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現在,顧老爺子還是要主持大局。

因為有顧老爺子在,羅昕的語氣不僅多了底氣,也多了嚴厲:“穆總,你何必將你太太也拖下水?”

穆韓琛抬起眼簾,不把羅昕的態度放在眼裏:“這話是什麽意思?”

助理走到一旁,手裏拿著幾張紙,羅昕接過,擺在穆韓琛眼前。

秦鷗看不到上麵的字,羅昕怒氣衝天,說出想讓顧老爺子聽的證據:“我的人在染染的杯子上,發現了穆太太的指紋!”

顧老爺子掃向幾張紙,他的角度看不到上麵的內容。

老爺子沒有多餘表情,秦鷗微詫,下意識朝許一涵看去。

許一涵的表情平淡,目視前方,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穆韓琛用目光掃過那幾張紙,沒有去細看的打算。

羅昕說罷,轉頭看向許一涵,想乘勝追擊:“穆太太,燈滅前你和染染說過話嗎?”

許一涵如實點頭:“說過幾句。”

羅昕心底一動:“是否幫她拿了酒杯?”

許一涵又道:“好像沒有。”

證據擺在眼前,不是許一涵還能是誰!

羅昕的眼神一變,口吻陡然鋒利幾分:“那她的杯子上,怎麽會有你的指紋?”

許一涵淡定反問:“你確定,那就是我的指紋?”

羅昕的口吻鋒利且篤定:“我當然確定。”

許一涵坦然麵向羅昕:“所以你現在是想說,酒有問題,是因為我?”

羅昕想到染染倒地昏迷的樣子,痛心疾首:“染染酒裏的藥,難道不是你下的?”

許一涵打斷羅昕的漫天猜想:“羅先生,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羅昕氣急了,不顧穆韓琛就坐在一旁,他揮手把幾張紙拍在茶幾上,怒目之間口不擇言:“難道你不是穆韓琛的老婆?不會幫他做事?或者,是染染不小心哪裏得罪了你,你想教訓她也不一定!”

穆韓琛眼底微沉,許一涵反握下男人的手掌。

穆韓琛這才沒有當即開口。

許一涵鎮定自若,一個字一個字將羅昕的話打斷:“羅先生,說出去的話,可就收不回了。”

顧老爺子在旁始終未曾開口,看來沒有替羅昕說話的打算。

羅昕心裏一空,感到不安。

穆韓琛的身份擺在那,有些人,即便現在有顧老爺子撐腰,終究得罪不得。

許一涵很少在這些場合出現,羅昕心裏也清楚,許一涵與羅太太隻有幾麵之緣。羅昕近來和穆韓琛關係走好,要說羅太太得罪了許一涵,招來報複,顯然是不太可能。

即便是羅昕真有得罪穆韓琛的地方,穆韓琛也不必用這種手段,還把自己的老婆也拖下水。

羅昕也很費解,可證據就是證據,除非,他們私下裏聽到關於穆韓琛和許嚴不和的傳聞是真,穆韓琛是想借這件事,讓許嚴明白自己受製於人的處境,那麽,許一涵會被牽扯進來,也就不足為奇。

秦鷗坐在旁邊,心想絕對不會是許一涵,她忍不住開口:“羅先生,你肯定是誤會了。”

“這證據難道是假的?”羅昕用手指點了點報告,

走到這步,他隻能孤注一擲,死咬許一涵不放。

顧老爺子這時才悠悠出聲:“證據雖然不假,可你僅憑一個指紋,就斷定是韓琛的太太,我看還是有點草率。”

羅昕斷定:“至少,這是最直接的證據。”

顧老爺子不禁朝羅昕看眼:“可你要是想錯了,豈不是平白冤枉了人?”

顧老爺子替許一涵開口,看穆韓琛倒是沉得住氣,老婆都被冤枉成這樣,也沒有太多的表示。

羅昕心以為穆韓琛不打算再護著許一涵,沒有穆韓琛的保護,一個許家不放在眼裏的女兒,對付起來何其容易。

羅昕一拍大腿,言語間得寸進尺:“顧老爺子,我想當著你的麵,讓你做個見證,現在就我們幾人,我要看穆太太的包裏,是不是有下到染染酒杯裏的藥。”

許一涵臉色一沉:“不行。”

羅昕以為自己抓到許一涵的把柄,冷冷道:“穆太太,你這麽反對,是因為心虛?”

許一涵的語氣不卑不亢,絕對不會給羅昕任何欺負到自己頭上的機會:“我如果同意你過分的要求,以後豈不是會讓人以為,穆韓琛的女人很好欺負?”

穆韓琛心底一動,握住許一涵的手。

羅昕的助理站在羅昕旁邊,聞言立刻接話:“穆太太,您不配合,傳出去,才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恐怕對穆總的名聲不好。”

許一涵蹙眉:“你是羅先生的助理,還真是替我老公著想。”

“不傷和氣,才皆大歡喜嘛。”助理急忙朝羅昕看,羅昕明白助理是幫自己,沒有責怪。

聽許一涵口口聲聲向著自己,還有那句老公,別人不知,這對穆韓琛來說有多難得。

穆韓琛握著許一涵的手掌收緊下,許一涵似乎感受到男人的情緒。

顧老爺子朝對麵看去,穆韓琛握著許一涵的手起身:“羅昕,你把顧老爺子叫過來,就是為了給我女人扣上莫須有的罪名。你想玩,可我沒時間奉陪。”

羅昕眼急:“穆總,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秦鷗看著兩人握緊的手,許一涵跟著起身。

羅昕猛地站起,大步走上前,迅速將許一涵攔住。

羅昕想拿走許一涵的包,穆韓琛一把扣住羅昕的手腕,冷眼丟開。

穆韓琛麵色轉冷,語氣陡然生寒:“看清楚你的手放在哪裏。”

“穆總,”羅昕追著不放,“原本隻是一件小事,就不要鬧大了。”

“你現在又說是一件小事?”

“看在老爺子的麵上,您和太太配合一下,自然就不會鬧大。”

羅昕這話說的前後矛盾,許一涵覺得憋屈:“你盡管去鬧。”

穆韓琛朝羅昕憤然的神色一掃:“杯子上還有別人的指紋嗎?”

羅昕回頭看眼助理,助理肯定道:“沒有了。”

穆韓琛冷笑下:“連服務生都沒留下指紋,偏偏留下了我太太的,這就是你的證據?”

羅昕一怔,穆韓琛推開羅昕,帶許一涵大步走出房間。

安保上前,穆韓琛丟去冷眼,門口無人敢攔。

羅昕麵色陰沉,顧老爺子也帶著秦鷗起身。

“既然證據不足,就不要汙蔑了一涵,”顧老爺子語氣悠然,走出幾步,轉身又看向羅昕,“她的人品,不說別人,我第一個就能出麵保證。”

羅昕猛然倒吸口氣,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老爺子,你們很熟?”

秦鷗早就忍不住替許一涵說話,這時開口:“爺爺很喜歡一涵,我也相信,她不會給你太太下藥的。”

羅昕心慌,顧老爺子也帶秦鷗離開。

回到龍苑,許一涵率先上樓,她一路上沒怎麽說話。

穆韓琛讓陳媽準備宵夜。

穆韓琛來到臥室門口,看許一涵把包放進沙發,許一涵聞聲轉頭,看穆韓琛信步走過來。

許一涵拿起包,打開後從裏麵取出一樣東西,放在穆韓琛眼前。

是一小瓶白色藥粉,瓶子很小,藏在包內並不起眼,藥粉沒有裝滿,或許是因為用過一些。

穆韓琛臉色驟變,從許一涵手裏拿過瓶子:“從哪來的?”

許一涵沒有正麵回答:“你懷疑我嗎?”

穆韓琛把瓶子拿在手裏細看了看,語氣肯定:“你不會這麽去做。”

許一涵走到一邊,環起手臂靠向酒櫃,她麵對著穆韓琛,將情況說給他聽:“你說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找手機的時候發現的,那之前,我從沒見過這個瓶子。”

穆韓琛把瓶子放上茶幾,瓶口密封很嚴,裏麵的粉末對人體有害,必須用特殊的工具才能將瓶口打開。

可如果剛才羅昕真得逞,搜了許一涵的包,有這樣致命的證據,許一涵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穆韓琛看了看許一涵的包:“包一直在你身邊?”

“我一直拿著。”許一涵點頭,“回來的路上,我想來想去,也隻有燈滅的那段時間,才能有機會陷害我。”

穆韓琛把包放回去,抬起一雙眼,多些深邃。

許一涵意識到他想說什麽,穆韓琛開口:“剛才你是不是一直和安淮在一起?”

“看到他,我也很意外。”許一涵頓了下,決定實話實說,“可我想,他沒有必要嫁禍給我。”

穆韓琛的語氣陰沉:“你護著他。”

許一涵直起身,不再靠向酒櫃:“我是就事論事。”

穆韓琛感到許一涵有慍怒,雖然她沒有顯露在麵上。

穆韓琛的腳步離開茶幾,來到許一涵麵前,他比許一涵站直了還高出一個腦袋。

許一涵望著他,穆韓琛雙手攬住許一涵的肩膀,語氣認真:“我不喜歡看到他出現在你麵前,你以後,不要跟他有太多接觸。”

許一涵反問:“你是在管我嗎?”

穆韓琛伸手攥起她的下巴:“答應我。”

許一涵沒有回答,撥開男人的手,走開後推門來到陽台外。

穆韓琛轉首,目光跟去,隻能看到許一涵背對他的身影。

穆韓琛知道,許一涵的心已經不在他的身上。

夜色漸深,安淮把夏煙送回家。

車停在樓下,夏煙和以往一樣下車自己上樓。

出了電梯,夏煙站在門口輸密碼,一串密碼剛輸入完,一隻手從身後將她推上門,撞入公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