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陰暗的天空,蒙蒙下著小雨。

在一條寬大的道路上,四匹黑色的馬車慢慢行駛著,馬車的四周是騎著戰馬身穿皮甲的騎兵。

淅瀝瀝的小雨打在他們的臉色有種深深的疲憊感。

在馬車的最前麵是一名身材魁梧,麵容威嚴英俊的中年男人,穿著褐色的皮甲腰間懸著十字劍,金色的頭發被隨意綁著束在背後,雨水輕輕的打在他堅硬的臉頰上,不曾讓堅定的眼神動搖一毫。

這支車隊便是從格林城堡一路逃出的男爵一行。

因為下雨天,換上一身普通劍士服的弗萊婭由騎馬改坐在馬車中,除了她之外,車裏麵還坐著受了重傷的霍華德以及她的弟弟埃裏克。

因為受傷嚴重,霍華德在這五天時間除了吃飯的時候,其他大多時間都在休息,以便快速的恢複身體,而坐在最裏麵的埃裏克正細細的看著一本基礎劍術的書籍,手指時不時的在空中比劃兩下,有模有樣的。

弗萊婭看著自己的弟弟,嘴角微微勾起。

格林城堡的覆滅也讓埃裏克改變很多,原本陰沉的性格現在也漸漸開朗很多,在男爵的身邊也不向以前那樣拘謹了,而且時不時還抽空向弗萊婭詢問一些劍術的基本動作要領,三人的關係在這段時間變得很和諧。

掀開馬車的布簾,弗萊婭偏過頭,看到走在最前麵的男爵微皺著眉頭看向遠方,那是他派出親信打探前方的方向。

因為薩拉丁的突然進攻,時間倉促中,馬車中裝著的大多數都是一些錢財和貴重物品,對於食物和水卻很少帶來。

即使在精打細算,二十多人的隊伍在逃亡三天內食物便所剩不多了,好在第四天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一條小溪解決了飲水問題,但食物隻夠一天而已了。

所以對於補給,是這支車隊的首要任務。

按照地圖上麵的指示,前方不遠便有一個小鎮,如果沒有出現錯誤的話,或許可以稍微歇息一下補充一下食物,當然這隻是在有小鎮的前提下。

不然的話,隻能暫停一下,靠打獵一些野獸來充饑了reads;。弗萊婭低頭想著。

要知道,他們現在還處於拜倫國內,想要盡快的出境,至少還有三四天的路程,誰知道後麵的薩拉丁入侵的速度是多少,一旦耽擱片刻,可能逃亡就變成真的亡了。

在弗萊婭思索間。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車隊正麵傳來,讓有些情緒低沉的人們微微抬起頭。

很快,一匹和車隊同樣的黑色戰馬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馬上騎著一個穿著幹練輕甲留著亞麻色的短發,神情有些近似冷酷和謹慎的年輕男子,他的腰間沒有掛著十字劍,而是揣著一把看起來像彎刀的匕首。

這人赫然便是男爵派出去的名叫尼克的親信。

待到接近車隊,尼克扯了扯馬韁,讓急速奔跑中戰馬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怎麽樣打探到什麽了麽最前麵的男爵低聲問道。

大人,前麵卻是有一個小鎮,隻是那裏的人似乎並不是很友善,看到我都十分防備的樣子。尼克向男爵回答道。

不是很友善男爵皺了皺眉,隨後臉色陰沉道。不管如何,隻要可以換來物資就可以。

嗯尼克點了點頭,扭轉馬頭回到車隊中。

弗萊婭聽著兩人的對話,摸了摸放在身旁的十字劍,心中有了一絲決然。

她明白,薩拉丁已經正式入侵了,而且還是帶著滅國的決心,在這種危機存亡的時刻一些道義在這個時候是沒用的。

而車隊中的人大多數都是跟男爵時間最久的,他們看到男爵的表情就知道,萬不得已隻有用武力來解決了。

弗萊婭至上次跟菲利普戰鬥遺留下來的傷在這幾天裏也休養的差不多了,以男爵和她兩人的騎士級實力,在這種偏僻的小鎮是沒有人可以阻止的。

陰雨的天是很沉悶的,連帶著人的情緒也有些陰沉很多。

弗萊婭坐在車廂裏,身子隨著車身的搖晃而擺動,不知道一會兒將是什麽情況所以情緒也不是很高,摸了摸有些微餓的肚子,她隨手拿起旁邊的水袋灌了口清水。

在馬車一旁的尼克微微瞄了一眼坐在車裏的弗萊婭,冷酷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後他操縱戰馬稍稍靠近。

忽然伸手把馬後的一個灰色小包裹精準的丟到弗萊婭前。

嗯從天而降的小包裹讓弗萊婭微微一愣,她扭頭看向已經快速走到男爵身後的尼克一眼,那冷酷的表情好像剛才不是他做的一樣。

不過以弗萊婭騎士級的感應,早就發現了尼克的小動作,隻是出於好奇沒有說出來。

打開那包裹,裏麵裝著的是一些風幹更利於保存的牛肉幹,這是一些在外的戰士獵人經常帶的零食,出於一些環境,有些地方並不適合生火做飯,所以這些容易保存不損壞的食物便是這些人的主要食物。

隻是沒想到,尼克的身邊還有這東西,而這顯然是他給弗萊婭的。

輕輕的捏起一小塊肉幹,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堅硬的感覺讓她的牙齒微微發酸,喝了幾口水才緩解。

這種粗糙的食物,有一點點鹹味,嚼的久了也覺得蠻好吃的,隻是吃了兩塊,弗萊婭便有些輕微的飽腹感。

從包裹中挑出來兩塊放到還在看書的埃裏克前麵,然後把剩下的肉幹打包起來直接丟到前麵尼克的頭上。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前麵的尼克頭上一縮,待發現是他給弗萊婭的包裹時,微微一愣,隨後目不斜視的裝起來,隻是冷酷的臉色有點淡淡的紅暈。

走在前麵的男爵似乎是看到了什麽,轉過頭,掃了弗萊婭和尼克一眼後也沒有說什麽。

對於這樣的插曲,弗萊婭心裏沒有一絲漣漪,或許尼克對她是有好感的,但在這種情況她是沒有什麽心情去做些什麽別的事情,她現在唯一想的是逃離這個即將成為戰場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