笑著問:“你們昨天睡得好不好?被子暖不暖?早晨起來,誰在你們的身邊?”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抬眼瞅著連皓,兩人同時扯著江婉沐低下頭後,他們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娘親,我和哥哥(妹妹)昨晚睡一個房間,早上醒來時,秀姨在我們身邊。哼,我們才不聽將軍府裏人說的話,什麽要分兩個院子睡。我們在娘親肚子裏麵,就睡在一塊。我們現在又不是很大的人,我們為什麽不能睡在同一個房間?

哼,我們現在都沒有叫著要娘親陪著睡,已經算是很本事,對嗎?娘親。”江婉沐笑靨如花瞧著自已一對兒女,她越瞧越覺得兩個孩子樣樣皆好,容貌長得剛剛好,沒有同他們父親那般豔得驚歎。兩人的性情也是這般的合人意,有些張揚卻懂得進退。連皓原本以為江飛揚兄妹在自已的麵前,是孩子的模樣,而眼下瞧著那對笑嘻嘻的兄妹,兩人在江婉沐的麵前,搶著說話的神情,還有不時冒出的那些小動作,他知道自已錯過了什麽。

江婉沐聽著他們的話,點頭說:“你們是小主子,遇事要有主見,有什麽不明白的事,直接來問爹爹和娘親。”江飛揚和江懶懶兩人笑著點頭,說:“娘親,我們知道了,秀姨一大早上就是這般跟我們說的。說不要奴大欺主,還說也不要主子不象主子、、、”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