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兒。”一直在高階上坐著的明憲宗總算是開口了,聲音低沉渾厚:“你自己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爭吵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了朱佑樘的身上。

朱佑樘自己也知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必須把今日之事推卸到別人身上,不然,妄說是這太子之位,就是這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他看向神情肅穆端莊的皇奶奶,雖然十分不願意那她在與萬貴妃的較量中做擋箭牌,可是她卻也是眼下唯一一個即便擔上“教唆”的名號卻依然可以全身而退的人了。

“是我”稚嫩而堅決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上,顧雨桐勉強抬起頭渾身,聲音甚至帶著哭腔:“回陛下,是是奴婢跟跟太子殿下說說糕點裏有有毒的。”

此話一出,這個宮殿中的重要人物們神情各異,憲宗挑了挑眉毛,眯起眼睛好像在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不過三四歲的小女孩;周太後閉著眼睛飛快的撚著手中百年紫檀製成的佛珠,沒有看顧雨桐一眼;萬貞兒則顯得極度震驚,隨後很不甘心的瞪了周太後一眼,之後再也不看顧雨桐了;而朱佑樘則扯了一把跪在地上的顧雨桐,不可置信的大喊:“跟你沒關係,你別胡說”

直到剛才顧雨桐才明白,原來下毒謀害朱佑樘從來就不是萬貞兒的目的,她想要的從來隻是將話傳到顧雨桐的耳朵裏,然後借著“教唆太子”的由頭將朱佑樘拽出周太後的羽翼之下。一旦朱佑樘離了景仁宮,萬貞兒想要對他下手就變得易如反掌了。

萬貞兒唯一漏算的仕雨桐打算一力承擔此事,可以說此舉完全將顧雨桐自己帶入了死局,但不得不說也是唯一可以扭轉大局絕處逢生的一步。

“樘兒,你讓她說。”明憲宗出言製止,轉向顧雨桐:“你是何人,起來說話。”

顧雨桐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一是為了表現出一個孩子該有的膽怯,二是真的因為腿麻

“回陛下,女婢是景仁宮太子殿下的伴讀侍女,太後娘娘前些日子賜名雨桐。”聲音糯糯的。

明憲宗點了點頭道:“你為什麽要同太子說糕點裏有毒”語氣還算和顏悅色。

“昨天中午奴婢去禦膳房偷偷雞腿吃,偶然聽見有人在說要在糕點裏下毒的事情,碰巧回去以後又聽說萬貴妃娘娘今兒個中午要請太子殿下吃糕點,就把兩者想到一塊兒去了。所以所以就同太子殿下說說糕點裏有毒。”顧雨桐說完又噗通一下直直的跪倒了地上,聲音裏帶著哭腔:“陛下,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的,陛下,奴婢知錯了,求您饒我一命。”然後毫不含糊的朝著地上拚命磕頭。

“你說你聽見有人要下毒,可知道是誰呀”明憲宗沉著氣繼續問道。

“回陛下,奴婢不知。”顧雨桐根本就沒有把梁芳咬出來的打算,因為即便說了是他,以萬貴妃的心思周密,也一定可以為他找出不在場證明的,如此一來,即便這次可以僥幸逃脫也必然成了梁芳的眼中釘。

“大膽”萬貴妃怒斥道:“不知道是何人就敢挑撥本宮和太子殿下的母子情誼,來人,還不快把這個小賤蹄子拖出去仗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