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宋丹華

這個蕭小天,怎麽能無恥到這種地步?這種『色』狼心『性』的男子,竟然還能夠得到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中醫的全力推介,真真是不可思議至極了。

宋丹華一邊想著,臉騰地又紅了起來,瞥了一眼蕭小天啐道:“果然是個不正經的東西!”

說話的時候,雖然還是嘟著小嘴兒,但是語調分明已經大為變樣。宋丹華是知道胰腺炎這個病的,她的父親就是一個醫務工作者,平時接觸的也比較多。

肥皂這種東西,俗語叫做胰子,最初就是用豬的胰腺製作而成的。胰腺在身體之中有一個強大的作用,就是分泌胰島素,一旦胰腺出了問題,機體代謝出現障礙,首先得的就是——糖『尿』病。一旦得了糖『尿』病,機體抵抗能力急速下降,那以後『亂』七八糟的疾病可是就都找上門來了。

而胰腺炎,基本上除了手術治療,並沒有很好的辦法。

中醫界有一個關於李時珍的小故事。李時珍初出茅廬懸壺濟世的時候,在一家酒樓裏用餐,遇到一個富二代找茬。富二代依仗著手下有一批打手撐腰,肆無忌憚的破口大罵。旁邊的食客紛紛勸阻,有的給李時珍拱火道:“他這麽罵你,你受得了?”李時珍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咀嚼了一下才慢條斯理的道:“跟一個死人叫什麽勁兒!”

那富二代一聽,勃然大怒,自己明明活的好好的,卻被詛咒說是一個死人。這口氣怎麽咽的下去?當時就踢翻了三張桌子,一個虎躍撲到李時珍麵前,舉拳便揍。

食客們發出“哦!”的一聲呼喊,李時珍紋絲未動,依舊拿著筷子小口的吃菜。

一些食客不忍心看到李時珍被揍,不約而同的閉上眼睛。隻聽見稀裏嘩啦嘰哩咣當一陣『亂』響,眾人均道,完了,一個年輕的醫生就栽在這裏了。

等到眾人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李時珍紋絲未動,那富二代已經七竅流血,倒斃在李時珍腳底。李時珍解釋道,這個富二代,暴飲暴食以後不思休息卻劇烈運動,得的是“脾心痛”的疾病,必死無疑,『藥』石已經不能治療了。

這個故事一方麵說明李時珍對於疾病的判斷是極為準確的,另一方麵更說明,脾心痛是一個基本沒治的疾病。

所以當宋丹華聽張東庭說自己是“脾心痛”的時候確實是嚇了一跳的。但可以信任蕭小天的醫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讓自己不做手術,當時表麵上雖然對蕭小天充滿不滿的情緒,但其實內心已經希望得到蕭小天的治療了。

畢竟手術的辦法,也隻能是切除胰腺,就算不是全切選擇半切,對身體健康的影響也是不容忽視的。既然針灸或者口服中『藥』可以治療,那當然是這種無痛無創傷的療法更為首選。

雖然這個蕭小天有些好『色』,但診室裏這麽多醫生病人,諒他也不敢有什麽過分的舉動。更何況自己是一個警察耶!哪有警察怕『色』狼的道理?

蕭小天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舉動,除了施針以後嗅了嗅自己的手指以外。

聽到宋丹華說自己不正經,蕭小天恬著臉笑笑打趣道:“子曾經曰過,食『色』『性』也……”長篇大論還沒有發完,突然發現宋丹華剛剛還紅撲撲的臉蛋一瞬間變得煞白,豆大的汗滴嘩嘩的滴落下來,一眨眼的功夫枕著的枕頭就濕了一大片。

“怎麽了?!”蕭小天剛剛還坐在一邊餐著秀『色』,乍一見宋丹華的異常反應,心底第一判斷就是暈針。

“疼,渾身疼,肚子也疼,肩膀也疼……”宋丹華的聲音,虛弱的不成樣子。蕭小天甚至把耳朵湊到她唇邊,才勉強挺清楚宋丹華究竟說了些什麽。

吐氣如蘭,宋丹華的聲音雖然微弱,但一呼一吸之間蕭小天覺得耳邊發跡癢癢的,說不出的舒服的感覺。

這種念頭在蕭小天腦海之中隻是一閃而過,畢竟現在還不是調-戲美女的時候。

“哇——”

蕭小天剛剛挺清楚宋丹華說了什麽,她突然一側頭,哇的一聲吐了一大片。一股消化不良的特殊腥臭味傳來,蕭小天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嘔吐物倒有幾乎一半吐在了蕭小天身上。

周身痛,刺激『性』嘔吐,這都是胰腺炎症狀加重的表現。蕭小天顧不得自己身上沾染的嘔吐物,大聲叫道:“躺平!別動!”

宋丹華覺得自己就像是散了架一樣,渾身上下幾乎沒偶有一個地方不疼的。關鍵時刻顧不得什麽『色』狼不『色』狼了,畢竟他首先還是一個醫生。

宋丹華嘔吐出來,精神略有恢複。聽見蕭小天的囑托,歪過腦袋躺平了身子。

蕭小天再一次掀開宋丹華的衣角,道:“需要進行一些手法施針,可能會有一些不適的感覺,你應該稍微堅持一下!”

所謂施針手法,無非是撚轉抽提彈撥。通過一係列的手法加大對『穴』位的刺激,紮針以後“得氣”的感覺會比較明顯一些,也就是酸麻脹痛的程度多少會加重幾分。

“嗯,我堅持得住!”宋丹華拿出在警校學習的時候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伸手拽過旁邊一個被子角,狠狠的咬在嘴裏。

蕭小天目不轉睛,宋丹華的膚質怎麽樣,是否還有那一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氣,此時已經不在蕭小天的考慮範圍之內了。他的行針手法以及定位、取『穴』的方法,來自幾十年以後的未來。大多是經過不懈的努力與鑽研,經過事實與科學雙重驗證,夾雜著無數先人智慧的最佳方案,一步一步都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腦子裏。

蕭小天全神貫注的進行著,每一顆銀針在他手裏仿佛都有了靈氣。宋丹華感覺到一陣陣又酸又麻的感覺從腳底大腳趾的指肚一直傳到頭發梢,渾身仿佛進行了一場桑拿蒸浴,一股股酸臭的汗漬味道從身體上傳了過來。

蕭小天正在進行最後一根針的行針手法。這一根針紮在臍下三寸的關元『穴』上,乃是全身的保健要『穴』之一。這個『穴』位,距離胰腺的胰頭部位比較接近,是治療胰腺炎的不二選擇。這個『穴』位與其他『穴』位用瀉法行針不同,必須用補法行針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蕭小天深吸了一口氣,關鍵時候,不容出現一絲差錯。

隨著蕭小天補法行針的進行,宋丹華的小腹部位皮膚之中,竟然慢慢的浸出暗褐『色』的『液』體,帶著一股股刺激的酸臭氣味。

蕭小天看到終於浸出了暗褐『色』的『液』體,忍不住出了一口長氣。這才是毒素排出來的表現,宋丹華的胰腺炎經過這番治療,終於是不用再采取手術措施了。

宋丹華聽到蕭小天出了一口長氣,知道他行針完畢。半眯著的雙眼微微打開,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感覺怎麽樣?”蕭小天這一番行針耗費的心智體力也不在少數,額頭的汗『液』也是滴答滴答的直掉。

“謝,謝謝你!”宋丹華看著蕭小天半邊臉上以及發梢、肩膀,都是自己的嘔吐物,心中更是不落忍。這個醫生,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醫生吧。畢竟自己吐了人家一身,他不但沒有怨恨懊惱,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高興的感覺。

而且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沒有選擇先拭去自己身上的汙物,而是一門心思的救治病人。單單是這一點,就是絕大部分醫務人員難以企及的了。

宋丹華看向蕭小天的眼神,難免出現了變化。一絲霧氣影影綽綽的浮現在宋丹華的眼眶裏,鼻子微微發酸。

蕭小天看著宋丹華的樣子,知道她的疼痛已經緩解很多,忍不住笑道:“感動不?是不是有一種ph值小於七的感覺呢?”

宋丹華看著蕭小天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蕭醫生還是蠻有幽默感的呢!一邊想著,忍不住偷偷觀察蕭小天。這個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卻已經是市醫院骨外科骨幹級醫生了,可見他對西醫的掌握程度達到了一個什麽樣的高度。現在看來,他的中醫水準,恐怕隻比西醫水平高而絕不會低。畢竟回春堂診室的張老醫生張東庭都沒有把握的疾病,蕭小天信心滿滿的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那個張東庭,可是一個給中央首長看過病的人物呦!究竟是什麽樣豐富的學識,才能讓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這般自信?

他手臂上依舊纏著繃帶,深紅『色』的血跡浸出了一大片。宋丹華可不傻,來的時候已經觀察了診室外麵的街道上,明顯是有打鬥過的痕跡。

至少有五六輛車造成的車轍印痕,說明來這裏鬧事兒的人絕對不少於二十個。看著診室裏的幾個人,隻有蕭小天自己帶著傷痕。難不成是他自己以一敵眾,把對手都打跑了?

越看越覺得,這個蕭小天渾身上下充滿了謎團。

蕭小天依舊沒有去擦拭身上的汙物,他看著宋丹華的眼睛,慢慢地道:“其實這個病如果想徹底治愈不留後患,有一個『穴』位是必不可少但咱們目前還沒有施針的,這個你自己決定,是維持現狀,還是徹底一點?”

“當然是徹底一點!”宋丹華想都不想的道。

“這個『穴』位是足三裏。請你把褲子脫掉。”

蕭小天清澈的目光,似乎並沒有絲毫的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