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究竟摘誰的腎

石破天額頭汗如雨下,啪嗒一聲,手機從掌心之中滑落,自己卻油然不覺。【文字首發】

不摘他的,就摘你的。

簡單的八個字,差點把石破天打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自己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手段了,那些被摘了一個腎髒的人,有幾個活的順順當當的?這不是義務,而是強迫,誰會再乎手術之後,賣腎的人體質恢複究竟什麽樣?

雞皮鶴發。白發蒼蒼。瘦弱無力。沿街乞討。餓死街頭。

石破天臉色由安靜轉為猙獰,又從猙獰轉為安靜,臉上迅速堆起滿臉的笑容。

“哥,你怎麽了,怎麽出這麽多汗?”石中玉傻乎乎的,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沒事兒。”石破天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滴,強迫自己展露出一個還算正常的微笑:“沒事了,上見麵說,他們有了更合適的腎源,已經用不到咱們動手了。”

“是嗎?”石中玉臉現喜色,轉瞬卻又沉默下去:“咱們這邊不出人命,另外的地方就會出人命。哥,這個事兒,真的不能做呀。”

“哥曉得。”石破天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燼,隨手拎了一塊半截兒的磚頭在手中,笑嗬嗬的向著石中玉走去。

“走,咱們去找蕭主任,這事兒咱不做了,說給他一聲,咱的預付款,我也不要了。”石破天把拎著半截磚的手背在身後。

石中玉不疑有他,轉身開門。

石破天瞅準這個機會,忽然暴起,蹭蹭的前躍兩步,臉上露出惡狠狠的猙獰的表情,大叫一聲:“死去吧你!”

半塊磚頭夾雜著呼呼的風聲,向著石中玉的後腦砸了過去。

不摘他的,就摘你的!

在這個二選一的前提之下,石破天果斷的放棄了自己的兄弟之情,沒有什麽,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了。

石中玉在這危急關頭,顯然也感覺到了生命正在受到威脅,本能的一側身,試圖躲避開身後這個不明物體的襲擊。

本來已經上了一個台階的左腳一個踉蹌,身子不由自主的隨著晃了一下。

就是這輕微的一下晃動,石破天一招必殺技居然落在空處,沒有砸中石中玉的後腦,僅僅是在他肩部掃了一下,嗤啦一聲,半截衣袖被扯了下來,可見石破天用了多大的力度。

“哥,你……”

石中玉一回頭,便看到了石破天那皺褶在一起的幾乎已經不像一個人類的變形的臉。

“撲!”石破天噴出一口唾液,正中石中玉的麵頰:“你他媽想做好人,別拉著哥哥和你一起做鬼!”

一邊吼著,手中揮舞的力道並沒有減輕,半截磚劃過一個極其優美的角度,啪的一聲拍在了石中玉的頭頂之上。

石中玉一隻腳在台階上,另一隻腳在台階下麵,本來就站立不穩,這一次突如其來的襲擊,究竟沒有辦法躲避過去,身體晃了兩晃,腦袋上翁的一聲驟響,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終於暈了過去。

石破天看著暈倒的兄弟,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沾染著鮮血的半截磚頭,桀桀怪笑兩聲,猶如夜梟啼鳴一般,完全失去了人類的味道。

“當然是摘你的,嘎嘎,當然是摘你的,誰讓你把他放走呢?這個事兒,怪不得哥哥我,怪不得哥哥我呀!”

石破天怪叫了兩聲之後,隨手把半截沾染著兄弟鮮血的磚頭扔到角落裏,獰笑著雙手扣在石中玉的腋下,很拉硬拽的把他拖到房間外麵。

石破天深吸了一口有些汙濁的空氣,終於不用摘自己的腎了,而且,掙得那十萬塊錢,這次也終於全落進自己的腰包裏麵了。

十萬塊!十萬塊呀!兄弟你別怪哥哥狠毒,又不用摘我的腎,又不用分一份錢給你,這種美事兒,不做,怕是傻子也不會不做吧。

石破天看著昏迷不醒的石中玉,心中得意萬分。一舉兩得的事情,起初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石破天喘著粗氣剛想休息一下,便聽見前院傳來蕭小天的呼喊聲:“我準備好了!病人在哪裏?”

這間石門鎮醫院裏麵,除了石中玉之外,還有四五個值班的醫生,今天為了準備這場取腎的手術,石破天早已經找好了借口,把他們支了開去。

蕭小天空喊幾聲,也不會有人理他的。那個在藥房織毛衣的老大媽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早就捏著一張二十元的大鈔票笑嗬嗬的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石破天,下次還有這種好事兒的話,千萬別忘了自己才是。

“這就好!”石破天強打起精神,暗道自己的體重莫非又漲了一大截?這一次說什麽也得準備自己的減肥計劃了。

……

蕭小天站在手術台邊,發覺手術室內的氣氛有些不正常。

自己剛剛在手術台邊站好,石破天就穿著一身還算整潔的衣裳站在一邊。幾乎就在同時,有兩個漢子就像早就準備好一般,一前一後矗立在手術室的前後兩個門的門口處。

這算什麽?強製手術麽?

“請吧!”石破天很紳士的打了一個躬,示意蕭小天可以開始了。

病人已經躺在手術**,采取的是趴位,頭部遮擋著一塊白布,卻並不是手術的時候經常會用到的洞巾。腎髒部位已經暴露在外,上麵卻沒有絲毫遮擋,按照常規來說,這種手術至少也得在腎區鋪一塊洞巾才是。

蕭小天指了指患者的身體,道:“什麽也沒準備好,這手術怎麽做?手術後感染怎麽辦?石中玉呢?叫他滾出來!這小子跟著我學習了好幾個月,怎麽一點長進也沒有?”

“他鬧肚子,您就湊活著做吧。”石破天陰笑兩聲,打了一個手勢。

立即,兩個大漢一前一後把蕭小天夾在中間,露出渾身健美的肌肉。

強迫?那這一定不是簡單的腎髒手術了。

“這麽高的規格?”蕭小天淡淡的一笑,並沒有在意兩個漢子的威脅。說實在的,這兩三個人蕭小天還真沒有放在眼裏。

“這手術,一定要做的了!”石破天把玩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蕭小天麵前晃了晃,才道:“想必你也有感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腎髒手術,我們需要的,是這個病人一個健康的腎,完好無缺的,健康的腎。你的醫術早有耳聞,這個手術應該難不倒你吧?”

蕭小天心中一緊,果然事情被自己猜到了,這是一個有預謀的人體器官買賣的團夥行為!!難道說這個石中玉早已經墜落到如此地步,放棄了自己作為一個醫生原有的驕傲,竟然與這幫器官販子同流合汙,才會把自己騙到這裏來的麽?

蕭小天一邊想著,手中並沒有停歇,掀起躺在手術**的那個悲哀的賣腎著的衣服,突然間整個人一愣。

患者臀部的皮膚上,有一塊藏青色的胎記,形似一個葫蘆一般,足有半個手掌大小。

蕭小天清楚地記得,又一次自己邀請石中玉一起去泡澡的時候,曾經見過石中玉的屁股上,就有一塊幾乎一模一樣的胎記!

難道,他是石中玉?

如果不是,怎麽能有連胎記都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出現?

蕭小天大驚之下,顧不得身後兩個漢子的威脅,呼啦一聲扯掉蓋在患者頭部的白布。

白布上已經沾染了一些浸出的血跡。

石中玉!果然是他!

蕭小天看著平躺在病**的石中玉,頭部已經被什麽東西砸了一大塊淤青出來,一個兩三個厘米長短的三角口子,還沒有止住鮮血的浸出。

“你***!”石破天怪叫一聲:“你動這個做什麽?好好準備做你的手術!”

“你要取你兄弟的一個腎髒?”蕭小天雙眼一眯。

每次蕭小天眯緊雙眼的時候,說明他已經憤怒了。

雖然他想到了這開始,卻沒有想到這結局。早就猜到這場手術,會與取腎有關,卻一直以為是石中玉導演了這場悲劇,沒想到的是,悲劇的主角,卻是石中玉自己。

“費什麽話!”石破天並沒有把蕭小天放在眼裏。眼前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上麵的人趕到之前,完成這個手術,否則他們一到了,自己的小命恐怕都難保:“五萬塊是那麽容易到手的麽?今天你幹也的幹,不幹也得幹!”

蕭小天手腕一翻,三根銀針已經扣在自己的手中。隻是並沒有首先襲擊石破天,而是蹭蹭蹭的刺入石中玉的幾處緊要穴位之上,人的頭部血脈最為豐富,倘若任憑石中玉的傷口這般流血下去,隻怕不用摘他的腎髒,流血就流死他了。

石破天見蕭小天對自己的警告似乎有些無動於衷,手一揮,道:“拿下!”

不幹?哼哼,打得你也得幹了!!

兩個大漢前後夾擊,帶起呼呼的風聲,兩人四個拳頭,向著蕭小天砸了過來。

蕭小天眼見石中玉傷口已經沒有新的鮮血浸出,知道這三針已經起到了效果,這才施施然的轉身,擺了一個太極的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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