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板看許一涵的表情有細微變化,察覺出什麽,“你也知道,我之前跟著二哥,和不少人打過交道。”

許一涵想到什麽,答非所問:“我媽現在不醒,我什麽都不會做。”

羅老板怔了怔,明白許一涵的意思,二哥讓他來A市開賭場,就是為了在需要的時候幫一幫許一涵。

許一涵心裏有了答案,看眼時間,不再久留。

許一涵起身,要離開時,羅老板在她身後喊住,又道:“小七,二哥那邊,好像找了靠得住的人過來幫你。”

許一涵定住腳步,轉頭看著羅老板:“什麽樣的人?”

羅老板搖了搖頭,沒有更多的線索。

許一涵也想不到什麽,便先離開了賭場。

A市精神病院。

醫生在前麵領路,來到一扇門前,用鑰匙將門打開。

穆韓琛站在房間門口,朝裏麵環視一圈,最後定住視線,才發現**坐著個一身病號服的女子。

女子被打了鎮定劑,這會兒的狀態安靜許多,護士監督著女子把藥吃了下去。

聽說這是穆韓琛要找的人,醫生在身旁說明情況:“白天不知道她怎麽跑出去了,到了下午突然又被人送了回來。”

穆韓琛看著吃藥的女子:“送她回來的是誰?”

“不認識,問了也沒留名字,”醫生想了想,又補充,“那人還說,是在馬路邊發現的她,看到她帶著醫院的名牌,便給送了過來。”

穆韓琛看了看房間,窗戶是封死的,擺設也不多,就像一個牢房。

穆韓琛又問:“她經常丟嗎?”

醫生搖頭:“之前隻有一次突然不見了,就是不久前,那天是她哥哥正巧要來,聽說她丟了,急忙出去把她找著了。”

“這裏管理不嚴嗎?”

“我們醫院的安保措施已經數一數二了。”

穆韓琛剛進來醫院時,確實也覺得氣氛陰森,時不時能聽見鬼哭狼嚎。

在這兒住著,就算沒病,也得瘋了。

房間內的女子吃過藥,就一直低著頭坐在**,抱著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麽。

穆韓琛等了等,朝醫生開口:“我要單獨問她幾句話。”

醫生知道穆韓琛身份,不能阻止,便再三提醒:“她情緒不穩定,要是有什麽危險的舉動,就立刻通知我們。”

穆韓琛點了點頭,醫生帶著打針的護士退出房間。

穆韓琛隨手將門關上,聽到聲音,女子抬起頭,露出的臉和上午大鬧婚禮的女子一模一樣。

穆韓琛走過去,打量下這名女子,看她露出緊張,沒想到,還真是個精神病院的。

穆韓琛站在床前,離得不算近,讓女子沒有太多的壓迫感。

男人的聲音平淡:“今天去了哪兒?”

“哪都沒去。”女子搖了搖頭,抱著膝蓋,看向穆韓琛,“一直在睡覺,還做了夢呢。”

穆韓琛便問:“夢到什麽?”

女子臉上露出幸福:“我參加了安澤的婚禮,跟他說了話,還有人告訴我,他會永遠記住我。”

穆韓琛順著她的話:“誰告訴你的?”

子盯著穆韓琛看了看,突然揚起笑臉,伸手朝他一指:“就是你呀。”

穆韓琛看女子開始犯糊塗,“你再想想。”

女子將手收回去,看著穆韓琛,沒有一開始那麽緊張。她緊緊蜷起的雙腿稍微放鬆,身子微微直起:“你說,不讓我告訴別人。”

穆韓琛點頭:“可我不是別人,你可以告訴我。”

女子心底裏有小小的掙紮,看著穆韓琛,又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我聽到,有人叫你韓先生,你——”

穆韓琛眼神動了下,女子沒說完,突然往後縮,她使勁搖頭,嘴裏不停嘟囔:“你不是他,你不是。”

穆韓琛轉身走到門口,開了門讓醫生進去,他不需要再問什麽,直接離開。

許一涵讓出租停在路口,天完全黑下來,她下了車,摘下口罩,揣在兜裏往別墅方向走。

院子裏一盞盞燈接連亮起,打出的光十分柔和,許一涵雙手插著兜,經過大門,一輛車的車燈從身後將麵前的路照亮。

許一涵轉頭,看穆韓琛的車在她身後,許一涵轉過身,穆韓琛滅了車燈。

穆韓琛是自己開車出去的,許一涵看他把車停在大門口,放下車窗跟她做個過來的手勢。

許一涵隻當看不懂,搖了搖頭,走到一邊,讓他先開車進去。

穆韓琛將車熄了火,下車朝她走過來:“怎麽不上車?”

“我想走走。”許一涵看車被丟在門口,穆韓琛走到她麵前。

穆韓琛沒有反對:“也好。”

許一涵指指他的車:“你就停在那兒不管了?”

“一會兒讓司機開進去。”穆韓琛去口袋裏找許一涵的手。

許一涵先一步將手掏出,拉住了穆韓琛的。

許一涵主動扣住男人的手指,這個動作在他們之間變得十分自然,穆韓琛拉著她走在小路上,兩邊的路燈透出蒙昧的光。

穆韓琛側過視線:“出去了?”

許一涵嗯了聲,聽不出任何的心虛和掩飾:“我還想著,今晚要一個人吃飯了,多沒意思。”

“現在呢?”

“虧得你回來了。”

穆韓琛勾下唇:“以後,我也會每天回家吃飯。”

許一涵有些怔然,以前,她對家的概念就隻有計思,許家並沒有讓許一涵感受到任何家庭的溫暖,她沒想過從別人嘴裏聽到家這個字。

在許一涵的世界裏,這是很難實現的。

許一涵眼角被笑意點綴:“好啊,這是你說的。”

穆韓琛被她吸引過去,許一涵不是不愛笑,可也能難看到這樣的笑容。

兩人一道走回別墅,陳媽早做好飯,許一涵已經餓了,過去餐廳,坐下就先喝了碗湯。

穆韓琛也拉開椅子,坐在許一涵對麵,看許一涵吃飯的樣子,突然開口:“你最近好像特別不順。”

許一涵差點嗆住,“我也發現了。”她放下勺子,“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很有可能。”穆韓琛幫她做出結論。

許一涵見穆韓琛盯著自己,繼續喝湯,她不想把自己給繞進去。

從穆韓琛嘴裏什麽也沒試探出來,穆韓琛看她眼神飄

忽,心思不定,心想許一涵多半也能猜出,現在隻有韓梓沉會不擇手段阻止他們結婚。

過了兩天,許一涵獨自去醫院看望計思,病房門口多了兩個保鏢看守。

許一涵走上前,保鏢讓開身,許一涵轉動把手,進去前看眼他們:“誰讓你們來的?”

“穆先生。”

許一涵點下頭,說句辛苦,進了病房。

美國的人既然找來,卻一直不露麵,許一涵猜不到他們的目的。許一涵從來不會坐以待斃,她先前為了計思,一再忍耐,現在計思的身份已經暴露,許家也不會再保護自己,許一涵隻有先發製人。

晚上,許一涵戴著口罩,來到羅老板的地下賭場。

羅老板送了朋友離開,從包廂出來,定睛一看,不是許一涵是誰。

羅老板又驚又喜,走上前,低聲問:“你怎麽來了?”

許一涵很少來這邊,上次是個例外。

許一涵眼底淺笑,撥幾下手裏的籌碼,語氣輕鬆說道:“來賭場,當然是玩玩。”

羅老板並不反對,但他也有擔憂:“你要是出手了,他們恐怕很快就能找過來吧。”

“他們已經找上我了,可我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許一涵跟羅老板朝裏頭走,聲音幾乎要被周圍的嘈雜遮蓋,“與其被他們牽著走,還不如看看,他們到底想要什麽。”

羅老板聞言,點了點頭:“好,你放心,我會幫你。”

許一涵身上帶的籌碼不多,她來到桌前,旁人見她是生麵孔,無人問津。

許一涵坐下,推出籌碼。

不過三局,桌上所有人手裏的籌碼統統被許一涵贏光,眾人失色,有人差點掀桌,喊來羅老板,懷疑許一涵出了老千。

許一涵自然是不用作弊,羅老板出麵澄清。

兩個小時的時間,許一涵贏了大半個場子,她越贏,就越有人想將她打敗。

許一涵的賭技出奇驚豔,沒人能看出她是怎麽贏的,許一涵看眼時間,已經不早。

從桌前起身,許一涵丟下賭金徑自走開。

賭金被眾人哄搶,羅老板將許一涵送到賭場外。

連著半個月,許一涵在賭場聲名鵲起。

會所,一群人玩得正在興頭上,穆韓琛難得來聚一聚,有人突然提到賭場。

起初隻說一些瑣事,不知道誰突然講到賭技,陳加也來了興趣,直起身,兩眼放光:“城南一個前幾年開的場子,最近突然火了,有人一連半個月從來沒輸過,怎麽樣,想不想去看看?”

說得眾人心癢難耐,旁邊有玩伴插話:“聽說,還是個女人,真是厲害了我的天。”

穆韓琛拿起桌上的酒杯,聽到這話,目光動下:“什麽女人?”

玩伴捂著心口,樣子十分浮誇:“誒呦,那可是叫一個絕,更絕的是,沒人知道她的來頭。”

另一人衝穆韓琛道:“琛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不是就喜歡這一型的嗎?”

幾人攛掇得起勁,穆韓琛聽他們說得不亦樂乎,便同他們一起去了那家賭場。

賭場的老板姓羅,這賭場也是開了有六七個年頭,一直都不溫不火,沒想到突然沾了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