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涵靠著床頭,她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瓶子,拿在手裏,聽到浴室裏傳來水聲。

穆韓琛推門走出,看許一涵躺在**睡著了,床頭放著一杯水,被許一涵喝掉一半。

許一涵睡得很熟,比平時也安穩些,最近許一涵總是做惡夢,她很久沒這麽好好睡過一覺了。

穆韓琛沒有吵醒她,擦了頭發走到窗台前,男人拉上窗簾時,瞥見台麵上的手提電腦,電腦的電源還亮著燈。

穆韓琛把屏幕打開,看到上麵出現幾個網頁。

網頁都沒有關,穆韓琛打開其中一個,上麵的內容是許一涵搜過的內容。

許一涵在查,會不會有人遇到危險,會出現錯覺,做了不記得的事。

穆韓琛眼底沉了沉,明白許一涵想知道什麽,她是怕真的是她錯手開了槍。

穆韓琛合起電腦,許一涵拿過的那把槍裏麵確實少一顆子彈,甚至保鏢也說過當時沒有可疑的人出現,可穆韓琛還是不能相信,許一涵會開出那一槍。

穆韓琛走回床邊,拿起手機,看到夏煙發來一條短信。

看清上麵的內容,穆韓琛神色驟變,他彎腰輕拍許一涵的臉:“許一涵。”

許一涵睡得很死,毫無反應。

穆韓琛呼吸一滯,掃去目光,另一側的床頭上放著一個瓶子。

是短信裏提到的安眠藥,穆韓琛急忙一手掃過瓶子,打開,看裏麵隻剩半瓶的藥片。

別墅外,一輛跑車停在路邊,車已經停了很久,沒有走的意思。

安淮坐在駕駛座上,半開車窗,他的半張臉陷入黑暗裏,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安淮盯著別墅二樓,其中一個房間的燈滅了很久後,此時又重新亮起。

沒過多久,穆韓琛抱著許一涵大步從別墅走出,司機已經等在別墅外,穆韓琛抱著許一涵上了車,司機迅速將車開去醫院。

經過整夜的搶救,許一涵脫離危險。

許一涵從監護病房被轉出後,她才醒來。

手指動了動,有點麻,許一涵的一條手臂打出去,摸到一隻手。

許一涵勉強睜開眼,適應了光線,才看清穆韓琛。

穆韓琛站在病床邊,臉色陰鷙,怒不可遏。

許一涵哪想到男人會是這個表情,她起身環顧四周。

環境陌生,許一涵發現不對勁:“我怎麽了?”

穆韓琛麵色陰沉:“你自己說,你怎麽了?”

許一涵看男人的表情,就明白被他發現了,她吐口氣,撐起身。

穆韓琛不為所動,一雙眼釘在了許一涵身上似的。

許一涵握住男人的手指:“你別生氣,我再也不敢了。”

穆韓琛至今還心有餘悸,他怎麽也沒想到,許一涵會做這種蠢事。

看許一涵服軟,穆韓琛依舊皺著眉頭:“你還敢有再一次?”

許一涵搖頭,自然是不敢:“這段時間我一直睡不著,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醫生走進病房,看許一涵醒了,給她檢查。

穆韓琛神色緊繃,總怕許一涵的身體因為吃藥受到

傷害。

醫生看過後,轉身對穆韓琛道:“穆總,太太是因為吃了安眠藥,睡得太熟,現在醒過來,就沒什麽大礙了。”

穆韓琛轉頭看向許一涵:“她吃了多少?”

“比一般的量是稍微大了些,這個確實是要注意的。”

穆韓琛點頭,醫生離開病房。

許一涵想起身下床,穆韓琛走到她麵前。

許一涵抬頭看向男人,聽穆韓琛道:“不管是什麽事,我都陪你一起麵對,你在想什麽,都要告訴我。”

許一涵感動,點了點頭:“我以後不再這樣了。”

許一涵在醫院休息了半日,穆韓琛讓醫生做全麵檢查後,才帶許一涵回家。

轉眼一周過去。

穆韓琛到了公司,難得穆宗和穆安澤今天也都在。

開完會,穆韓琛直接回辦公室,穆安澤在後麵跟上他,亦步亦趨。

穆韓琛扭頭朝他看眼:“跟我做什麽?”

穆安澤跟著步子,對他咧嘴笑下:“小叔,我兒子馬上要出生了,奶粉錢不夠啊。”

穆韓琛看穆安澤是又要不安分,他不吃這一套,不搭理穆安澤,提步進了辦公室。

穆安澤吃個閉門羹,秘書正巧要送茶進去,穆安澤攔住秘書,讓秘書去樓下買咖啡,又見穆宗經過,抓著穆宗一起進了穆韓琛的辦公室。

穆韓琛抬頭一看,得,不僅穆安澤進來,還帶了一個。

穆宗一頭霧水,被穆安澤拖著坐在沙發內,穆安澤等穆宗坐了他才坐下,這是尊老,他要在穆韓琛麵前好好表現表現。

穆韓琛隻當沒看見,穆宗朝穆安澤看眼,見穆安澤給自己使眼色。

穆宗輕咳聲,穆韓琛才抬眼看向他們。

穆安澤一笑,正要開口,穆韓琛放下平板,打斷他的話:“安澤,不回家陪你老婆孩子了?”

穆安澤好不容易逃來公司放鬆放鬆,哪能立刻回去受罪,許美真懷孕之後可沒少折騰他,各種要,什麽都要,要他的身體還好說,家裏的包都快堆上天了,沒完沒了。

自從他結了婚,從嬰兒房到寶寶的全套裝備,都要考慮,還的想著辦法掙錢養老婆孩子,穆安澤真不知道為什麽要結這個婚。

穆韓琛看一眼,就知道穆安澤打的什麽算盤。

穆安澤話鋒一轉,扯到別處,他看向兩人,壓低聲音:“朱家出的事,大伯,小叔,你們肯定都知道了吧?”

穆宗聽不出穆安澤在盤算什麽,皺下眉頭:“你是說,朱哲在賭場嗑藥嗑死那事?”

穆安澤擺下手,一看就是被那些傳聞坑了,他麵色嚴肅說:“我這有百分百準確的情報,他是中了一槍,被人暗算了。”

穆宗擺出不信的表情:“你知道的倒是真不少。”

穆安澤拍胸口保證,他可不會拿這種事騙人,那得多損啊:“我有朋友跟他熟,那天一塊兒去的,前兩天我這朋友喝多了,給朱哲喊冤,說朱哲根本不是吃藥,是吃了槍子兒。”

穆宗看穆安澤一臉正經,半信半疑:“那你朋友知道是誰幹的?”

“不知道,沒看到人,就聽見槍

響,出去一看,人就沒了。”穆安澤神秘兮兮,朝兩個長輩左右看看,“不過,聽他說,朱家已經找到線索了。”

秘書敲門而入,穆安澤急忙禁聲,穆宗聽了感到有些不靠譜。雖然這種事有發生的可能,但聽說朱哲雖然花天酒地,卻沒什麽敵人,誰會對朱哲下手。

秘書送來咖啡,一人送了一杯,在茶幾上放好後便走出辦公室。

穆安澤親自將咖啡送到兩人手上。

穆安澤恭恭敬敬的,穆韓琛懶得聽他胡說八道,他直截了當朝穆安澤問:“你到底要唱哪一出?”

穆安澤放下自己咖啡,整理下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經看向穆韓琛:“小叔,我就是想讓大伯見證下,你把A區的項目給我,我保證,連你兒子的奶粉錢都一起掙回來。”

穆韓琛靠向椅背,讓他打住:“我可不打算生兒子。”

“那女兒,”穆安澤眼疾手快,接著穆韓琛的話道,“女兒好,女兒多漂亮,又萌又可愛的,可是咱們家的小公主,誰都得寵著,哪能讓她受委屈。”

穆安澤嘴裏跟抹了蜜似的,說的一個天花亂墜,換做以前,區區一個小項目,哪能入得了穆少爺的眼。

穆韓琛不會輕易點頭,他看穆安澤說不定又是三分鍾熱度,沒個定性。

穆安澤不依不饒,穆韓琛不答應,他就賴著不肯走,連穆宗都不肯放過。

穆韓琛伸手朝穆安澤點了點,以示警告:“這個項目要是出問題,受牽連的可不是我,你承擔得起嗎?”

穆安澤一聽這,急忙轉向穆宗,穆宗一旦鬆口,穆韓琛肯定拿下。

穆宗張了張口,穆安澤舉手發誓:“大伯,我保證,天天來公司上班,你相信我,為了奶粉錢,我肯定努力。我們就這麽定了?”

穆宗向來好說話,被穆安澤軟磨硬泡也就點頭,穆韓琛見狀,這才將項目交給了穆安澤去做。

穆韓琛目送穆安澤這尊大佛出門,穆宗笑著起身:“我看,還是得找人監督,不然,得把你女兒的奶粉錢都貼進去。”

穆韓琛笑下,待穆宗離開,眼底微沉,起身轉向落地窗。

翌日,陰天,許一涵吃完早飯便直接上樓。

穆韓琛從樓下回到房間時,看許一涵已經穿戴整齊。

許一涵走出衣帽間,她穿的正式,從頭到腳一身黑色。

穆韓琛神色一緊,走上前:“你要去哪?”

許一涵看向穆韓琛,語氣沉重,她必須接受這個事實:“今天是朱哲的葬禮。”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許一涵知道,她逃不了。

穆韓琛扣住她的手腕:“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勉強。”

許一涵搖頭,反握住男人手背,看向他,目光堅定:“我總要麵對的,我答應你了。”

“這是兩回事。”

“讓我去吧。”

穆韓琛想到安澤的話,不知怎麽感到不安,他不相信預感,更不相信這件事他解決不了。

穆韓琛換了衣服,陪許一涵一起過去。

墓地選在最貴的一座山頭,朱哲生前就奢侈愛玩,死後朱母也不會讓他寂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