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何其忍心?

伽若緩緩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道:“沒有法子。這是人為逆使的結果,呼喚她的是她的血親。而且這種法子對一個人隻能使一次。再使第二次她就會魂飛魄散了。”

“所以我們不能使用同一個法子喚她回來?是不是?”鳳千羽頹然坐在椅子上。幾乎再也站立不住。

伽若無言地點了點頭:“不錯!除非……”

“除非什麽?”鳳千羽正滿心的絕望,聽到他這一句,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除非她在那個世界,自己找到法子回來。”伽若緩緩地道。

鳳千羽閉了眼睛。想起了剛剛龍符月恢複了記憶所說的話

我就是不愛你了。一點也不愛了!我不要再看到你!再也不要!

“符月,你真的不愛我了嗎?真的不想再看到我了?”

符月,既然注定無緣,你又何苦來這一遭,擄走我的心又狠心別離,你讓我情何以堪?你何其忍心?

他臉『色』蒼白,喀地一聲,椅子把手被他生生掰下:“我不會放棄的!我相信她也不會放棄的……不然我就是死了變鬼,也要把她再抓回來!”

他用力過大,身上的傷再次崩裂,鮮血又流了出來。

伽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身上的傷再不治療,可就真死了變鬼了!不過,你即便變成鬼也未必能找到她。”

鳳千羽臉『色』慘白,胸口的刺傷疼得如同有一百隻小手在撕扯。但身上的傷痛卻遠遠不及心上的痛,一顆心像是生生被人扯裂,痛如骨髓,敲打著每一根神經,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慘然一笑:“或許變成了鬼也不錯,最起碼,不用再忍受這樣的痛苦……”

他胸口的傷極重,他能強撐到現在,已很不容易。眼前一黑,終於暈了過去。

伽若看了花惜月一眼,花惜月忙舉起了手:“放心,他死不了。我能救治他。不過……”她微微蹙了下眉頭。

伽若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不過他這傷不是一天半天能好的。如果要救治他的話,我們就可能要延遲一些時間出海。”

伽若點了點頭:“延遲便延遲,先救他要緊。”

花惜月沉『吟』了一下:“可是那隻烏龜說,那隻龍龜這兩天裏就可能升天,如果耽擱,隻怕就搶不到蜃珠了!”

伽若看了她一眼,神『色』絲毫不變,淡淡地道:“搶不到便搶不到,有什麽要緊?花姑娘如果不方便,可先行前去。”

花惜月小臉微微一紅.

她此時已恢複了人身,又在這一世裏找到救命恩人,一顆狐狸心早已係在伽若的身上。

自然便不再想那重新穿越回去的事.

之所以還這麽著忙地找蜃珠,完全是為了伽若的身上的毒。

這時一聽伽若如此說,明顯誤會了她的意思。心中不由氣苦,一跺腳道:“我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你說先救他,那就先救他罷!”

將鳳千羽抱起來放在**。

鳳千羽身子長大,這床睡兩個人卻明顯太小。不方便療傷。

花惜月看了睡在裏麵的龍符月一眼,微微顰了下眉頭。

伽若將龍符月抱了起來:“我送她到隔壁歇一歇。”

轉身欲走。花惜月小嘴一翹,道:“我需要一個會點『穴』的幫手。”

伽若步子頓了一頓:“好,我把她安頓好就過來。”

花惜月笑眯了眼,看了小狐狸一眼:“花嬌龍,你去守著龍姑娘,她現在情緒太激動,別醒過來就鬧事。”

一聲‘花嬌龍’叫的小狐狸神清氣爽,答應一聲,果然隨同伽若去了。

鳳千羽失血過多,臉『色』慘白的發青,氣息急促。

花惜月『摸』了『摸』他的脈,他脈象混『亂』如麻,一股詭異的氣息在他的體內左衝右突,讓他氣血翻湧如浪。

花惜月心裏一沉,暗歎了一口氣:“這家夥這一陣子大喜大憂的,本來就傷了五髒,上一次的傷還沒真正痊愈,現在又受了這麽一刺,心愛的人又離他而去,內憂外患的,就算他是個鐵打的,總歸也受不了了。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唉,沒想到這家夥看上去花的不得了的樣子,倒是個癡情種子……”

不由想起了伽若,心裏似甜還似苦:“恩公如能像他一半這樣對我,我就是死了也心甘!”

又一想:“老天能讓我再碰到他已算是天大的恩德,我還抱怨什麽?反正有一輩子的時間,我就不信不能感化他!好男也怕纏女不是?!”

她腦子裏正胡思『亂』想,忽聽伽若的聲音傳了過來:“需要我做什麽?”

她抬頭一看,就見伽若站在床前,一雙子夜寒星般的眸子凝注在鳳千羽臉上,麵上微微有一絲擔憂閃過:“他沒事吧?”

花惜月心頭忽然掠過一縷苦澀:“隻怕他對鳳千羽的感情也比對我深些,更遑論對龍符月了。”

她抬頭望了伽若一眼,歎了口氣,明白這個時候不是吃幹醋的時候:“他受傷很重,又心力交瘁,必須點『穴』和施針同時進行,一會我給他施針,你來點相應的『穴』道……”

指手畫腳把相關的事項說了一遍。

這一套手法複雜而又繁瑣,她說了一遍,看了伽若一眼,不確定地問:“恩公,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伽若搖了搖頭,淡然地道:“不必,我已記牢。開始吧!”

哇,她的恩公果然是聰明的神童耶,這麽複雜的點『穴』順序他居然聽了一遍就記住了,唉,讓她想不佩服都不成。

眼見鳳千羽臉『色』越來越白,氣息也越來越微弱,她不敢再嘮叨別的廢話。

把鳳千羽身子放正,開始施針。

銀針一根根刺下去。

她的動作輕柔而迅疾。

銀針一根根刺下去,她的動作輕柔而迅疾,而伽若也按照她剛剛交代的,準確地在鳳千羽身上或拍,或點或按,順序和力道都和平時不同,難為他竟然絲毫也混淆,配合著她的施針,分毫不差……

無論施針和點『穴』都十分的勞神,二人麵『色』凝重,各自忙著,卻又配合的天衣無縫。

漸漸的,鳳千羽那慘白到幾乎發青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絲紅潤。

一整套施救方法使完,花惜月累出了一頭汗,而伽若額頭也微微有汗滴。

花惜月長出了一口氣:“好了!”

咕咚一聲從**掉了下去。現了原身。

伽若嚇了一跳,不覺站了起來:“你怎麽了?”

花惜月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搖了搖腦袋:“沒什麽,太耗神了,我歇一歇就沒事了。”

原來花惜月畢竟剛剛得人形不久,而施這套針法極耗靈力,這一套針法施下來,她便再也維持不了人形。索『性』恢複了狐狸原身趴著。

伽若眼眸中閃過一抹擔憂和愧疚:“你沒事吧?是不是又恢複不了人形了?”

花惜月搖了搖頭:“不會,隻是太疲累了點。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它抬頭瞄了伽若一眼,紫『色』的眼眸轉了一轉,忽然身形一起,撲到伽若的懷裏:“恩公,你抱著我歇一歇。”

手上忽然又多了一個『毛』茸茸的物事,伽若身子一僵,險些又把它下意識地甩出去。

但手微微一抬,忽然像想起了什麽,終於忍住。

花惜月心中暗喜,在他的懷中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伽若懷裏抱著這團粉紅的『毛』球,心裏恍恍惚惚有種似曾相識的滋味。

但他一個大男人抱著一頭狐狸入睡總覺有些尷尬,他有些哭笑不得。

又不忍把它再扔出去。

隻好讓它伏在自己膝上,他則打坐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