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的冬天十分寒冷,潑到盾牌上的水很快就有結冰的跡象。

終於,半獸人在硬抗了4波箭雨後衝到了霍恩兵團的麵前。

但地麵上的盾牌讓前衝的士兵有些遲疑,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可是身後的士兵正在不斷的前湧,將第一排的士兵硬推到了盾牌上。

突然第一排的士兵在踩上盾牌的瞬間整齊的摔倒在地,結了冰的弧形盾牌是非常滑的,就算是長了肉墊的半獸人皇族也無法在上麵立足。

“暴熊”格雷格乘機大吼一聲。

“怒”戰陣兵隨著呐喊整齊的前邁一步舉起手中戰陣刀,劈了下去,一萬多把長達1米8的戰陣刀就像是一組刀牆一般跨過倒地的半獸人狠狠地砍在盾牌後麵的士兵身上。

鮮血如噴泉般在整條戰線上接連而起。

刀勢用盡後,所有的士兵反手一挑,將少數漏網的士兵直接開膛。然後再次落下,這次則是砍在因為打滑而倒地的士兵身上。

整個動作連貫而有序。

“退”格雷格大喊一聲。

所有的士兵,收刀後退。沒有一絲猶豫。

3刀就3刀,讓半獸人直接損失了將近萬餘人。

倒地的士兵那巨大的身體就像是一條整齊的分界線,將兩軍劃分開。

由於頭上的箭雨還在不停的下落,半獸人士兵來不及多想,直接踩在同伴的屍體上撲來過來。

這正好給了戰陣兵機會,趁他們立足未穩,刀牆再次落下,這次戰陣兵僅僅隻是一砍一挑然後立刻就後退一步。然後再次舉刀,就像是一部機器一般收割著驕傲的半獸人皇族的性命。

想和霍恩混戰的托克見這樣下去不行,隻會無端的送掉手下的性命,於是他下令兩邊的部隊進攻長弓兵,隻有先解決掉這些頭痛的弓箭手才能全心打破戰陣兵的刀牆。

發現了托克的行動後,霍恩微微一笑:“發信號。”

一支響箭再次飛升而起。

片刻之後,本已經撤離戰場的狼騎,突然衝了出來,隻見他們順著開始就已經踩踏好的道路直撲向戰場的兩側,正是對著那些意圖攻擊長弓兵的半獸人而去。

原來狼騎開始的一進一退,為的就是能將積雪踩碎,為等下衝鋒做準備。

“進攻”正在催促士兵進攻的托克見到狼騎突然返回戰場,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落進了霍恩的計劃,但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狼騎吃掉兩側的部隊,不然狼騎就能衝透戰場,然後順著自己部隊開始踩踏出來的道路反身衝擊自己的後方,那麽自己就必敗無疑。

當下焦急的大吼:“攔住他們。”

雖然聽到了自己長官的命令,但半獸人士兵實在是欲哭無淚。

因為對方拿著怪異長刀的士兵始終是砍一刀退一步,利用長刀的長度優勢,始終不讓自己近身,而自己則要一邊小心的前進,因為前進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同伴的屍體上。

由於半獸人皇族身高體大,其他士兵在踩過他們屍體時非常容易摔倒,一但摔倒就不會再有起來的可能。

要不是頭上催命的弓箭一刻不停的射著,他們真想停下來然後搬開屍體再進攻。

有力卻無處使的半獸人不斷怒吼著,但始終就是無法突破。麵前的刀牆。

至於想欄住動作迅速的騎兵,那就更困難了。

雖然如此,但半獸人還是表現出了絕對優秀的戰鬥素養。猛獁族士兵舉起大盾掩護著獅人向著狼騎靠了過去。

從兩側奔襲而來的狼騎也顯示出極其優秀的戰鬥能力,隻見他們全力力衝刺。

隻有當舉者盾牌的猛獁族逼近時才會有十餘名外圍的狼騎迅速離開隊列,以斜帶的方式,用狼槍在盾牌上一點,再借助反衝力快速的向著大隊前進的方向奔去,不做任何停留。

不要小看狼騎的這一點,騎兵借助坐騎的衝擊力在加上手臂的力量,然後集中在一點上,這一點就是狼槍的槍尖,最後點在猛獁族士兵的盾牌。

就這簡單的一點,卻令得強壯無比的猛獁族吃了個大虧,不少士兵因為頂著盾牌沒辦法看清來襲的狼騎,突然受力,往往會身不由己的摔倒。

而長弓兵中的精英射手始終注意著這邊發生的一切,見他們摔倒,便乘機射來幾箭,結果掉因為摔倒而失去盾牌保護的猛獁士兵。

就算一些士兵注意到了狼騎的動作,抗住了這一點,但他們前進的動作也會為之一頓,後續跟上的狼騎會再次點他一下,於是一個、兩個、三個。

不斷有狼騎點在同一個盾牌上,直到最後將他點倒。

這一切說來簡單,但狼騎為此卻付出了長達3個月的艱苦訓練。因為要做到攻擊有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而且狼騎本身也會受到相當大的反擊力,一個控製不好就會摔落馬下。

即便是3個月的苦訓,還是有少數騎兵摔下戰馬,被後續跟進的狼騎踩踏而過,或者被含恨出手的半獸人用巨型武器砍死當場。

不過總體來說戰術還是相當成功的。

遠方觀戰的霍恩微微一笑,低聲自語道:“這就是藝術,戰爭的藝術。”

狼騎在全部通過了兩側成功延緩了半獸人對長弓兵的攻擊後,並沒有停留,而是奔向半獸人的後方。意圖很明顯,重新集結再次突擊。

這讓頂著盾牌試圖偷襲長弓兵的半獸人們蒙了,不知道是先對付弓箭手還是設防準備抗擊狼騎的第二次攻擊。

一下愣在當場。

看到狼騎順利通過的托克幾乎是肝膽具斷,好不容易平息的鬥氣再次反撲,讓他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拋屍體。”托克大吼一聲。

麵對刀牆的半獸人士兵一呆,但很快他們就明白了指揮官的用意紛紛彎腰,含著眼淚抬起同伴的屍體,向著戰陣兵拋了過去。

要知道在半獸人的信仰裏,戰死在戰場上的士兵屍體被看做是勇士的遺體,絕對不能被褻瀆的。

這突然的一擊令霍恩一愣。

隻見屍體被半獸人們抬起然後高高拋了過來,狠狠的砸向戰陣兵的刀牆。

體重300多斤的屍體,再加上速度和慣性,產生的衝力非常大,很快戰陣兵整齊的防線被砸的千瘡百孔。

半獸人乘機怒吼著,撲了過來和戰陣兵混戰在一起。

狼騎遠遠的看到萬餘戰陣兵陷進了混戰,於是快速集合在一起,將長長的狼槍放平,在距離半獸人400米的距離上發動了,騎兵那威震天下的衝鋒。

“狼鷹”海因曼見格雷格陷入危險,大喝一聲。

“嗜血”狼騎們怒喝一聲夾著四散飛開的雪花,凶狠地撞向半獸人的後防。

陷入混戰的戰陣兵雖然在身體素質上占據劣勢,但格雷格灌輸給他們的好勇和狠鬥,卻發揮的淋漓盡致。

四散飛起的殘肢和不時噴湧而起的血線,讓雪景下的平原顯得慘烈而悲壯。

深深的眉頭出現在霍恩的臉上。

同樣焦急的還有一直沒有任何工作處在後方的法師團的女法師們,這樣的混戰讓任何搶救都變得不可能。

雖然如此,但還是有幾個女法師試圖偷偷的靠近戰線,以便搶救自己的戰友。被禁衛發現後抓了回來。

知道禁衛是為了自己好,法師們放棄了靠近的念頭,但眼淚無聲的從她們秀氣的臉上滑落。

霍恩冷冷地看著越來越少的戰陣兵和快要接近半獸人後防的狼騎。

終於慢慢舉起了手。但高舉的手遲遲沒有落下。

霍恩閉上了眼睛,然後猛的揮下了高舉的手。

“覆蓋射擊。”

這個命令是下給後麵的2萬長弓兵的,自從半獸人靠近戰陣兵後因為怕誤傷,他們便停止了射擊。

他們明白這個命令的含義,怒瞪著通紅的雙目舉起手中弓,將早已蓄勢待發的三棱箭射了出去。

命令下達的那一刻,在飛撲而至的漫天箭雨中,淚水順著霍恩的臉旁落了下來。

2萬支長箭密密麻麻的覆蓋了一切,讓原本喧鬧混亂的戰線為之一靜。

看著安靜的戰場,霍恩痛苦的怒吼一聲:“全力射擊。”

接到命令的長弓兵們,含著眼淚發瘋一般地不停地射著箭。

一的長箭猶如下雨一般吞食了一切,而且還在不斷的延伸。

看到漫天而起的長箭,海因曼幾乎絕望,拚命地催動坐騎。

“殺”

“為暴熊的兄弟報仇”

那裏可是整整一個萬人大隊,霍恩兵團從建軍以來就從來沒有過一個完整建製的部隊陣亡的先例。

狼騎們憤怒了,巨大的騎兵陣帶著無邊的殺意,狠狠的撞進了半獸人的後防。

一瞬間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整個戰場。

在響聲響起的同時,無數殘破的軀體被高高拋起,然後又無力地摔下,被緊跟而來的騎兵踩過,化做血肉的稀泥彌漫在整個戰場。

“通知長弓兵換狼牙箭,繼續保持射擊。”狼騎已經衝進了半獸人的陣線,為了避免誤傷,霍恩下令換箭,雖然狼牙箭對半獸人的傷害不大,但身著鎖甲的狼騎卻能最大程度的減少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