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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天顧不得看望同在醫院一牆之隔的宋丹華,現在對於蕭小天來說,沒有什麽事情是比趕到宴春園更加重要的了。【文字首發】

蝙蝠的安危,倭人梅川酷頭的疑點,以及那個在蝙蝠嘴裏說的殺手小醜,蕭小天不得不放在心上。

那邊宋丹華有於逸雯和潘伊茗換班的守著,外麵又有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員,蕭小天還是比較放心的。

比較放心不是真正放心,天知道這三個女人聚集在一起,會不會惹出什麽麻煩來。不過這種情況又不能告訴宋青樹知道,省的老人家擔心不是?

蕭小天駕車出了市區,轉眼間便來到那通往莫州和宴春園的三岔路口。

通往莫州的路一覽無餘,暢通無阻。可惜的是通往宴春園的道路上,卻熙熙攘攘的圍著不少路人,路邊也稀稀落落的停著幾輛車,價值從三五萬到三五十萬不等。人群裏不斷傳來呼喊的聲音,夾雜著潑婦罵街一般淩厲尖銳的呼喊。

這群人把道路堵得嚴嚴實實,蕭小天就算是見縫插針,也絕難以從人群之中穿過。早知道這樣,讓韓思青派一輛警車在前麵開路就好了。蕭小天放了一個馬後炮,喃喃自語一番,終於還是選擇停下車來,上前去看個究竟。

剛下了車,便聽到人群中一個破鑼嗓子哭天搶地的嗚咽道:“哎呀我的老頭子啊,你叫人可怎麽活呀!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個殺千刀的,怎麽偏偏撞我們家老頭子呀!”

車禍?這是蕭小天的第一反應,走上前一看,果不其然,地上躺著一個中年男子,半眯著眼,從外表看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兒少了。

中年男子靠在一個富態的有些流油的女人身上,生死不明。那富態女一邊哭天抹淚的幹嚎著,一邊伸手摸索按住了中年男子的臉孔,真是聽者心驚聞者落淚。

男子身邊不遠處停著一輛烏黑色的桑塔納轎車,男子雖然呈現出昏迷的狀態,一隻手卻死死的抓著那桑塔納的保險杠,死活也不肯鬆手。

那女子掰了兩下,卻難以把中年男子的手指從保險杠上拔下來,更是得理不饒人:“大夥瞅瞅,瞅瞅,把俺家男人裝成這個樣子了,大夥給說句公道話呀!”

一邊說著,一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塗塗抹抹,直到把地麵上都陰濕了一大片。

蕭小天拉住一個路人道:“這位大哥,這是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是車禍不成?”

“看樣子應該是吧。”那男子也是一個看熱鬧的看客,並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送醫院啊,還在這裏等什麽?”蕭小天不由疑惑的道。人都這個樣子了,還不向辦法加以救治,還在這裏互相扯皮找原因。難道人的生命,比這個還重要麽?

“你送吧,反正我們是不會送的。”

笑話,被人訛上了怎麽辦?不是有個審判庭宣布,人的常理是不輕易救助他人,而基於這個常理判了那攙扶跌倒在地的小夥子不但沒有道理進行救助,反而按照他們的理論,不救助才是人之常情。

“怪不得沒有人敢管,”蕭小天說道:“這社會宣揚的理論早已經把華夏人的道德標準倒退二十年。”

“噓!可不敢這麽說官家的是非。”一個老大媽衝著蕭小天虛了一聲,仍然有滋有味兒的看著場中那哭天搶地表演著的婦人,一副比莫州大廟的馬戲還精彩的表情。

老大媽的表現也是人之常情。任何一個懂得這個道理的人都會明白,並且和她做出一樣的選擇。在場的圍著不下二十人,哪一個不是看戲的?

可偏偏就出了蕭小天這麽個怪胎,隻見他分開眾人,來到那躺在婦人身上的男子身邊,道:“別緊張,別緊張,我是醫生,來,讓我看看。”

蕭小天說著便要伸出手指扣住那男子的脈搏,替他仔細查看一番。

誰的命不是命啊,也不見得自己的命就比現在地上這個男人金貴。

看到有需要醫療救助的人而不去救助,不是蕭小天的風格。

“啪!”

冷不防斜刺裏伸出一個手掌,一巴掌打在蕭小天的手指上:“閃開!你是誰?想做什麽?”

蕭小天抬起頭,便看到那婦人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

“我是醫生,當然要查看傷員。”蕭小天認真的解釋道。

“用不著!”那中年婦女撒潑似的大叫起來:“俺們不用你看,俺們要去醫院做全身檢查。讓那個開車的趕緊滾下來,帶著我們家老頭子去醫院。”

桑塔納轎車的車主一直躲在車上沒有下來,他也不敢下來呀。

不遠處幾個拎著鋤頭鐵鍬的漢子哄散了人群,衝上前來,為首的一個道:“怎麽了大嫂?”

沒等那中年婦女回答,那帶頭的漢子一鋤頭杵在地上,指著桑塔納的車主吼道:“下車,賠錢!”

他身後的幾個漢子不約而同的一起呐喊:“下車,賠錢。”

車上這才走下來一個胖子,撇撇嘴道:“我們正常行駛,是他從那邊橫穿馬路,與我們有什麽幹係?”

蕭小天暗道要遭。

擺明了這是遇上碰瓷的了。雖然蕭小天沒有給那男子成功的把脈,不過看他微微閉著的眼睫毛不斷的上下抖動,分明就是有意裝死,他身上又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也沒有太多的土漬,再加上那中年婦女一副母老虎的樣子不讓自己去把脈,蕭小天心理便明白了**分。

“聽聽,父老鄉親們聽聽,這他媽還是人說的話麽?大夥上,劈了他!”

一群漢子磨拳擦掌月躍躍欲試,那胖子看著這麽多鋤頭鐵鍬的對著自己,兩條腿也不禁大起哆嗦來。撞了人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遇上不講理的。

蕭小天抬頭一看,不由得咦了一聲,原來這胖子也是熟人,正是那梅川兄弟的翻譯官。

嘿嘿,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車上的男人,不是梅川酷頭,便是梅川瓦茲。

車窗搖下,一連串的倭文禿嚕出來,緊接著便扔出幾張大紅票,不是倭幣,正宗的主席他老人家。

“五百塊就想把我們打發了?沒這麽簡單!今兒你不掏出個萬八千的來,就別想過你爺爺這一關!”為首的男子用手指沾了一點塗抹,點了點落手的鈔票說道。

***,這幾個兄弟的出場費都不夠,這不是白裝了麽?

蕭小天站起身,樂嗬嗬的拍了拍那帶頭男子的肩膀,笑著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麽?剛才車上那人說的話,你聽得懂?”蕭小天反問道。

“卻是聽不懂。”男子點點頭,對地上躺著的一對男女道:“不長眼的玩意,怎麽找了這麽個貨!走,撤了!”

隨著那男子一聲招呼,地上那一對夫妻一個軲轆爬起身來,嚎啕大哭的也不哭了,裝死的也不裝了,轉眼間便遛了個幹幹淨淨。

“神了!”一個圍觀的男子挑起大拇指說道。“這幾位是附近有幾名的混混,靠的就是裝死吃飯。這小兄弟說了什麽?竟然能五百塊錢就把他們打發了?”

蕭小天笑道:“我說車上是個日本鬼子,他們繼續裝下去影響兩國邦交,會被拉進去吃窩頭。”

蕭小天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人群已經散了個幹幹淨淨。

那胖子翻譯道:“又是你!你想做什麽?我不成你的情。”

“用不著你成我的情。”蕭小天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大踏步的走向停靠在路邊的桑塔納轎車,順手打開車門,不容分說一把便把車上的倭人扯了下來,仔細一看,卻是梅川瓦茲。

“你。你要做什麽?”梅川瓦茲還是會說幾句中文的。

……

隨著蝙蝠一聲輕斥的聲音響起,那長鞭打著旋飛向梅川酷頭的手腕。

一寸長一寸強。圍魏救趙的手段,梅川酷頭不得不防。

長鞭襲過,梅川酷頭抽身後退,把東洋刀橫在胸前,迅速的又一次後對了一步,找準落腳點,這才哇呀呀的怪叫一聲,扯著一個公鴨嗓便衝了上來。

“哦?”還真有不怕死的。蝙蝠一笑。那小醜都敗在了自己手中,這梅川酷頭竟然還想著負隅頑抗,真他媽是不知死的鬼。

別說兩人語言不通,就算語言互通蝙蝠也不願意多說廢話。用蝙蝠自己的話說,說話多了就是蕭小天了,與自己的殺手身份不符。

戰鬥迅速進入白熱化,那梅川酷頭雖然功夫上不一定比蝙蝠高深,但勝在他用的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蝙蝠身上隻有這一條長鞭可供使用,如何也是不能和梅川酷頭以硬碰硬的。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的那小醜忽然暴起發難,隨手拎著一把椅子,哇呀呀的加入戰團。

近了。

更近了。

小醜相信,隻要自己再向前一步,便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擊中蝙蝠的後背。

可惜的是,他這一步,在也沒有辦法走上前去。

蝙蝠早已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身後那勁風響起的聲音,他如何能聽不到?

一腿後踢,看也不看。

小醜頓時心生無奈的感覺。強大!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

小醜現在的表現,就像是自己主動把胸口湊上去找挨踢的。

可惜他已經無從反應,那隻臭腳已經踩中了他胸口的位置,頓時覺得嘴巴裏麵一絲絲甜甜的味道傳來,撲的一聲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我卻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血值得這麽流!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蝙蝠一邊不緊不慢的說著,一邊應付著梅川酷頭的襲擊。

“啪!”一陣迷夢的煙霧忽然間生騰起來,蝙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信那邊梅川酷頭的方向,的卻是有著三個梅川酷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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