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世子夫人帶著兩個丫頭婀娜多姿的走後,吉言也出房間。房中江婉沐手裏拿著金花冠,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神色沉靜如深水。許久,吉言再轉回房間,湊近江婉沐說:“小姐,嬸子問方不方便過來同你說話?”江婉沐瞧一眼吉言,輕歎著說:“你同奶娘說,明天放心離開。過幾天,我會去無言書肆,同哥哥約好下次見麵的時間,到時我們可以好好說話。”

吉言聽江婉沐這話後,咬著嘴角站在一旁,瞧著江婉沐的神色,低聲音說:“小姐,嬸子有些擔心你?”江婉沐聽吉言這話,抬頭笑著說:“同她說不用擔心,王府的人氣量大,絕對能容下我。”吉言望著她,低頭說:“嬸子聽到那些人說‘王府的主子們、、、都已經成事了,結果還這樣、、、委屈你了。’”吉言說得斷斷續續,江婉沐還是聽明白她話裏意思。

江婉沐用力眨眼後,輕輕的笑出聲音,淡淡的說:“吉言,我從來沒有親人,何必要求不相幹的人,能待我如親人。我不委屈,進王府占嫡妻的位置,有些東西,遲早是要付出的,遲不如早,我付出了,再也沒有了,想來也不會再有人來強求我付出。吉言,我一無所有,但是我會盡力護住對我好的人。你同奶娘說,放心離開吧”

路漫漫其修遠,而江婉沐現今已沒有退路可走。連王府要她嫁進來,三年便是三年,一定有他們的深意。瞧著連王府這些人冷待她,看來是一天也不會肯少。連皓的院子裏,這時是非常的熱鬧。江婉沐和吉言在房內低聲說話話,外麵嘻嘻哈哈笑鬧聲音不斷。她們兩人停下來,聽到院子裏的招呼聲音,嬌聲連連:“少爺好兩位姐姐好。”

房門打開,一身綿紅衣裳,腰佩羽翠玉玨的連皓,滿臉笑容的踏進房間。他的身後,纏綿跟著兩個粉衣女子。他進房後,瞧到坐在桌邊的江婉沐,和立在她身後的吉言,一時有些愣怔,立時轉臉笑著說:“原來你在房中。”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女子,聽見他這話,抬頭望到容貌平平的江婉沐,眼裏有掩藏不了的喜意。兩人相互瞧瞧,同時低垂下頭。

江婉沐立起來,行禮說:“少爺好。”連皓向著她輕點頭後,在她的對麵坐下來說:“以後在房中,沒有多的人,不必如此多禮節。”江婉沐緊跟著坐下來,微笑著說:“是。”吉言望到江婉沐握緊的手,她低垂下頭。書香和書玉兩人端著茶水進來,書香手腳快的上前把茶水,放在連皓月麵前,笑著說:“少爺,這是聽你的吩咐,專門用桃花水煮的茶湯。你嚐嚐看,婢子們煮得可好?”

書玉晚了書香一步,隻有把茶水放在江婉沐麵前,笑著:“夫人,喝茶。”江婉沐微微點頭。她見狀立時退後,輕步走到連皓身側,同那兩個粉衣女子,輕聲音交談說:“明玉姐姐,明透姐姐,今日一天都未曾見你們。”兩個粉衣女子聽她這話,同時打量江婉沐的神情,見到她仿佛沒有聽到一樣。明玉輕笑起來,低聲說:“爺,前日吩咐我們,說這兩天事多,不要來前院,怕驚擾到夫人。”

連皓聽到她們說話的聲音,轉頭對她們說:“你們去向夫人請安。”明玉和明透兩人聽連皓這話,兩人立時到江婉沐麵前,恭敬的行禮請安:“夫人好,我是明玉(明透)。我們是爺身邊人。”江婉沐聽這話,再瞧一眼嬌滴滴的兩人,望到這兩人的桃花神色。她通透的明白這兩個身邊人的身份。她輕笑著說:“既然是少爺的身邊人,以後好好服侍你們主子。”

連皓聽江婉沐這話,喝著茶水稍皺眉頭,對明玉和明透說:“你們下去吧。”明玉和明透兩人如同深受委屈一樣,兩人同時把一雙如同受驚擾小兔子般的眼睛,望向江婉沐表決心般的說:“夫人,我們也會好好服侍你。”江婉沐見兩人這般做作,心裏立時有些不高興。她麵上笑著說:“我好靜。你們照顧好少爺既可。”

明玉和明透兩人交換下眼神,大眼轉得快的明透,瞧一眼不說話的連皓,笑著對江婉沐說:“夫人,奴婢擅長針線,以後願意幫夫人為少爺做衣裳。”江婉沐聽這話,淡笑點頭說:“好。我恰巧不會做針線活。”這話坦蕩得讓連皓眉梢挑起,明透眼裏喜意明顯可見。明玉聽後,眼裏露出不屑,見到江婉沐瞧向她時,立時笑著說:“奴婢沒有明透姐姐的靈巧,隻會煮些少爺愛吃的菜。以後還請夫人多指教。”

江婉沐笑瞧明玉,說:“那你以後多用心在少爺身上。我不會煮菜,沒有法子指教你。”明透和明玉聽她這坦然的話,瞧她一臉不覺得羞慚的神色。兩人不知如何反應,隻能低垂下頭,悄悄的瞧向連皓。江婉沐同她們對答後,此時也想起自已,這些年來,對這些女子的活計,從來沒有修練過。現今有三年時間,看來很有時間,可以用來練手。

連皓瞧著對麵坐著女子,見到她這時已低垂著頭,隻能望到梳得直直的頭發。眼前這女子,容貌平平,才學無,才氣無,家事無,還好麵上的禮節,尚可以拿出來見人。他輕歎一聲,對房中人說:“你們全部下去,我有話同少夫人說。”房內人立時退下去,隻有吉言站著不動,江婉沐轉頭扯扯吉言說:“你同她們去親近親近。”吉言才最後退出去。

連皓見到房門合上後,對江婉沐說:“我瞧這丫頭對你挺忠心。”江婉沐點頭說:“嗯,這些年,就我和她守著一個院子,兩人自是有感情。”連皓要衝出口的話,聽她這一句話,立時換成另一句問話:“你在江家過得不好?”江婉沐聽連皓直白的問法,抬眼說:“沒有不好,衣食住行樣樣齊全。江家生養我十五年,還為我訂下少爺這般俊逸男子,怎麽會不好?”

連皓聽江婉沐粉飾太平的話,細瞧她平靜的表情。覺得眼前這女子就是傻,怎麽也找不出一處的好。聽她誇自已容貌好,又見她低垂下眼臉,心裏暗自生厭起來。覺得麵前這女人,實在不討人喜歡,認不清楚自已的長相,見到相貌好的男子,竟然借機就想攀龍附鳳。連皓想著又是一個喜歡自已容貌的女子,心裏如同吞一個蒼蠅一般的難受。

連皓沉下臉,瞅她一眼說:“你覺得江家好,那就是好。聽說你從來沒有上過族學,唯一會識的字,還是連子墨當年教的。在他之後,你有沒有跟人學過啥?女子應該懂得琴棋書畫家事這些,不知你占那一樣?不過,你的禮節,我瞧著還挺標準,是誰教會你的?”

連皓沒有在江婉沐麵前,掩飾他眼裏的諷刺。江婉沐瞧明白他的眼神,最後一抹天真幻想破滅。她抬頭笑起來說:“大姐夫心地好,他送我識字本。琴棋書畫家事,我樣樣都不行。那禮節,是我去東街瞎轉時,瞧著那些衣著漂亮的女子,彼此都是如此行禮,瞧多後,就不知不覺中,麵對漂亮衣著的人,會行那般的禮節。”

連皓瞧著依舊麵有笑意的江婉沐,想著如此白癡的女子,要生生占著自已元配嫡妻的位置。他滿心不歡喜的瞧著她,想著自已昨天太累,一時眼花,錯以為眼前這女子,有雙可以見人的眼。他沉聲說:“昨晚是成親的第一夜,不得不如此。以後我不會隨便進這房間。”江婉沐聽著他這痛快話,瞧著他恨不得伸腳,把自已踩沒自已的表情。

她心裏匆匆掠過一絲失意,立時又有著壓抑不了,緩緩湧起的喜意。她暗喜自已昨夜沒有自作聰明去滅掉熏香,而著別人點熏香,她記不清楚那事的經過,隻覺得過程迷茫,留給自已除去幾分鍾的痛後,腦子裏全是空白一片。隻盡一晚的義務,換來日後清靜的夜晚。

江婉沐卻不敢大意,內宅中自是有婦人們主掌。她一臉不解的抬頭問連皓:“那少爺你去哪裏睡?以後還會同我搶房間嗎?還有王妃問我,為啥不準你進房間睡,我要如何說?”連皓聽著這如同小孩子的話,越更不喜歡這個不機靈的女子。

他站起來沉聲音說:“少爺自有去處,不會同你來搶房間。經過昨晚,我們對兩府和外麵的人,都已有交待,母親也不會管這麽多的事。你以後在院子裏安份些,不要沒事惹事,讓我來幫你收場。”連皓沒有等江婉沐回答,甩手就往門外走。院子裏照舊是一陣嬌聲響起。

吉言很快的跑進房間,上下左右的打量江婉沐,見到她的樣子安和後,鬆懈下來說:“小姐,我瞧少爺生氣的樣子,以為是你惹怒了他。”江婉沐苦味的笑起來說:“少爺,原以為會在我身上看到奇跡發生,結果我向他證明,世間從來沒有奇跡。”

吉言聽後澀澀的說:“小姐,為什麽要如此做?把少爺推得遠遠的?”江婉沐抬頭望著她苦澀的說:“因為我不是一個心硬的人,我心軟,我笨,我膽小,算計不過別人。隻有三年的日子,不值得我付出太多。我隻想過安穩的過日子,哪怕過三年漠視的日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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