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瑤別院,蕭玄雙手扶在床邊緩緩走著,醒來差不多一個月了,身上該好的地方也差不多沒了大礙,還沒好利索的一些硬傷已經無關大局。

跟頭幾天醒來沒什麽兩樣,上瑤別院依舊冷冷清清,蕭玄母子三人早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倒是沒有覺的什麽不妥,他也每天抓緊時間整理腦中的記憶。

不知什麽原因,蕭玄心中始終有一股危機感,這神秘記憶出現的太過詭異,他感覺總有一天會發生一些他根本無力掌控的事情。

不管為了母親和瑤瑤也好,因為心中那莫名的危機感也罷,蕭玄隻想盡快弄清楚這股龐大的記憶,這隻是一種下意識的做法,沒有太過明顯的目的性。

“九幽大陸太危險,凡事都要做到心中有數才行,無法掌控的才是最危險的。”

蕭玄透出與年齡極不相符的睿智,這一切皆是拜雲山所賜,有了雲山的記憶相當於十三歲的少年擁了上千年的閱曆。

蕭玄生活的空間名為九幽大陸,不過根據一些傳說,九幽大陸隻是這片大陸的一部分,在寬廣無際的黃泉河西岸彼端,還有另一塊九幽大陸,故而蕭玄生活的這個大陸,一般被稱做東大陸。

至於那隔絕兩塊大陸的黃泉河,則有著種種神秘傳說,更有人傳說黃泉河直通九幽,其下恐怖異常,至於真假無人知曉。

蕭玄生活在東大陸一個叫大夏國的人類國度,整個東大陸到底有多大沒有人具體清楚,但如大夏國這種縱橫數萬裏的國家多如牛毛,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這些隻占東大陸的一小部分。

大夏國有東、南、西、北四大府,以及皇城所在的中州,四府一州各占數千裏。

蕭氏為南府三大世家之一,家族以武力稱雄,傳承上千年,除南府嚴、李兩大世家,在南府數千裏地界,沒有任何一方勢力敢輕纓其鋒。

不說蕭氏,就算整個九幽大陸也是武力為尊,所謂的拳頭大就是爺,個人修為強了就算見到了皇帝照樣可以不鳥,一些所謂的天皇貴胄在強大武力麵前不過是可笑的泡沫。

對比了雲山與自身生活的空間,蕭玄不禁驚歎這乾坤宇宙的玄奇,兩個生活在不同空間的人,居然發生了莫名的交集,這種事情怕是做夢都很難想到。

“雲山是古老武道世家的家主,記憶中保留著許多武道秘籍,可惜我不能修煉,否則有這些寶貴資源就算不靠蕭家,也能在武道中有一番成就,甚至達到雲山的成就,最終以武入道。”

蕭玄緊握拳頭隨後頹廢的鬆開,想的再美好有什麽用,一切都改變不了他無法修煉的事實。

踏踏……

上瑤別院外一陣細微腳步聲,而後傳來娘親的聲音:“二管家。”

“嗯?”

蕭玄眉頭一皺,心想那老貨沒事來這裏幹什麽,上瑤別院和對方一向沒有牽扯。

“讓蕭玄出來見我。”

屋外傳來一陣命令似的威嚴聲音,蕭玄的性情受雲山記憶的影響,這聲音聽在耳中頓時生怒,好個狗才居然敢對娘親這樣說話,真是不知死活。

此時一身穿管家服飾,盛氣淩人的二管家眨巴著一對yin邪的眼睛在金蝶身上打量著,走出房間的蕭玄看在眼中頓時殺意升騰。

“蕭玄見過二管家,不知二管家找我有什麽要事?”蕭玄的聲音很大,二管家盡管不舍卻不能裝聾作啞,目光緩緩從金蝶身上移開。

“倒是長了副好皮囊,可惜生在一個廢物身上。”

二管家打量蕭玄一番,擺出上位者的姿態沉聲道,“蕭玄,咱們蕭家來了一位了不起的貴客,指名道姓要見你,你一會不可怠慢了。”

“貴客?還要見我?”蕭玄生疑道,“不知二管家口中的貴客是誰?”

“哼,哪來這麽多廢話,要是連我都知道就不算是貴客了,蕭拓大人此刻正陪在貴客身邊,你去了要小心應付著,出了差錯你可擔待不起。”

蕭玄心中暗怒:“這個老邦子狗仗人勢,敢對娘生出yin念,將來定要好好削你一番。”

表麵上蕭玄目光清澈,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好像絲毫沒有因為二管家的不屑而生怒,恭敬道:“好的,小子這就隨二管家過去。”

“嗯,如此最好。”

二管家緊繃的麵孔總算露出一絲變化,心想這小子果然是出了名的膽小,換做一般的蕭家子弟,即便不敢當眾頂撞臉色也肯定不會好看,這小子真是活該被欺負。

一路上蕭玄都是疑惑不解,很快隨二管家來到一間相對較大的院落,這裏就是蕭家二號人物,明麵上的掌權者蕭拓的天衝別院。

進到正廳蕭玄看見廳內坐著三個人,正中一人便是大伯蕭拓,不過一向極具威嚴的蕭拓此時神情恭敬,說話時小心的看著一個身著紫袍的年輕人。

紫袍年輕人目光狹長深邃,麵貌很是英俊,周身透出一股子強烈的野性氣息,桀驁的眼神看向步入正廳的蕭玄略微一瞥,輕慢的目光如神靈俯看螻蟻。

不知什麽原因,蕭玄看到紫袍人的瞬間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心裏不由疑惑。

紫袍人身側坐著一位全身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顯的極端詭秘,蕭玄略微打量對方一眼,生出麵對一處幽暗黑洞的感覺,心中本能的打了個突。

看清正廳中的三人蕭玄躬身行禮:“侄兒見過大伯。”

蕭拓麵無表情的點點頭:“玄兒,這次並非大伯把你找來,而是這位金陵公子找你有事。”對方未給他安排坐位,蕭玄倒也不在意。

“你就是蕭玄?”金陵公子看向蕭玄的審視目光讓人極不舒服,聲音顯的很刺耳,蕭玄下意識的感覺來者不善。

“在下正是,不知金公子找我有什麽事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咱們兩人不曾相識。”

聽到蕭玄回話,金陵不屑道:“說起話來倒算大方,可惜隻是個廢物,不知二爺爺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後人,真是可惜了金鱗教那無上聖物了。”

蕭玄眉頭忍不住一皺,被稱做廢物是因為自身體質不適合修煉,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被人當麵揭破瘡疤不由怒火中燒,眼中閃過兩道奇光。

“哼,找死。”

正廳中一股仿若寒冬臘月的冰冷氣息陡然彌漫開來,金陵化身一股可怕的風暴,迫人的殺機讓蕭玄麵色一白,隻覺眼前的青年如同一隻洪荒古獸,一對眼睛犀利的幾欲刺穿人心。

“好強,怪不得連蕭拓都在他麵前小心翼翼,原來是修為強大的修士之流。”蕭玄心中暗凜。

可怕的氣勢一現即斂,金陵公子重新恢複之前的桀驁,目視蕭玄冷哼道:“敢對本公子動殺意,果然是好膽,若非看你在母親的麵子上,此刻你已是一具屍體,這是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後一次。”

受金陵公子的氣勢壓迫,蕭玄猛得冷靜下來,心中縱有傲骨千斤,奈何現實太過殘酷,這就是九幽大陸,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是龍也要盤著,是虎也得趴窩。

“不知金陵公子找我有什麽事情?如果僅僅為了彰顯你的實力,在我看來大可不必,整個蕭家都知道我的情況,金公子在一個不通武道的人麵前耀武揚威如錦衣夜行,實非明智。”

蕭玄雖壓下怒火,並不表示一回的退讓。

金陵眼底閃過一絲強烈的殺機,不過語氣略微好轉,聲音低沉道:“蕭玄,本公子沒時間和你廢話,交出金鱗珠我放你一馬。”

“金鱗珠,那是什麽東西?”蕭玄一臉愕然之色,事實上他對金鱗珠從未聽說過。

“少在本公子麵前裝蒜,金鱗教主的隔代血脈怎麽可能不知道金鱗珠的下落,你母親隻是個普通女子,你又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留著此物隻會給你們母子招來殺禍,這是黃金萬兩,足以讓你富足的生活一生,到時本公子留下話,相信蕭家上下再沒人敢欺壓你們母子。”

金陵一揮手,正廳中憑空出現了一隻木箱,箱蓋是早就打開的,裏麵擺放著極為整齊的一塊塊金錠,而這種憑空變物的手段,也讓蕭玄暗自羨慕。

“本公子沒多少耐性,不要逼我動手,否則吃苦的隻會是你,若你執意不交我隻能去拜訪下你的母親,我那個多年沒有見過的姑姑。”金陵話中的威脅意味十足。

轟蕭玄再三告誡自己要冷靜,但現在他冷靜不了,對方居然拿最敬重的娘親相威脅,不可饒恕。

“實力,為什麽我是個廢材體質,如果我有實力,這人哪敢在我麵前囂張,一定要修煉,哪怕再難也要修煉,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不通武道永遠隻能屈居人下。”

蕭玄目光如水,身形筆直而挺拔,倔強的怒視著金陵:“蕭某不知道你說的金鱗珠是何物,但金公子侍強逞凶,當著我大伯的麵威逼蕭家子弟,當蕭家軟弱可欺不成?還請大伯給侄兒討一個公道。”

蕭拓麵色一變,心中破口大罵:“好一個混蛋小子,比他那風流老子還要混蛋,這金陵公子是老子能得罪的嗎?方外世界的修士無法無天,惹怒了他整個蕭家都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