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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長,護士長……蘇裳!杜聞則!”蕭小天扯著嗓子喊了兩句說道。【文字首發】“我先去手術室了!”

隨即不在理會那牛叉哄哄的醫生,轉身拉住一個剛從護辦室走出來的小護士,道:“你一會兒讓杜主任來給我打個下手。”

“誒!”那小護士認出這正是蕭小天,歡快的應了一聲,跑開去找杜聞則了。

“讓杜主任打下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那醫生不屑的撇了撇嘴,杜主任那是一般的人麽?骨外大主任,市院第一刀……

每天試圖排隊等杜聞則做手術的不下十來個,奈何人的精力有限,杜聞則也不可能一天之中做這麽多台手術,雖然每天都累的半死,依然有一些病人等的急紅了眼。

有一次杜聞則剛剛下了手術台,轉身從側門出來,便有一個還沒有安排上手術的病人家屬撲通一聲跪在杜聞則麵前,“您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主任,杜主任,求求你了。”

杜聞則臉蛋憋得通紅,膝蓋一軟也跪在那患者家屬麵前:“求求你……我求求你,讓我上個廁所成不?”

沒有當主任之前杜聞則還嘲笑過當時的骨外副主任吳亮,這老家夥每次上手術台先兜上個紙尿褲;等到自己當了主任才明白,原來紙尿褲就是這麽來的。

這樣一個堂堂骨外主任,眼前這個男子卻說“讓他來給我打下手”!

不是吃飽了撐的,便是喝多了噎的。

“雙姐,這人是神經病吧?應該去神經科,怎麽跑咱們骨外來了?”那醫生口無遮攔的說道。“總之不繳費我是不會做這台手術的,主任來了也一樣。要不你就拿把切菜刀,真像你說的那樣自己動手就是了。”

“阿嚏!誰在背後念叨我?”杜聞則吊兒郎當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這個形象居然還能得到廣大患者的認可,真是奇了怪了。

剛剛眯了一覺便聽到走廊裏吵吵鬧鬧的聲音,一點也不顧及那“請勿大聲喧嘩”的標語。杜聞則從主任辦公室轉身出來,便看到科室新分配來的醫生賈海港迎麵走了過來,嘴裏還嘟嘟囔囔的控訴著:“主任,咱們科來了個神經病,不交住院押金不說,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讓您去給他打下手!哼哼。”

蕭小天冷哼一聲,道:“當了主任,架子大了哈?”

轉身便走,急匆匆的向著手術室的方向奔了過去,病情不等人,蕭小天沒有那個時間跟他們扯嘴皮子。

“看了吧,就這德行!我說讓他準備個菜刀……嘿嘿,嘿嘿。”賈海港笑嘻嘻的說道。

“你還別說,他拿菜刀也比你拿手術刀做的好。”杜聞則沒好氣兒的說了一句:“一把生了鏽的鐮刀他能做開胸手術,你行麽?!”

蕭小天的聲音,杜聞則如何聽不出來?趕忙一路小跑追著蕭小天的背影跟了上去:“小天……蕭大哥……蕭大爺!你等等兄弟我……”

賈海港愣在那裏,什麽叫“生鏽的鐮刀做開胸手術”?別說做了,連想都不敢不想。

背後一痛,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賈海港滿臉堆笑:“護士長!”

骨外護士長蘇裳淡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是迄今為止我見過的最好的外科醫生,你還差得遠。別說鐮刀開胸手術了,他能用剛燒開的熱水潑在自己手上,然後用幾乎要燙熟了的手指給開胸病人做體內心髒擠壓……你還差得遠,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靠山屯的泥石流事件不僅僅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如果說於逸雯的推崇多少有些男女關係的味道在裏麵的話,總護士長顧雲靜,那個一向沉穩有餘的女人都沒口子的稱讚蕭小天的醫術了得,那就真的是醫術了得了。

“……”

宋丹華的片子顯示,脛腓骨粉碎性骨折。

“宰了那匹馬!”這是蕭小天的第一反應。

那個打扮成小醜的人,又會是什麽人?騎術了得,鞭子使的出神入化,可惜的是被他跑掉了。

就算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如果能知道他對付自己的目的也是好的,可惜的是蕭小天對此一無所知。

無論如何嚴重的骨折,在蕭小天的眼裏都不是太大的問題,骨折,在校小天來說就像治療感冒那麽簡單。

“會留下疤痕麽?”宋丹華有些心虛的問道。

“疤痕……對你那麽重要麽?”蕭小天不知道這妞腦子裏都是裝了些什麽東西,切開皮膚,對齊斷骨,縫合。

疤痕總是難以避免的。

“會醜。”宋丹華說這句話的時候,把頭狠狠地低了下去,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不會有疤痕的,真的,我這裏有一個神奇的配方,叫做祛斑靈。”蕭小天有足夠的信心能夠消除。祛斑靈已經準備投入生產,這些都是蘇小嬋在準備的事情,也是收購星峰藥業的根本原因之一。

“不過這條受傷的腿,會比另一條腿短那麽一個半個的公分。將來走路的時候,也許會有一點點影響……”蕭小天促狹的說道。

“啊!這樣啊我不做了,手術我不做了……”宋丹華尖叫起來,兩條腿長度不一樣,這比有道疤痕還令人難以接受。

“行了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準備手術!”杜聞則被口罩遮住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卻冷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小天騙你的,這種情況不會發生的。”

“你!要死了你!”宋丹華如果還有力氣,如果還能動彈,定要把蕭小天扯下一塊肉來,以解心頭之恨。

手術做得很成功,也很輕鬆,蕭小天用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便完成了手術,在包紮之前,還取出一個深色的小玻璃瓶子,傾倒了一些淡灰色的藥粉在宋丹華的傷口上。

“佩服。”杜聞則一邊包紮著傷口,輕聲歎道。

蕭小天的接骨手法簡單有效,一看便知是個中好手。

“杜主任……不好了杜主任……”

包紮還沒有完畢,手術室外麵便傳來一陣緊張的呼喊。

杜聞則皺了皺眉,揚聲道:“等會兒,忙著呢。”

手術室外麵傳來的聲音,明顯是那個新來的醫生賈海港的,這小夥子平時就一驚一乍的,這個時候打擾正在手術中的醫生,是一個很不道德也很不禮貌的行為。

還好宋丹華的手術比較簡單,包紮好傷口之後,立即有護工把宋丹華推到觀察室暫時留院觀察一下。

看著抬著宋丹華的擔架車已經轉身回到骨外的住院部,蕭小天和杜聞則兩人這才走出手術室。

剛剛解下口罩,那賈海港便一個縱身衝了出來。“杜主任,有,有手術,槍傷。”

槍傷!你怎麽不早說?!杜聞則氣的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的話。

旁邊兩個手術室“準備中”的橘紅色燈光已經亮了起來,這槍傷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定要需要警務人員的陪同。

送傷者前來的幾個警員全部圍在手術室的外麵,杜聞則稍微了解了一下情況,問道:“傷者是什麽人?”

蕭小天在骨外多年,知道這杜聞則問的是什麽意思:是好人,還是壞人?

好人就要全力以赴,壞人,保證死不了就行了。

萬一把壞人治好了跑了怎麽辦?這也是骨外不成文的規矩。

“是中醫界的前輩蔣鍾政先生和他的秘書。”

蔣鍾政受了槍傷,這在東江市已經是重大安全事件了,怪不得東江市市局的韓思青會親自前來。韓思青簡短介紹一下,事情是一件毫無防備的突然襲擊,目標就是蔣鍾政,還好蔣鍾政的秘書對蔣鍾政忠心耿耿,替他擋了第一槍,傷勢偏重一些。這已經給了蔣鍾政足夠的躲避的機會,第二槍打中了蔣鍾政的右側胸部。還好不是左側,傷害並不是很嚴重。

韓思青得知宋丹華也受了傷,便派了兩個便衣警員去保護宋丹華,這邊蔣鍾政和他的秘書已經被推進手術室,骨外卻沒有一個醫生願意接手這件事。

不是不願意,而是技術水平不過關,從來沒有診治槍傷的以往經驗。

救好了固然是萬事大吉。倘若出了什麽差錯,那真的是萬劫不複了。

蕭小天聽說是蔣鍾政受了傷,也顧不得自己已經主刀過一場手術的勞累,和杜聞則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手術隻能是兩人在一次通力合作了。

事情緊急,蕭小天和韓思青雖然老朋友多日未見,也都沒有心思扯皮。蔣鍾政如果出了什麽差錯,他這個局長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你去辦案,這裏有我。”蕭小天沉聲說道。“我會全力保證蔣老的安全。”

僅僅和韓思青交代了這麽一句,蕭小天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手術室。

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患者最大。

韓思青看著蕭小天的背影,重重的點點頭,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

兩個傷者的情況都不容樂觀。秘書槍傷傷在了一條動脈,即便是已經經過了簡單的止血處理,鮮血還是咕咕的向外流淌,那邊蔣鍾政雖然不是傷在重要部位,卻畢竟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體格偏差,也必須要盡快手術才是。

“一人一台?”杜聞則谘詢蕭小天的意見。

“並床,一起來!”蕭小天豁出去了,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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