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何羽先是去了一趟神廟看了一眼依舊躺在水晶棺材裏的露露。

現在的露露身體的一些細節部分已經恢複了過來,那白皙妙曼的身子在粉紅色的霧氣之下若隱若現,但是五官部分卻始終是空白一片。

和露露說了一會兒話,輕輕的在水晶壁上落下一個眷戀的吻之後,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那裏。

帶著小龍奔著那個隱藏副本走去,對於何羽來說,這個隱藏副本他非得通關不可,因為裏麵藏著一個他父母留下的光球。

但是同時,他對這個副本又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幼年時期的經曆對於何羽來說是可怕的,就算是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現在想起來,還是會讓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幼年時被強迫著做著各種的實驗,每天都要經曆非人般的折磨……

那個時候,他才不到七歲。

當時對於何羽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如果不是他的意誌堅定的話,沒準當時他就會被折磨的瘋掉!

就在他從哪裏逃了出來,並且認為可以擺脫小時候的陰影了的時候,這個副本又再一次讓他想起了許久之前被塵封的記憶。

雖然之前因為它的關係讓他對小的事情釋懷了很多,但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與壓迫感,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彌補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種事情可不是空口白牙,上唇碰下唇一句沒事。或者硬抗兩年,就能煙消雲散的。

別看何羽一天都顯得吊兒郎當,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看起來粗枝大葉不知所謂的樣子,其實他心裏的苦,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要不是他一直‘吊兒郎當’的活著,沒準他早就被以前的記憶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站在地域大門外,看著上麵高掛的牌匾,何羽的心裏可謂是百轉千回。

何羽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感情,那種對過往的恐懼,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會明白。

本來,他隻想把這些事情埋在心裏永遠的封存起來。但是,現在,事實必須要他去麵對他的過往,去狠狠的踐踏他被掀開的傷口!

何羽雖然是個男人,但是他同樣也有脆弱的時候。不是說每個男人都必須堅若磐石一般,雷打不動。他也有柔軟的地方,需要其他的安慰與女人的溫柔來滋養他千瘡百孔的心靈。

但是,何羽就是一個喜歡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抗的人,就算有再大的痛苦,他也隻會把那種滋味藏在心底自己去體會。其他人能看到的,隻有性情開朗大方,卻有時候又有些黑腹的何羽而已。

伸手要去推開地域大門,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感覺手掌處傳來了一絲涼涼的感覺,低頭一看,卻是小龍仰著小腦袋睜著大眼睛看著他。那圓圓的大眼睛中鍍上了一層水霧,眼中滾動著一種複雜的情感,讓它看起來有種嬌小可人的感覺。

“怎麽,你也不想進去?還是說,你在擔心我?”

小龍用小腦袋蹭了蹭何羽的手掌,現在它的等級還低,無法和何羽正常的溝通,無法快口去安慰他,去告訴他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去告訴他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現在的它還無法傳滴自己真正的情感,隻能透過契約來傳遞自己心裏的感覺,希望他能夠明白。

契約很神奇,它不光可以把小龍的感情傳達給何羽,讓他明白它在想什麽。並且它還可以把何羽內心的感情傳達給小龍,讓它知道他現在的感受。

何羽摸了摸小龍的腦袋,咬了咬牙,最後還是伸手推開了那個厚重的大門。

伴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開門聲,何羽忽然感覺眼前一黑,身體突然出現了一陣失重的感覺。腳下的觸感變得輕浮了起來,一時間何羽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等他腳踏實地的時候,忍不住跌倒在了地上。

抬眼看向四周,一時間何羽忍不住有些恍惚了起來。

這裏是……

何羽微睜雙眼打量著四周,一股熟悉的感覺充滿了他的心田。

這裏居然是他在地球上的房間!

何羽看了一眼自己,之後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大床。穿著睡衣的他應該是不小心從**掉了下來……

晃了晃有些發沉的腦袋,直覺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但是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

扶著床邊站了起來,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和右手的手腕,上麵空無一物。

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何羽剛想扶著床邊爬起來,但是卻突然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

何羽坐在床邊拿起電話,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每天都在用的東西,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久違感。

看著手上的手機愣了足足有三秒的時間,之後才想到要接聽。

“喂?”

“喂什麽喂,你這個混小子,現在都幾點了,你在那?”

何羽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想起這個聲音到底是誰。

“院長?”

“……孩子,你沒事吧,不是我還能是誰。不是說好今天在t街的玫瑰咖啡廳見麵的嗎?你小子動作快一點,那些小蘿卜頭拖我帶了好多東西給你,我一天可是很忙的。”

“哦,院長,你等你下,我馬上到。”

何羽匆匆掛掉了電話,之後把手機扔到了一邊馬上下床到衣櫃裏翻找出了一套幹淨的衣服,衝進了浴室。

用了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穿戴妥當,站在鏡子前檢查自己的喬裝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在檢查了兩三遍確認沒有遺漏了之後,他才伸手準備去開門,但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撇到了鏡子裏他背後的那條自然垂下的貓尾!

何羽一驚,馬上把尾巴收到了褲子裏麵,並且又對著鏡子照了一下,之後又發現自己居然忘記帶美瞳了!

暗罵自己居然在這麽明顯的地方犯錯,馬上從櫃子裏取出美瞳帶上,之後又鄭重的檢查了一下才準備出門。

邊走在大街上,何羽邊心裏犯嘀咕。

以前出門最先做的便是先藏好自己的尾巴和帶上特製的美瞳,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把這件事忘記了,很自然的就要出來。要是就那樣走在大街上,雖然不一定會引起**(21世紀帶貓耳貓尾,甚至帶著妖豔的貓眼美瞳出門的也不少),但是引人矚目是一定的了。

暗暗在心裏提醒了自己一聲,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心底的某處,他老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無意識的看了一眼他自己的左手,他老是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被他忘記了。

到了和院長約好的地方,透過玻璃窗子,何羽很清楚的看見了坐在落地窗邊上喝著咖啡的老院長。

院長最少也有六十多歲了,但是看起來卻像是才四十多歲的慈祥長輩一般。但是,隻有何羽才知道,其實這幅慈祥的麵孔下,隱藏著一副火辣的性格。

何羽站在外麵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拿出了手機,手指在觸摸屏上滑動了兩下,給近在咫尺的院長打了過去。

“我到地方了,你出來把東西放到門口的平台上麵吧。”

‘月黑’中有規定,一但成為了正式的成員之後,就不允許在和外麵的人見麵,所以就算是近在咫尺,也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傳滴物品。

老院長也明白‘月黑’的規定,所以向來脾氣不好的她也沒說什麽,隻是對何羽抱怨了一下他來的好慢之後,便起身結賬,並且把東西放到了指定的地方。

老院長走後大約二十分鍾之後,何羽才壓低了帽簷走了過去拿起了那一大袋的東西,之後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咖啡店的不遠處就有一個公園,何羽先到那個地方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坐下,過了一會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才打開了袋子。

袋子裏麵全是一些手工做的小玩應,甚至還有疊的歪歪扭扭,糾纏在一起的,用線串起來的千紙鶴。

何羽先是小心的把東西一個個的拿了出來,之後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是否有追蹤器什麽的。

不是何羽不相信院長,隻是這些已經成為了何羽的一向本能,每次他都要仔細的查看一下才行。

因為,想要活著,就必須要小心。

在確定裏麵沒有任何可以物品之後,何羽從衣服兜裏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之後把那些東西小心的又裝進自己帶的塑料袋裏,帶回了家。

雖然裏麵的東西在別人開來就如同垃圾一樣不值錢,但是對於何羽來說,這些東西比他出生入死掙來的巨額‘經費’還要來的珍貴。

他本來便是一個孤兒,在從那個研究所逃出來之後便被院長收留了。雖然沒過多久便被挑選加入了‘月黑’的培養訓練當中,但是他還是明白那些被父母拋棄,或者父母已經不在人世,被寄養在孤兒院的孩子的感受的。

他們希望有人去關懷他們,但是,他們更希望的是,有個人,能讓他們去關懷惦記。

沒有了家庭的溫暖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一個精神的寄托都沒有了。那才是造就許許多多心靈黑洞的罪魁禍首。

這些被何羽提在手上的手工品,便是那些孩子的精神寄托,是他們的關心和惦記。所以,對於這些東西,何羽份外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