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二哥從來沒告訴你吧。”重明看著許一涵微變的臉色,知道自己說的沒錯,他語氣更加篤定,“他很尊重你,你傷心欲絕,就讓你帶著你媽回了許家,這麽多年,一個字都沒對你說過。”

許一涵握起小拳頭,眼神裏多了幾分敵意:“你少來挑撥我和二哥。”

重明禁不住她這樣的眼神,太傷人。“我帶你去見他。”

“你不如直接讓我走。”

“你要是覺得對得起你媽,就留在二哥那兒,或者回A市,”重明放開手,向許一涵保證,“我知道,我留不住你。”

許一涵跟他下了樓,外麵的保鏢大部分也都撤了,看來重三哥消了氣,不再拿輸了那場賭局懲罰她。

三哥這個人,本來讓他消氣原諒,是很難的。

車開到二哥住的醫院,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二哥的傷好了大半,這兩天正準備出院。

許一涵走到病房門口,看見她,門口的保鏢怔了怔。

沒來得及攔住,許一涵動作很快,推門進去,想給二哥一個驚喜:“二哥,我來看你了。”

病床前的男人拄著拐跟對麵的安淮說話,聽到聲音轉頭朝門口看,見許一涵突然出現在門口,二哥的表情有些變化,不過很快如常。

許一涵大驚失色,兩條腿像不受控一樣,發軟著走上前。

許一涵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盯著拐杖目光怔怔的,舌頭有點打結:“二哥,你的腿怎麽回事?”

二哥一時語塞:“暫時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安淮朝二哥聳聳肩,一副我說了她早晚要知道的表情。

二哥的腿傷是被偷襲留下的,一顆子彈穿過去,治不好,以後隻能依靠拐杖,好在還能用自己的腿走路,不影響日常生活。

這對他們風裏來雨裏去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饒是還沒告訴許一涵,這傷是永久的,許一涵看二哥拄拐,就很是心疼,二哥多麽玉樹臨風的一個男人,這可怎麽行。

重明在門口見這幕,眼裏也有些吃驚難掩。

二哥完全不把腿傷放在心上,將其中一根拐遞給安淮,隻留了一根拐杖支撐身體。

安淮把拐杖放回去,餘光瞥見許一涵眼底略顯擔憂的神色。

這樣看,似乎傷得不是很重,二哥不想讓許一涵擔心,打斷她的思緒:“事情辦完了?今晚帶你去吃飯。”

許一涵這才明白,為什麽她被重明關起來這麽多天,沒見過二哥,他肯定做了大大小小不少手術。

許一涵應下,盡管眼睛不再看,心裏卻忍不住去想二哥的腿傷。

二哥拄著拐杖,行動多少不便,許一涵陪他走到門口。

重明堵在麵前,沒有讓開的意思。

二哥看向他:“你今天過來,不是來看我的吧。”

重明見二哥道破,便伸手指了指許一涵:“她媽媽當年跟你說了什麽,你不妨原封不動說給小七聽。”

二哥聽著奇怪,拐杖在手裏轉了下,人越過重明,帶許一涵走出病房。

二哥開口,話對著身旁的許一涵說:“你

媽媽和我說過無數話,讓我說,我也不知道要我說什麽,更不能一一記得。”

六哥跟著二哥的腳步走出病房,重三哥不慌不忙幫二哥回憶:“就說說,她媽媽車禍前去找你那次,你們聊得似乎挺愉快,都說了些什麽。”

二哥轉頭朝重明看眼,不知道重明怎麽知道了這件事,但這也談不上是個秘密。

許一涵在旁邊一道走著,忍不住看看二哥有所期待。

二哥眉宇間透露出的情緒,讓許一涵心底一頓,預感到重明之前說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許一涵替二哥艱難開口:“我媽想讓我接她的位置?”

二哥不置一詞,走進電梯,轉身對著許一涵讓她上來:“你這身本事,都是你媽給的。她享受至高的榮耀,當然也想讓你和她擁有一樣的地位。”

許一涵跟上電梯:“你沒有告訴我,因為我決定回A市?”

“你好不容易能有一個家,不用在外麵漂泊,那時候,也有不少你|媽|的仇家要找上門,”二哥想起那段時間,的確艱難不願意回想,但他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我想,我沒有權利去改變你的決定。”

安淮也進了電梯,按下數字1,梯門還沒有關閉。

重三哥站在電梯外,沒有上來,許一涵抬頭,見梯門一點點關上,將重三哥擋在了外麵。

許一涵輕抿嘴角,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二哥接下來有事,不能陪她。

二哥思索下,轉頭朝安淮交代:“老六,先送她去我那邊,”鏡子裏看到許一涵低迷的神色,輕拍她的背,“這些事,等我回去慢慢跟你說。”

許一涵點了點頭,走出電梯,二哥先去坐上停在外麵的另一輛車。

安淮取了車,開到台階旁,許一涵在外麵站了會兒,見狀,開門坐了進去。

安淮把車開回二哥的住處,許一涵坐在後座,安淮需要看眼內視鏡才能看到許一涵。

許一涵的臉上寫滿心事。

安淮一手搭上方向盤,喂了聲,喚回許一涵的注意:“妹妹,有件事,我特別想告訴你。”

“不想聽。”許一涵堵回他的話。

可惜安淮不會聽,自顧自開口:“我在A市的時候,跟過你,你猜我看到過什麽?”

許一涵懶得回答,一把目光灑向窗外。

安淮突然把車提速,讓許一涵看不清外麵的風景,許一涵下意識看向內視鏡,跟安淮對上視線。

安淮得逞,心情大好,決定把好消息跟許一涵分享:“你的男人在外麵有個女人,你知不知道?”

“繼續編。”許一涵麵部沒有表情,腦袋裏不經意想到幾張照片。

安淮吹聲口哨:“他給那個女人請了保姆,找了房子,還派了保鏢,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那女人的存在。”

許一涵沒有反應。

頓了頓,安淮挑起眉梢:“你說,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你是不是特別無聊?”許一涵忍不住開口反駁。

“我是怕你陷得太深,妹妹。”安淮語重心長,聽上去,真是為了許一涵著想一樣,安

淮幫許一涵伸手數著,“你有二哥和三哥撐腰,再不濟,還有我,你堂堂一個未來的賭神,怎麽能讓穆韓琛給欺負了。”

許一涵被說得心煩意亂,打開窗:“我可不是什麽賭神。”

安淮的語氣不疾不徐:“你的天賦,早晚有一天總會是的。”

許一涵伸手托著腮,轉開頭,不想聽這些話。

A市,熱島別墅。

韓梓墨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色,助手走進別墅,來到韓梓墨身後。

韓梓墨轉身,看是助手。

助手在旁邊低聲道:“韓少,穆韓琛沒帶人,自己去了機場。”

韓梓墨的表情沒有變化,似乎事不關己,用漫不經心的口吻問:“他要去哪兒?”

“好像是美國。”助手回答,說話時看眼韓梓墨,忍不住開口,“韓少,這可是天賜良機,他難得這麽大意,我們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韓梓墨知道,許一涵現在不在國內,穆韓琛要去美國,多半和許一涵有關。

算來,許一涵離開A市有段時間,她隻要回來,隨時都可能和穆韓琛結婚,這對韓梓墨來說是個定|時|炸|彈一般的威脅,韓梓墨絕不能讓他們順利領證。

韓梓墨依舊看著窗外,玻璃上映出他的臉,冷漠而無情。

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臉上。

韓梓墨聲音清淡,仿佛在談論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手腳利索點,別給我惹上麻煩。”

“是。”助手點頭。

韓梓墨不再說其他,助手轉身,正要離開,突然怔了怔,猛地頓住腳步。

韓梓墨察覺出什麽,從窗前轉過身,沒想到會看見夏煙站在玄關的盆栽旁。

盆栽擋住夏煙大半個身子,她才剛進門,是個死角,韓梓墨又是背對著,所以剛才並沒有發現夏煙的身影。

夏煙朝這邊看,眼神看不出任何異常,離得遠,大抵也不能聽見他們的談話。

韓梓墨朝助手示意,讓助手先走。

助手怕夏煙聽到他們剛才說了什麽,那可是致命的,露出猶豫:“韓少?”

“去辦吧。”韓梓墨吩咐。

助手隻能聽韓梓墨的話,經過夏煙旁邊時,不由投去警惕的目光。

夏煙隻當沒有看到,等助手離開別墅,夏煙才提步上前。

走到客廳中央,夏煙看向對麵的韓梓墨:“找我來做什麽?”

韓梓墨不放心,剛才的話是否被夏煙聽去,雙眼朝夏煙打量:“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夏煙的口吻冷淡。

韓梓墨點了點頭,離開窗前,繞過沙發走到夏煙麵前。

夏煙往後退,韓梓墨拉住她的手腕,讓夏煙靠近自己。

夏煙臉上露出的神色寫滿冷淡,韓梓墨握住夏煙的手,將一把鑰匙放進夏煙的手裏。

夏煙垂眼看了看:“這是什麽?”

“我說過會補償你。”韓梓墨沒有忘他對夏煙說的話,或者說,這房子本來就是準備給夏煙的生日禮物,隻是當時的情形,不可能說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