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往旁邊坐,讓出空位,保鏢在旁邊又請了一遍,許一涵見狀,隻有坐上去的份兒。

後視鏡內的風景漸漸熟悉,這座城市充滿活力,有很多記憶都同時湧上心頭,許一涵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也幾乎快忘了她以前在這個地方,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

重明看到許一涵手上的戒指,挑起眉頭:“結婚了?”

“結了。”許一涵態度冷淡,麵不改色。

重明沒有聽說這個消息,有些震驚,他又看向許一涵的臉,不過沒關係,許一涵現在就坐在他的車裏。

重三哥畢竟還是重三哥,多少時間過去,也改不掉的事實。

許一涵的手機上顯示二哥的名字,電話又打進來,這回她沒有猶豫就接通,許一涵喂了聲,第一句話就沒打算放過安淮:“二哥,該來接我的人,半路跑了。”

手機裏傳來一道男音,溫和但帶著明顯的怒氣:“我知道,等他回來,我好好教訓他。”

許一涵點頭:“我現在就去看你。”

二哥沒有問她跟誰在一起,說個好字。

重明知道,這話許一涵是說給自己聽的,她人已經到了,要是沒及時出現在二哥麵前,二哥還不得讓人找他去興師問罪。

重明看許一涵掛了電話,目光總是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這一看,就是精心打造的,必然是出自某個頂級設計師之手。

派人去A市找她時,可沒人匯報這件事。

“看來是沒喝到你的喜酒,”重明語氣遺憾,把目光從戒指上勉強移開,他語氣毫無異常,“想要什麽,隨時開口,就算給你的新婚禮物。”

許一涵的眼底動了動,她很懂審時度勢,不會錯過任何可以談條件的機會,聽他這麽說,打算先入為主:“我隻幫你賭一局,一周內,我要回到A市。”

三哥看她眼:“好。”

“還有,”許一涵補充,“我幫你賭了這局,之前的恩怨就算一筆勾銷,以後,你不要再找人去提醒我,你幫過我的舊事。”

重三哥不由轉頭正視許一涵,見她睫毛依舊纖長。她真是長大了,連命令他的話都如此敢有底氣,以前,許一涵哪會在他麵前用這種口氣說話,現在看著許一涵,三哥也猜不出她的心思,隻有手上這個戒指,變得特別刺眼。

許一涵說完,轉開視線,就沒再開口的意思。

重明沉吟下,糾正她的措辭:“阿七,我不是幫過你,是救過你命。”

許一涵冷笑聲,轉首之際,一把視線也跟著撞進三哥的眼底:“我現在,是不是也算來救你的命?”

重明看到許一涵眼裏的不屑,聽不慣她語氣嘲諷。

二哥住的是一家私人醫院,安保嚴格,許一涵下了車,沒等重明,直接上樓。

進了病房,許一涵還未說話,便看到安淮正坐在床頭,安淮一手握著水果刀,給二哥削平果。

許一涵喊聲二哥,病**的人轉首。

許一涵走過去,掃了眼,說出的話不冷不熱:“這雙手,拿刀真是可惜了。”

安淮抬眼朝對

麵看,這話擺明是對他說的。

安淮沒時間猶豫,許一涵再度開口:“這把刀,今天倒是沒有砍了誰的手。”

安淮眼色變了變,知道許一涵是拿他威脅她的事當把柄,二哥叮囑保護好小七的小命,可不包括當眾逼她賭牌。

許一涵坐到病床前,沒給安淮回答的時間,也不把他放在眼裏,轉頭關切朝病**的人詢問:“二哥,傷怎麽樣,現在好了嗎?”

三十來歲麵色溫和的男人便是二哥,諸多賭場背後的老板,二哥擺了擺手,維持著靠在床頭的姿勢,笑容十分和氣:“一點小傷,你不用在意。”

安淮把削好的蘋果放在一邊。

二哥對許一涵指了指安淮:“老六你之前還沒見過,這回隻有他合適,就讓他去A市找你了。”

二哥的麵子當然要給,許一涵對安淮露出笑來:“謝謝你了。六哥。”

最後兩個字明顯被加重語氣,這聲六哥分外悅耳,讓安淮心情舒暢。

重明走進病房,聽到三人說話氣氛融洽,他走進來,反倒讓場麵變得不太和諧。

重明走到病床前,見被子蓋著,看不到二哥受傷的腿。

重明將帶來的小禮物掏出來,放在床頭櫃上。“二哥,傷的不輕吧。”

二哥沒有回答:“你去接的小七?”

“是。”重明雙手插兜。

二哥點了點頭,不打算給重明任何機會:“她回來的這段時間,就留在我這邊,你需要她出麵的時候,再來找我。”

重明打斷他的話:“二哥,你好好養傷,至於小七,她留在這兒,恐怕會照顧不周。”

外麵有保鏢突然衝入病房,三哥回頭看眼,冒冒失失的手下站定後,收起手裏的槍,又退了出去。

許一涵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剛才跟他們坐一輛車的保鏢,印象裏,可不是這麽莽撞的類型。

二哥沉了臉色,安淮在旁邊插嘴:“小七妹妹的能耐,肯定是能照顧好她自己,是不是?”

許一涵聽不出安淮到底替誰說話,二哥有傷在身,剛才情形,多半是三哥帶來了不少人手,重明在道上的生意越做越大,地位不輸給他這個二哥,要真動起手,二哥未必能輕鬆贏他。

許一涵不想給二哥添麻煩,重明離開時,許一涵沒有留下。

A市,穆氏集團。

穆韓琛開完會,已經入了夜,他回到辦公室,下意識拿起手機打回龍苑,等電話撥通了,響起陳媽的聲音,穆韓琛才想起來許一涵才剛離開A市。

陳媽在電話裏問男人是不是要回去吃飯,秘書敲門進來,說待會兒還有飯局安排,穆韓琛便讓陳媽不用準備飯了。

放開手機,穆韓琛起身後,想到什麽,又把手機拿在手裏。

穆韓琛走到窗前,給許一涵的號碼打出去。

城市的流光溢彩照映在眼底,也覺得黯然失色,電話裏一道女音冷冷提示關機。

穆韓琛看眼時間,她應該還沒落地,男人將手機從耳邊拿開,轉身準備出辦公室時,司機打進電話。

穆韓琛走向門口時將電話

接通,司機是下午安排去別墅接人的司機,穆韓琛聽司機在電話裏道:“穆總,郊區別墅的人我沒能接走。”

穆韓琛停下腳步:“怎麽回事?”

“那個女人暈倒了,”司機解釋,說明當時的情形,“她一直沒有醒,我看那個樣子,一時半刻也是走不了的。”

穆韓琛提步推門而出,在電話裏吩咐:“明早再去一趟。”

司機應下。

郊區別墅,客廳的燈照在眼底,十分明亮。

女人坐在餐桌前,看著眼前的一桌食物,整個人一動不動。

保姆將筷子塞進女人的手裏,嘴裏不停地勸:“秦小姐,你就吃一點吧,下午不是暈倒了嗎?”

暈倒了,不吃飯,就更沒有力氣。

女人皺了皺眉頭:“我為什麽不能住在這兒?”

“這是先生的房子,”保姆耐心解釋,不知道這話已經說了多少遍,可秦小姐怎麽也聽不進去,“我們住在哪兒,都是要聽先生的安排。”

女人的情緒變得激動,握著筷子,肩膀開始發抖:“他不是說,要對我好嗎?為什麽這麽簡單的要求都不想答應?”

抱怨的時候,聲音也拔高不起來,聽上去更像是哀傷的哭訴,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讓人心疼。

保姆見女人的臉色蒼白,比來的時候狀態更差,本來是下午就要讓司機接走,她突然暈倒,保姆隻好陪著留在別墅。

女人雙目無神,形容十分慘淡。

保姆給女人盛了碗湯,哄她喝下:“秦小姐,先生對你好,他說了就會做到的,可你也不能做讓他不高興的事,是不是?”

女人沒有胃口,什麽也吃不下去:“他要是不高興,為什麽還要一直照顧我?”

保姆歎口氣,她隻是個幫忙照看的保姆,很多問題,她也回答不了。

許一涵上了三哥的車,重明坐在她旁邊,他既然在許一涵眼裏是個壞人,就不介意把這個壞人當到底。

車開到酒店樓下,高聳入雲的大樓令人望而生畏,許一涵下了車,重明跟上去,走到電梯前,重明將房卡交到許一涵手裏 。

許一涵看了看樓層,伸手按下按鈕, 電梯的門在眼前緩緩敞開,重明要跟著進去。

許一涵伸手擋住重明,語氣清淡:“我要休息了,三哥。”

重明推開她的胳膊,邁入電梯內,轉身看著許一涵:“你回來的消息,以為除了我們沒人知道嗎?”

許一涵半信半疑,走進電梯。

下了電梯來到走廊,三哥一路跟在身側,許一涵意識到走廊隻有他們兩個人,一手握著房卡,走到房門前,迅速刷上去。

許一涵的動作快不過三哥,三哥反手一提,就把許一涵撈回去,將她雙手按在牆上。

許一涵費力掙脫時,感覺三哥的手伸進她口袋,拿走手機。

許一涵眼神一變:“還給我。”

“你幫我賭的這局,意義重大,”三哥當著許一涵的麵,將手機關機,“結束前,就安安靜靜在這裏住著,需要什麽,隨時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