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靠山縣

別克車在城市裏穿行,顯然是暢通無阻的;但想到這次的目的地是三麵環山一邊臨河的靠山縣,別克車顯然是不能勝任的。

劉莉道:“不就是一輛車麽?廢了就廢了,咱們找人要緊。”

於逸雯在蕭小天心目中的重量,劉莉心知肚明,可是越是這樣,劉莉就越要展現出自己的大度的一麵來,做給自己看,同時也做給蕭小天看。

蕭小天一把抓住劉莉的手腕,製止她去發動別克車。

劉莉的舉動他還是十分感激的,但是感激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蕭小天道:“磨刀不誤砍柴工。與其駕駛著別克車在半路拋錨,不如找一輛更適合山路行駛的車子更為妥當。”

劉莉想了想,招呼蕭小天上車道:“我給何煙打個電話。”

何煙看上去柔柔媚媚的,挺嬌小的一個女人,她的座駕卻是一輛頗為拉風的北京吉普。

蕭小天很難把這樣一個女孩子與一輛吉普車聯係起來,但事情往往不在人的預料之內。何煙除了喜歡吉普車之外,最大的愛好竟然是蹦極,蕭小天後來得知她這個愛好的時候,很是驚訝了一把。

通過電話之後,何煙自然是滿口答應。作為劉莉的首席助理,這輛車還是在他們聯手打拚第十家分店的時候劉莉送給她的。

為了節省時間,兩人相約在『藥』店門口見麵,劉莉又囑托一番,蕭小天專心致誌的開車,依稀聽劉莉說要準備兩個包袱什麽的,劉莉說的聲音比較輕,蕭小天也沒有聽的十分真切。

路邊煙火騰騰,炭火的光芒此滅彼明。時不時傳來滋滋的烤肉串的聲響,“老板,再來兩個羊腿,四個羊腰!”“紮啤快點!整一桶!”呼喊聲也是此起彼伏。

蕭小天聽著路邊傳來的聲音,一切恍惚就在昨天。東江市依舊是一個繁華的充滿活力的年輕城市,那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或者泥石流,並不能對居住在這個城市裏的紅男綠女yin靡的夜生活產生絲毫的影響。

穿過夜市街,不遠處就是老百姓大『藥』房,門口霓虹燈閃爍,“24小時營業”的牌子熒光閃閃。

這樣的店劉莉手下總共有十餘家,具體數字蕭小天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親媽媽能走到這一步,付出的艱辛可想而知。相比之下,蕭小天頓時覺得自己渺小很多,曾經揚言要闖『蕩』自己的一番天地,現在還沒有初步的成績。

昏暗的燈光照『射』下,劉莉秀麗的麵孔竟然顯現出一絲蒼白的顏『色』。

“謝謝你,選擇我。”蕭小天突然感慨了起來,沒有沒腦的說了一句。

“哼!”劉莉一揚眉,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在經營之道上,自己一向是把握得很好,甚至麵對很多重大抉擇的時候,也是乾綱獨斷,但在感情路上,自己卻一直是一個失敗者,第一次是這樣,這一次又何嚐不是?那種飛蛾撲火的舉動,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足夠正確。

但感情這個東西,和商業上的判斷是不一樣的,不能用具體的金錢價值來衡量。

“莉莉!”何煙站在『藥』房門口,向著車上的兩個人頻頻揮手。她的身後,就是那輛龍盤虎踞一般的座駕北京吉普。

下了車打了招呼,何煙湊在劉莉的耳邊,道:“你讓我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就放在後備箱上。”

何煙辦事的效率劉莉還是十分放心的,在一起共事這麽多年,兩人幾乎已經到了親密無間的程度。

換了車,倒車,換擋,發動,蕭小天一氣嗬成,直到走出了一段路,在後視鏡裏還看到何煙在和他們擺手道別。

這妮子把雙手環在唇邊做成一個喇叭形狀,大聲呼喊道:;“祝你們野戰愉快!”

“……”

蕭小天和劉莉對視一眼,十分的無語。

東江市距離靠山縣大概需要一天左右的車程,兩人打開車上的車載電台,收聽著氣象信息。靠山縣那邊實際上在這次寒流來襲之前,就已經陰陰沉沉的下了兩三天的雨了,所以這一次才會發出紅『色』預警信號。

兩人一個開車一個休息,都希望不要在半路上耽擱太多的時間。

夜『色』越來越暗,連空氣似乎都不在流通,沉悶的很。

蕭小天打破靜謐的氣氛,道:“要不然咱們試試?”

“試試什麽?”劉莉和衣臥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已經昏昏欲睡。

“何煙的建議啊!”蕭小天『奸』笑一聲。

“……去死!”劉莉啐道。

“不是我不願意為你去死,而是我怕我死了沒有人會像我這麽愛你。”蕭小天盜版經典。

“……”

一邊說著騙死人不償命的情話,一邊卻在為了另一個女人的安危而奔波,蕭小天都覺得自己有些無恥起來。

“要不然咱們真的試試?”劉莉突然來了興致,坐直身子魅『惑』的看著蕭小天。

蕭小天大囧,把握方向盤的手一個趔趄,車子差點歪到馬路牙子上。

打你這張破嘴!蕭小天暗自咒罵自己一句,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咯咯咯。”劉莉看著蕭小天的囧態,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公路旁邊的路標牌子上就已經顯示距離靠山縣還有一百二十公裏。又走了一個小時,天『色』不但沒有轉亮,相反卻更加陰沉起來。路邊的樹木濕漉漉的,似乎剛剛經受過風雨的洗禮,一棵棵青翠欲滴。剛進初秋的季節,卻忽然降臨這樣一股寒流,據專家說這叫什麽厄爾尼諾現象還是什麽的,蕭小天記不得那許多名詞,反正知道就是天氣比較反常就是了。

道路開始變得崎嶇起來,忽而拔高,忽而降低,還好蕭小天的駕駛技術還算過得去,車子的質量也十分過硬,車內的劉莉並沒有感覺出太多的不適應。

再向前走,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蕭小天關了車窗,打開雨刷,刺啦啦雨刷刮動的聲音夾雜在呼呼的風聲和稀稀拉拉的雨點聲音中,傳的老遠。

“下雨了麽?”劉莉半睡半醒之間『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還好來的時候早有準備,劉莉穿了一身比較厚實的牛仔裝,把身軀包裹的嚴嚴實實。即便是這樣,也遮掩不住她美豔動人的身材。

蕭小天拽了一件堆在車後座上的薄毯,蓋在劉莉身上。薄毯?蕭小天心中一動,難道是何煙專程為了自己和劉莉即將有可能發生的野戰準備的?如果不是車上準備一個薄毯做什麽?

蕭小天有些yy的想著,突然看到前麵車水馬龍,黑壓壓的聚集了一大片車輛。

“靠山縣收費站”

鐵質的牌子在秋風中獵獵作響,發出嘎啦啦的顫抖的聲音。

看了看裏程表,蕭小天暗歎這真是響應上級有關部門的號召,路橋收費站這東西,說四十公裏一個,就四十公裏一個,絕不會多一米,或者少一米。

怪不得有人會說,燒著最貴的油,走著最破的路,掏著最多的路橋費。

蕭小天踩下刹車,吉普車滑行了兩米左右,終於停了下來。

這輛車的製動係統真是沒的說,雨後這麽滑的地麵,卻沒有絲毫的側滑現象。

“到了麽?怎麽停了?”劉莉喃喃的道。

“還沒,快了。前麵好像堵了路了,我去看看。”蕭小天打好手刹,劉莉道:“後麵有傘。”

呃,這何煙準備的還挺齊全的。

蕭小天撐開傘下了車,就看到前麵收費站那裏設置了路障,至少阻住了近二十輛車,大多是一些破舊的麵包車,附近縣市的磚車,還有一輛載著幾個乘客的大客。

前麵的車子上也已經陸陸續續的跳下人來,嘴裏罵罵咧咧的說著不清不楚的髒話,正在和路橋收費站的兩名工作人員交涉著什麽。

蕭小天拽住一個麵包車的司機,道:“這位大哥,前麵什麽情況?”

風聲獵獵,蕭小天卯足了勁兒,呼喊著。

那個被稱作大哥的司機回過頭來長長地秀發由於被雨水淋濕貼在臉上,有些不高興的道:“我就那麽像一個男人麽?”

汗!原來是個丫頭。烏起碼黑的蕭小天也沒有十分注意,隻得連連道歉。那女子見蕭小天言辭誠懇,道:“據說是抓一個什麽逃犯,封了路一輛車一輛車的查。”

這個浪費不了多長時間,蕭小天安靜的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前麵的車依舊沒有動靜,路橋收費站攔路的路障也並沒有去除,一點也不像要放行的樣子。

蕭小天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十來米,拽住另一個司機問道:“這位……”蕭小天故意唔囊了一下,省的一會兒男女不分的尷尬:“前麵究竟是怎麽了?是抓逃犯麽?”

“抓什麽逃犯?!你看小說看得多了吧?沒聽收費站的說了,前麵山體滑坡,路不通了,清障車正在抓緊時間清除麽?”

山體滑坡?!

蕭小天腦中翁的一聲,道:“大哥那你知不知道,究竟什麽時候路才能通?”

這一次聲音聽得清楚,絕對是一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