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涵驚了驚,脫手不及。

穆韓琛手掌掃過去,把許一涵拉到身後。

許一涵大半個身子被穆韓琛擋住,穆韓琛甩開手,地毯蒙上一層灰,玩偶掉在地上,變得殘破不堪。

許一涵手掌吃痛,低頭看,穆韓琛比她的動作更快,拉住許一涵的手。

撥開手指,掌心發紅,隱約可見上麵的燒傷,白皙的掌心讓傷口分外明顯。

穆韓琛皺起眉,再看地上掉著的玩偶,萬幸的是,這個玩偶隻是個惡作劇,許一涵傷得沒有太嚴重。

許一涵這才回神,重重吐口氣。

穆韓琛的眼角緊繃著:“東西哪來的?”

許一涵看了眼地上的玩偶,實話實說:“不知道是誰寄的。”

穆韓琛臉色鐵青:“不知道,你就拆開?”

“我也是沒想到。”許一涵搖頭,覺得疼,想把手往回抽。

穆韓琛握住她的手:“別動。”

許一涵果真沒動,張開著手掌,指尖稍微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疼。

穆韓琛去拿藥箱,許一涵坐在了沙發上,地毯上一片狼藉,乍看之下令人膽戰心驚。

許一涵盯著自己的掌心,這次,也許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告,這種方式許一涵再熟悉不過。流出計思在美國的假消息,沒想到,反而把人從美國引了過來,許一涵擔心,如果她繼續躲下去,在這裏,穆韓琛還會不會庇護她。

穆韓琛的影子落在身側,許一涵回神。

轉頭,見穆韓琛坐在身邊,男人打開醫藥箱,拉過許一涵的手。

許一涵看他把消毒水往外拿,手就使勁想往回收,穆韓琛把她的手拉回去:“忍著點。”

許一涵抗議:“你知道我怕疼。”

穆韓琛的口吻嚴厲:“以後,看你還敢不敢隨便動這些來曆不明的東西。”

陳媽聽到一聲類似爆炸的聲音,動靜實在不小,陳媽在樓下的客廳聽得一清二楚。

陳媽嚇了一跳,急忙上樓,走到主臥門前,聽裏麵沒了聲音。

陳媽敲門:“先生,許小姐,你們沒事吧?”

穆韓琛給許一涵上藥上到一半,聞聲,讓陳媽進來。

陳媽打開門,迎麵而來一股難聞的氣味。

陳媽有些吃驚,腳步往裏走:“先生,出什麽事了嗎?”

“把地毯清理了。”穆韓琛沒說什麽,囑咐陳媽。

陳媽走上前,見許一涵咬著唇,似乎在吃痛,陳媽看到許一涵的傷口:“許小姐,你受傷了。”

穆韓琛的動作已經足夠小心翼翼,可受了傷,哪有不疼的道理。

陳媽蹲下身,看到地毯上躺個被炸開的玩偶,老天,這都是什麽事,陳媽陡然明白,心裏一驚,立刻清理地毯。

上了藥,穆韓琛把藥箱拿開,許一涵另一隻手握成拳,放在膝蓋上,指甲在掌心印了一排月牙。

穆韓琛握住許一涵的手掌,撥開她緊握的手指,讓許一涵放鬆。

許一涵疼啊,上藥,就是煎熬。

穆韓琛目光掃眼清掃的陳媽,淡淡開口:“陳媽,你做事,

我以為我能放心。”

陳媽把地毯清理幹淨,卷起一角準備將地毯撤走,聞言,有些不懂。

許一涵主動替陳媽說話:“算了,陳媽哪知道那個快遞有問題。”

陳媽一聽,竟然是那個快遞:“對不起,先生。”陳媽急忙道歉,心底萬分愧疚,看道許一涵手掌的傷,心裏也過意不去,“都是我的疏忽,讓許小姐受了傷。”

穆韓琛揉幾下許一涵的手腕,傷口的疼痛似乎緩解很多,許一涵看穆韓琛的臉色幾乎沒有變化:“以後,我不想再看到同樣的事發生。”

“是,先生。”陳媽點頭,“我會注意的。”

陳媽去開窗,被穆韓琛阻止,陳媽便卷了地毯離開。

許一涵看男人握著自己的手,他動作沒有規律,也不刻意,但許一涵的疼痛感確實減緩很多。

穆韓琛拉著她起身,許一涵跟著站起,穆韓琛走在前麵,許一涵就跟在身後。

繞開茶幾,許一涵冷不丁開口:“你剛才,好嚴厲。”

穆韓琛轉頭,目光落在許一涵身上:“我看,你也沒怎麽害怕。”

“我怕了。”許一涵搖頭,頓了頓對上穆韓琛的視線,“你不是,也有點擔心嗎?”

穆韓琛何止是擔心,東西是在許一涵手上炸開的,他親眼看著,一瞬間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他會不會來不及讓許一涵脫險。

穆韓琛走到窗前,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

外麵的夜風衝進來,別墅已經沉浸在一片黑暗和寧靜裏,穆韓琛垂眼朝外麵看,路燈發出澄黃的光線,路上來來往往的車。

許一涵走到穆韓琛身後,穆韓琛轉頭時,臉色依舊不好:“是誰,對你有這麽大的敵意?”

許一涵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想了想,回到A市一直以來都沒遇到過類似的事,“不過,未必是衝著我的,也許,是把我當了炮灰。”

穆韓琛的眉頭動下:“你是在說我?”

許一涵可沒想把火引到穆韓琛身上:“說不定,是衝著我爸。”

許一涵很少提許嚴,穆韓琛感到詫異:“我還以為,你要向著他們一輩子。”

“怎麽會。”許一涵不自覺脫口而出,“在我心裏,我媽才永遠是第一位。”

“我呢?”穆韓琛攫住許一涵的視線,他定定看向許一涵,堅持的目光跟剛才截然不同,“你現在,把我放在什麽地方?”

許一涵嘴角攜起道弧度,這個問題,許一涵沒有回答。穆韓琛的身高,讓許一涵必須踮起腳才能抱住,她把臉埋在穆韓琛的頸間。

“我剛才,看到你害怕了。”許一涵的聲音貼在穆韓琛的耳邊。

穆韓琛的唇瓣勾下,許一涵總算是把他的情緒也看在眼裏了。

許一涵睡覺時,沒有一貫地翻身朝外,關燈後,聽到耳邊傳來窸窣聲。許一涵在黑暗裏靠過去,挨著穆韓琛的胸口,她聽到男人的心跳穩健而有力,十分安心。

經過今天的事,許一涵知道,她是絕對不可能把穆韓琛放在第一位,穆韓琛對付計思的手段之狠,隻會讓她恨得鑽心。

過了一周,許一涵的手傷基

本痊愈,期間,沒再遇到過類似的事。

許一涵拜托護士多注意計思的安全,但醫院是穆韓琛的,許一涵知道,她這麽做,隻是想給自己一些安慰。

這天,許一涵上班,提前去了酒店。

陳加也在,許一涵到休息室,看見陳加跟幾個員工說話。

許一涵走上前,陳加瞥見許一涵,陳加朝許一涵指指:“手怎麽樣了?”

許一涵驚奇:“你怎麽知道?”

陳加讓幾個員工各自去忙,轉向許一涵說道:“你跟我請了假,忘了嗎?”

許一涵恍然大悟:“已經沒事了。”

放了東西,許一涵關上櫃子。

陳加看著許一涵的動作,跟他見過的其他大小姐完全不同。

陳加感到好奇,想到什麽,很突然開口:“你是許家的長女,條件已經很好了,怎麽會到來我這兒打工?”

許一涵把工作服拿在手裏:“你知道了?”

陳加點頭,倚著旁邊的櫃子:“我看到新聞,有你和你爸的照片,你還有個妹妹,是吧。”

“是。”許一涵看被陳加識破,沒有否認。

許一涵之前沒提過,因為很少出現在新聞裏,以為不會被誰發現。

許一涵已經藏得很好了,要不是穆韓琛的關係,陳加還真不會往這方麵想,關於許嚴的新聞裏幾乎沒提到過許一涵幾回,許美真才是被許嚴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這麽一看,許一涵是真的不一樣。

許一涵拿著發帶,許家的長女,還要出來打工才能維持生計,這話說出去,誰也不信吧。

許一涵無奈笑笑,不多解釋,陳加猜想是不是問到不該問的。

“我要是說錯了話,你別見怪。”

“沒事。”許一涵沒放在心上。

有人走到陳加旁邊,在陳加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陳加臉色微變:“帶我過去看看。”

許一涵朝男服務員看眼,見服務員臉色嚴肅,陳加跟許一涵擺下手,服務員帶著陳加匆匆離開。

許一涵換了衣服,到了時間,便出去彈琴。

適逢周五,人會比平時多些,時間已經不早,許一涵見大廳還是幾乎坐滿了人。

許一涵坐在鋼琴旁,不遠處一張桌子旁邊坐著幾個人,男男女女,正在聊天,十分熱鬧,其中一個說了兩句,見鋼琴旁有人,朝這邊看。

許一涵無意側目,心底略微吃驚,韓梓沉怎麽知道她在這兒,還是巧合?

韓梓沉旁邊坐著幾個朋友,許一涵覺得眼熟,許一涵翻開琴譜時,想起他們都是人民醫院的醫生,才明白這是韓梓沉跟同事們出來聚餐。

許一涵開始彈琴,音樂流出,手指跳躍在鍵盤。韓梓沉很久沒聽過許一涵彈琴,平時哪有機會,今天真是難得。

悠揚的音樂讓對麵一個女同事讚歎,旁邊的小安好奇看了眼,認出許一涵,小安拍下韓梓沉的肩膀:“這不是許家那個大女兒嗎?”

許一涵和韓梓沉是朋友,關係特殊,他們都知道。

女同事聞言,在對麵補充:“還是老板的未婚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