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霞光遮天閉日,擴散開去,整個城市內都有一陣陣龍吟鳳鳴之聲。大地搖晃著,城寨之中,再見不到一個人影。甚至連天都被映成了七彩的,絕空之上,罡風都停了。這等滔天氣勢的強大威能,可不是普通的教主法器能辦到的。

“聖賢法器?”蕭玄忍不住歎了一聲,以他羽化中程的修為都感覺得到那霞光中蘊含著的無上偉力,如果不是聖賢法器,還能是什麽?難道剛到沙漠邊緣就遇到了龍影口中所說,所剩不多的造化聖賢強者?

十息過去了,每次呼吸間,天地間的能量都狂暴的變化著,越來越強,強到讓人胸中發悶,像是被兩座萬丈大山前後夾擊。即使有移山之能的羽化境教主,也要受不了了。也就是蕭玄在此地,換了另外一個教主級強者,怕是已經心生退意。

嗡嗡!震破耳膜的巨大響聲傳入了蕭玄耳中,他連忙運轉道力,一揮手,麵前多出了一道無形的氣場。氣場被聲波攻擊著,閃出一陣陣波光。

“好強大的聲能攻擊,此人不除,咯布汗城斷無人能活下去。”蕭玄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為了那些善良好客的邊緣人,即使對方再強,他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來吧,就讓我看看這沙漠之中,到底有什麽樣的強者。

嗖嗖嗖!一連七響,七把造型各異的寶刀飛到了蕭玄麵前百步之處,一個個刺入地下,排成了一橫排。

七把刀有厚實如鋼板的,有薄如蟬翼的,有長把的,有短柄的。七種顏色依次排開,正應了天空中散發著的七彩霞光。當它們刺入地麵的一刻,天空中的霞光也漸漸淡去,就是它們了。

蕭玄神念一動,兩眼中分生流轉道韻,天道之眼開啟。逐個掃視過後,蕭玄的心放了下來。還好不是什麽聖賢法器,隻是七把教主天兵。要論教主天兵,他手中可是多得很呢。多了拿不出來,一百三四十把,還是拿得出手的。光是天兵神劍就有百把之多,之前損壞了一些,也已經用其它的天兵寶劍補足了數量。待有一天《焚天古卷》大成之日,發動起焚天劍陣來,百劍齊出,肯定比剛剛這七把教主天兵聯合發出的威能更加驚人。

“咦?天虹刀陣之下,竟然還能活著,你果然有些手段。不知你從何處來,因何在我齊選城裏大開殺戒呀?”說話間,從七把寶刀的後方,那七彩光幕之中走出一人。

見此人身高過丈,膀大腰圓,生得一顆大圓頭,顴骨高突,口大及耳,一又虎眼閃閃發亮,行走間,步步踏下地麵都留下七彩之光。一身虎紋長袍,看起來就如一虎型妖族化為了人形一樣。

“你是誰?手裏有幾件教主天兵就以為自己是天了?還想讓本座死,隻怕你沒這個能耐。”蕭玄冷聲以對,已經看出了來人的底細,不過是一個通達九階的小角色。能嚇嚇人,也就是丈著手中有這七把教主天兵罷了。以他的道力,想讓這些兵器發揮出最大的威能,怕是不可能的。

但蕭玄也越發的對這七把寶刀感興趣起來,在一個通達九階的道力驅使之下,竟然能七刀合一,顯出類似聖賢法器的驚天偉力。應該就是這些刀本身十分特殊了。等下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它們拿下,好好研究一翻。

“我?我乃齊選城主!方圓九百裏死亡沙漠之中,所有城鎮都歸我所管轄。念你是外來人,留下你手中的聖賢法器,放你回去。”齊選城主嘴口一張,兩眼已經盯上了蕭玄手中的鳳凰赤焰劍。他這七把隻是教主天兵,雖然其中另含玄機,但誰見了真正的聖賢法器不眼紅?如果一個通達修士能有一把聖賢法器,就算不能完全發揮其中的能量,但至少麵對羽化初入的教主時,都有了自保之力。

“你就是那不知廉恥的老狗,本座要向西行,路遇一狂妄小兒,丈著他老子是齊選城主,非要強搶我的寶貝。沒想到,到了你們這破城舊寨,你們城頭的衛兵也如瘋犬一般,放箭想射殺於我。歸根結底,原來是你這條老狗的錯。你城主如斯,但叫你兒子和手下如何學得好去?想要我手上的劍,容易,有本事你自己來拿好了。”蕭玄說著,右手平伸,手腕一晃擰了個漂亮的劍花。

鳳凰劍所過之處,我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個燃燒的火織圖案,賞心閱目倒是其次,那火圖向外散發著的熱Lang才是真正的目的。

“呸!我兒要你東西是看得起你,你殺城衛,看為我子孫報仇。待我兒回來,我就拿你的聖賢法器,讓他好好高興高興,哈哈哈。”齊選城主兩手合十,嘴中唸唸有詞,不向前來,反坐於原地。

七把寶刀圍著他騰空而起,轉了起來。

嗖!第一把寶刀飛出,蕭玄眼前突然變得赤紅一片,一股腥風撲麵而來。整個城寨都被罩在了一片血色之內。

“來得好!想要本座的劍,你還沒這個本事。就算我送於你,你兒也見不到了。他早已經斃命於我的掌下!”蕭玄出聲大喝,右手運氣直斬。

呼!鳳凰赤焰劍上,飛出一條火線,火線迎風漸漲,一下躥出了百米長去。火線的頭部立即化出一隻鳳凰的頭來,隨即火線收襲,生出兩翼,百尾羽翎隨風輕舞,一聲鳳鳴過後,血色之力馬上煙消雲散。

“噗!”血力一散,齊選城主口吐鮮血,向後一仰險些倒在地上。

他伸手指向蕭玄,手指顫抖著虛弱的問道:“你說什麽?你說我兒他?死了?”。

“他想殺我,難道我還站在那讓他殺不成?”蕭玄右手持劍斜指地麵,兩腿分立與肩等寬,左手背在了身後。

“你,你你,好!我古家我九代單傳,竟然被你斬去血脈香火!今天,我不殺你,誓不為人!”齊選城主突然兩手沾著自己吐出的血,在麵前的地麵上刻畫起來。

“秘紋?想得到美,哪能讓你完成!”蕭玄提劍就是一揮,又是一道鳳形劍氣斬出。

七刀被震飛開來,火鳳正咬中了齊選城主。但這斯速度奇快,那繁雜的秘紋已經於一眨眼間就完成了。看來平日裏沒事兒,他淨研究如何畫這個秘紋了,比吃飯還熟練。

噗!蕭玄手中揮出的聖賢法器一擊,哪是這小小通達修士能隨得了的。齊選城主的身子被燒出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與地麵平行的橫飛起來,在空中就把能吐的血都吐出來了。

而與此同時,龍影突然與蕭玄心靈溝通,“不好!快快避開!”。

“什麽”蕭玄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腳下本能發力,向後連退。

轟轟轟!一連七次炸響,幾乎同時傳出,蕭玄以極速施展了縮地成寸聖術,倒飛出城達數十裏之遠。

再看齊選城,已經在剛剛的一瞬間變成了平地。再想找一塊完成的瓦都是不可能的事。七刀爆炸之力將整個城寨移為平地還不算,地麵都向下凹陷了足有丈許深。升騰的能量與天空中的罡風對擊,竟然讓這一大片土地上,變成了另外一翻氣候。

蕭玄兩腳掌踏實,感應著這裏的天地之能,比起之前一落千丈。

“好可怕的力量,還好退得快,不然這一擊恐怕要超過羽化頂級強者的全力一擊了。”蕭玄事後還有些心悸。

看來這沙漠之中,他不知道的事還很多。一個小小的通達修士就能引爆教主天兵。七天兵合一爆炸之威甚至超過了羽化頂級強者。再深入下去,還會遇到什麽呢?不過這種強大,不正是蕭玄想要尋找的麽?如果能在此地找到提升的方法,達成遠古時就已經少有人到的造化境,那回到東九幽,妖族又如何,一個神賜霸體的造化聖賢,就算你天妖出世,也隻有幹著急直上火的份兒。

立於廢墟之邊,望向被炸出的大坑,坑中星火點點閃亮,一片焦黑之色。像火山剛剛噴發之後燒毀的村莊一樣,四際望不到邊際。如果剛剛退慢一點怕是此時他已經身受重傷了吧?

沙漠中,一行數十人,用腳掌如盤的大腳馱獸拉著寬車,運著千斤幽礦向齊選城進發著。領頭之人正是朵布起老城主,蕭玄剛一動身,他就已經從得到修煉秘決的興奮中回過了神來。能成為一城之主,到底還是老人精。

蕭玄走了,古碌碌死了,他馬上就想到了今後的發展。蕭玄走後,要是有人查問起來,他們如何收場?當即,他做出了決定,將全城的幽礦集合,還是照常進貢,並先人一步對齊選城主做出說明。

“阿爹,我們能不能不這麽做?”跟在後麵的朵蘭眼看著就要到齊選城,心中充滿了歉疚之意。那可是救了他們性格,給了他們生機的大恩人哪。

“不行,要背罵名,就讓爹一個人來背好了。全城人的性命,咯布汗的繁衍,必須繼續下去。等到有朝一日,我滿城盡是通達修士時,就再不用怕這些豺狼。”朵布起低下了頭,一張老臉瞬間更顯蒼老。這種不恥之事,他又何嚐想去做呢?

風沙閉日,老朵布起掐指一算,應該快要到齊選城了。遠遠望去,似乎有一人屹立在風沙之中,如萬年神木絲毫不動。到了,還是到了。

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朵布起運起全身力氣,大吼出聲:“齊選城的大人!請勿動手!我們是咯布汗來進貢的使者。我們有重要消息要報告,貴城主之子,被外來凶徒殺害了,他不日將可能抵達,望你們明查,並為少主報仇血恨哪!”。

蕭玄聞聽此言,全身就是連連顫抖,但隻一息之間,他就平靜了下來。神秘的笑著,蕭玄腳下發力,一躍之後,已經在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空中俯衝而下的白鱗已經接住了他,破風而去,遠遠的消失在天際的罡風狂沙之中。

“怎麽沒人了?”鐵漢也是一頭汗水,抻著脖子向遠處眺望,突然不見了人影,他也奇怪的發問。

眾人再向前行,直看到了第一具屍體,迎出城外廝殺的那屍體。頭已經不見了,但從衣著上可以辯認得出,正是齊選城衛士。接著,第二具,第三具……

當大車行到了一望無際的廣大坑洞邊上時,眾人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阿爹!這是蕭大哥幹的,是他殺了這麽多的人。”朵蘭震驚的手腳冰涼,站在坑邊兩眼瞪大到了最大限度。

“絕對是他。”鐵漢肯定的說著。

身後一個小兵突然驚呼起來,“城主,我們快逃吧。這是個殺人的魔王啊。剛剛那活著的人肯定就是他,他聽到我們來齊選城報信,以他的性子,我們哪還有活命的機會?快逃!”。

咻啪!朵布起旋身回掌,一巴掌抽在了那小兵的臉上。小兵被打得轉頭扭身坐在了地上,一張嘴吐出了三顆帶血的牙齒。

“為自保,我們來此報信,已經是無恥之極。你竟然還敢懷疑恩人的人品。你以為他是願意殺人的魔王麽?如果他嗜殺成性,想要我們那塊破石頭,就不會拿出一斤幽來。滅齊選城都如此輕鬆,屠我咯布汗,還不是易如反掌?他這斬殺之舉,都是為了我們,為了讓我們能不受到古碌碌之死的牽連!可笑我還自做聰明,出賣恩人前來報信。我不配修練恩人給的秘決!我不配啊!”說著話,朵布起兩掌合一,照著自己的丹田處猛的拍去,氣灌丹田毫不加防禦力,一下就震得體內五內俱焚。

哇的一口鮮血噴出,朵布起癱坐於地。

“阿爹!”慘呼著,朵蘭衝了過去,伸手一查她痛哭出聲。全城修為最高的朵布起,已經自毀修為,再無重修的可能了。

“你們一定要好好修行,這份罪,我一個人背了。你們切不能誤了恩人的一片真心大德。咯布汗但有崛起的一天,定要修碑立像,世代感念恩人!”朵布起說著,眼中出現了一抹釋然,望向遠方,想起了那風中少年。被以怨報德,還能心平氣和,此子將來的成就,定是一代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