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涵不想讓人聽了去,隻好稍微側過身,快要貼到男人的耳邊才低聲開口:“我想走。”
穆韓琛聽罷,沒有理會許一涵的請求,而是轉首看向剛才提議的人:“你說,要玩什麽?”
“簡單點,就玩個助興的吧。”帽子男拿了骰子和骰盅,放在眾人麵前的茶幾上,“輸一次,女伴就脫一件身上的東西,看誰先認輸。”
長發男拍他肩膀:“你真夠色的啊。”
帽子男朝穆韓琛看眼,見穆韓琛沒反對,便簡單說明遊戲規則。
穆韓琛的眼神在聽到遊戲的瞬間動了下,隻是微妙的變化,一旁心事重重的許一涵並沒有注意到。
許一涵看著裏麵的骰子,她不想參與這個遊戲,許一涵還抱著一點期望,看能不能說服穆韓琛帶她走。
許一涵轉過頭,看到穆韓琛的臉,他勾下唇,手指挑挑許一涵的下巴,他眼裏的冷淡和其他人的興致截然不同,也讓許一涵徹底醒悟,即便她置身於某種危險中,穆韓琛也隻會這麽無動於衷。
穆韓琛拉住她的手,許一涵湊到他耳邊:“你總不能看你未婚妻當眾脫衣吧?”
“你覺得會輸?”穆韓琛側過臉,薄唇幾乎貼上許一涵的,從旁邊看去,兩人仿佛在接吻。
許一涵搖頭,還沒開口,穆韓琛用手指按住她的唇瓣。
帽子男看到許一涵眼裏複雜的神色,特意在旁邊提醒:“嫂子,你可要當心了,琛少可是從沒認輸過。”
許一涵反而平靜下來:“那他一定也從沒輸過,我沒什麽好擔心的。”
聽她語氣堅定,有人笑出聲:“我敢打賭,就憑嫂子這口氣,琛少怎麽也得贏吧。”
穆韓琛一笑置之。
帽子男搖了骰盅,許一涵聽到裏麵骰子碰撞的聲音,幾個女伴的表情透著隱隱的興奮。
穆韓琛側目看向許一涵,見她的注意力絲毫沒放在搖動的骰子上,她眼裏的神色,倒是好像真的在擔心接下來會不會輸。
帽子男按住骰盅,旁邊的人迫不及待開口:“大。”
另一人:“小。”
到了穆韓琛,他問許一涵:“你說呢?”
許一涵搖頭:“我不知道。”
穆韓琛就隨便說個:“小吧。”
帽子男笑著在眾人矚目下開了骰盅,看清上麵的數字:“11。”
大。
贏家開始起哄:“脫,脫。”
輸的人自然隻能看著女伴的脫下一件。
許一涵見穆韓琛氣定神閑的姿態,不得不懷疑他是故意,穆韓琛顯然沒打算幫她說話。許一涵隻好脫下外套。
第二局,穆韓琛又猜錯。
許一涵指指手上的鐲子:“你們說脫一件,可沒說必須是衣服,這個鐲子也算吧。”
“算,當然算。”長發男笑道。
反正隻是消遣,這些也沒人在意。
下一局,穆韓琛又猜錯。
許一涵摘下項鏈。
穆韓琛又連錯兩局。
許一涵取下對耳釘,其他人多少都會猜對一兩局,大家都圖個樂子,再加上這些女伴
都不反對,沒人提議結束遊戲。
帽子男搖了骰子,一個比較會玩的男人在對麵跟許一涵用口型說大,大概是看她一直輸,有點過意不去。
穆韓琛看到他們之間的暗示,許一涵順勢握住穆韓琛的手,許一涵用了用力,穆韓琛無動於衷,她跟他十指交握過去,穆韓琛這才舍得看她眼。
許一涵以唇形道:“大。”
穆韓琛撫唇思索,想了半天開口:“小。”
“哈哈,琛少又錯了。”帽子男忍不住揶揄,“琛少今天怎麽了?以前也沒見這麽輸過。”
許一涵丟開穆韓琛的手,穆韓琛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你急什麽?遊戲而已,輸了就要接受懲罰,這是規矩。”
許一涵解開扣子,脫下上衣後隻剩裏麵一件緊身內衫:“夠了嗎?”
穆韓琛蹙起眉,帽子男把剛拿起的骰盅放了回去,眾人露出吃驚,許一涵把衣服丟開,起身大步離開。
有人提口氣:“琛少,嫂子性子夠烈的,你吃得消嗎?”
“玩你們的。”穆韓琛冷投去一眼,拿起桌上的項鏈,起身立刻跟了出去。
許一涵疾步走過長廊,她渾身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生氣。
穆韓琛在身後道:“站住。”
許一涵抱起雙臂,走的步子更大。
穆韓琛從後麵拉住她的手腕,把許一涵拉得轉過身,才發現看她一臉憤怒:“你要多少錢?”
許一涵被氣糊塗了:“什麽?”
穆韓琛重複遍:“給你多少錢,你才肯留在這?”
許一涵臉色驟變:“我有這麽值錢嗎?讓你能問出這句話?”
穆韓琛不想看到她冷嘲熱諷的樣子,把許一涵拉到身前:“你值不值錢,現在都是我的人,能想明白嗎?”
許一涵氣憤地撥開男人的手:“你搞這麽一出,就是為了說現在這句話來羞辱我?”
他哪裏是羞辱,隻是在穆韓琛心裏,許一涵不過就是因為錢才會跟自己產生關係,那也隻有錢,能讓她在自己麵前做出妥協。
許一涵也不會知道,他對自己有這麽深的誤解。
許一涵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穆韓琛冷靜下,聲音也緩和下來:“還鬧脾氣嗎?”
許一涵的聲音也不大:“看我丟人,好玩嗎?”
穆韓琛皺眉:“你覺得這是丟人?”
“不是嗎?”許一涵反問。
穆韓琛搖了搖頭:“對我來說,這隻是個無傷大雅的遊戲,玩完也就忘了,誰也不會在意。”
許一涵瞪著他,但穆韓琛說這句話時,沒有嘲笑的意思,也許這確實是他心中所想。
穆韓琛看她身上露腰的上衣,來往的人都會瞥上一眼。
穆韓琛脫下外套包住許一涵的肩膀,許一涵感覺到一陣違和的暖意。
穆韓琛把項鏈給她戴回去,許一涵低頭看到他給自己戴項鏈的手,穆韓琛姿態專注,許一涵抬眼時他正好將戴好。
穆韓琛對上她的視線,伸手輕撫下許一涵的臉:“我也不知道他們會玩這個,他們鬧慣了,沒個準,我也不想掃他們的興。”
他竟然還會解釋,許一涵看看他,語氣不是很確定:“你能答應我件事嗎?”
穆韓琛點頭:“你說。”
許一涵真摯請求:“以後再有這種事,至少,你別讓我太難堪了。”
她很難得,會用這種軟下的語氣跟穆韓琛說話。
“好,”穆韓琛一口應下,沒有做任何猶豫,“我答應你,以後不會有這種事。放心吧。”
穆韓琛帶著她離開了酒吧,去附近商場買了衣服讓許一涵換上,許一涵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兩人又順道在商場裏吃過午飯。
穆韓琛確實是多年不在A市,非要帶著許一涵到處亂轉,說要早點找到回家的感覺。
吃過晚飯,穆韓琛這才肯放許一涵回家。
許一涵筋疲力盡坐在車上,看著後視鏡裏一輛輛被拋在身後的車。穆韓琛的車技也好得出奇,方向盤在他手裏,似乎遊刃有餘,許一涵閉上眼,想想,穆韓琛這個人也有不少優點。
過了會兒,許一涵驀地發現自己一直在想的都是穆韓琛。
她轉過頭,冷不丁開了口:“你要跟我訂婚,是不是因為看過我賭牌?”
穆韓琛沒想到她會這麽問:“怎麽會這麽想?”
許一涵沒有回答:“要是因為這個,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穆韓琛,我根本不會賭,那天全是憑運氣。”
穆韓琛也打斷她的猜測:“我想訂婚,完全是因為奶奶,她一定要你進穆家,而對我來說,我不討厭你,奶奶又對你很喜歡,這是一舉兩得的事。”
許一涵不由看他眼,可能是因為映襯著外麵的黑夜,這時候聽穆韓琛說出這番話,竟然也覺得不那麽討厭。
穆韓琛毫不猶豫說出口的話,他也沒想過,這對許一涵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韓梓沉打進電話,打斷了許一涵的思緒,許一涵看了眼隨手接通:“喂?”
那頭傳來韓梓沉的聲音:“那個人又去騷擾你了嗎?”
許一涵輕笑下:“你這個理由找的真爛。”
韓梓沉知道被識破了,也沒隱瞞:“我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沒別的事。”
“那回頭再說吧。”許一涵的語氣聽上去挺正常。
韓梓沉感覺她似乎是正在忙,沒說兩句便掛了電話。
許一涵轉頭朝穆韓琛看眼,見他專心開車,許一涵把手機放回去,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又覺得說什麽都是多餘。她的餘光落在男人的側臉,能看到他挺拔的鼻梁,堅毅的下巴的線條,她下移的視線,落在那隻控製方向的手。
她是手控,不得不承認,穆韓琛有一雙好看的手,修長的手指和分明的骨節。
許一涵轉移開目光。
穆韓琛沒問剛才的電話,許一涵也就沒開口。
夜色濃鬱,睡意襲來,許一涵禁不住困倦,歪著腦袋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許一涵從夢裏醒來。她睜開眼,看到穆韓琛的臉近在咫尺。
穆韓琛看著自己,許一涵從他眼裏看到一種奇怪的神情,穆韓琛看她清醒過來,於是加深這個吻,很多畫麵都突然撞進許一涵的腦袋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