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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小天放下電話,心情一陣沉痛。【文字首發】對手的準備十分充足,打了王家一個措手不及。王淩霄正在聯係衛生藥監部門的相關領導,由於王京的身體原因,幾個相關領導都是哼哼哈嘿,沒有一個給過正麵答複的。

人情冷暖,人還沒走,茶就已經涼的差不多了。

王家的失誤,在於沒有好好培養出一個合適的二代子弟,也就是王淩霄父親那一輩人,基本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孫代之中,王展霄和王淩霄做得還算不錯,不過畢竟年紀比較輕,真應了那句話,人微言輕,在中醫界或許還能因為醫術的關係得到尊重,但在看菜下飯的領導層來說,就已經算不上什麽人物了。

藥監部門的檢查人員調取一些藥品做臨檢,這也是符合法律程序的。隻是不一樣的是,這個法律程序,也有他的空子可以人為地鑽營。

這一次對手安排的事件,便充分考慮了這一人為因素。

一般情況下,藥監抽查正常程序是這樣的,抽檢兩至三種藥品,記錄藥品名稱,生產廠家批號等相關記載,之後由被抽檢的商家負責承擔藥品抽檢費用,一般價位,是每種藥品二百至四百元不等。

也就是說,即便查不出什麽問題,這千餘元的抽檢費用是必須付出的。倘若真的查出問題,哼哼,就不是這一千塊所能解決的問題了。

這筆錢每年兩次,對於家大業大的王家自然是不算什麽。

這個抽檢過程是沒有可能做什麽貓膩的,對手顯然也沒有想著在這裏做什麽貓膩。他們果斷的選擇了一個王家診所藥店人員所不可能接受的抽檢樣品。

是的,在樣品上做文章。

比如,平日裏藥監部門抽檢,鑒於王京的麵子在那裏擺著,做做樣子,抽檢一些價值不大的藥品,三五元,十來元,最多一般都是以百元為限,藥店方麵不會有太多的損失。

這一次,不一樣。蕭小天見到的網上瘋傳的那張注明為“便民藥店存在假藥,拒絕藥監局抽檢”的帖子圖片中,那藥店的工作人員之所以拒絕藥監局的抽檢,隻是因為那件商品的價值過高,是一件一千克裝的國檢長白山五十年野山參,市場價格已經達到接近十萬元左右。

已經標明了是國檢品質,藥監局卻還要抽檢,退一步說,即便沒有標明國檢,曆來的習慣是采樣抽檢,截取一小片根須,也能完成一樣的檢驗效果。

而藥監部門卻沒有這麽做。

蕭小天選擇了相信王淩霄的說辭,畢竟在這件事上王淩霄沒有對他蕭小天撒謊的必要。

“這個計劃太歹毒了。”蕭小天聲音雖然輕,但仍然遮掩不住心中的憤怒。

劉莉也算是醫藥行業一個相當的知情者,聽蕭小天稍微提及,也便迅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件事的關鍵,還不是藥監部門違規執法,而是網民的反應。

即便是王家通過關係證實了藥監部門違規,恐怕也難以遏製住網民們的懷疑。

一個能和藥監部門對抗的藥店,一個在藥監抽查下不讓藥監工作人員把藥品帶走檢查的員工,兩者結合在一起,第一直觀反應,就是藥品有問題。

“讓領導出麵澄清一下。”劉莉把蕭小天的手掌握在自己手中,輕輕的拍了兩下,就像她平時哄多多的時候那樣,看著蕭小天有些委屈的模樣忍不住母性大發,把蕭小天當成了一個需要安慰的小孩子。

“黑北省的領導層,說實在的我就認識一個畢友嵐大胡子叔叔,再加上他的秘書慕華,其他人,還真不認識。”蕭小天想了想,說道。“更何況這次出麵的隻是三鹿市的市級藥監部門,我也不能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去找畢友嵐解決吧?人情債,是需要還回去的。”

畢友嵐肯幫自己的忙,是自己的父母長輩的麵子在那裏。偶爾一次兩次,是畢友嵐歸還屬於蕭小天父母的人情,這種事做得多了,就轉嫁到蕭小天的身上,成為蕭小天不得不考慮的負擔。

蕭小天不想有負擔。

“我認識他們。”劉莉揚起下巴,看著蕭小天的眼睛說道。

劉莉安頓黑北藥品營銷公司的時候,和三鹿市衛生係統的人沒少打交道,她這麽說的意思便是,如果有需要,她可以代替蕭小天出麵,替王家走動關係。

蕭小天搖搖頭道:“不必了。你認識的人,王家未必不認識。王老爺子那邊也沒有閑著,王京已經親自出麵邀請幾個頭頭腦腦的一起就餐去了。不過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現在我考慮的是,正府出麵,如果也解決不了怎麽辦?”

有幾件網絡謠言事件,是正府出麵解釋的了的呢?

越抹越黑,倒是很有可能。

劉莉踮著腳尖,悄無聲息的來到蕭小天的身後,伸出青蔥的手指,按壓在蕭小天的太陽穴上,左旋右轉,一陣輕柔的按摩。蕭小天享受的閉上雙眼,把頭靠在劉莉的前胸。

好軟的感覺,這對凶器,讓人真想一頭紮在裏麵悶死。

“你想的太多,又顧慮太多。這是你的優點,同時也是你的缺點。”劉莉的聲音遠遠的就像天際那邊傳來,飄渺的如同仙樂一般。“我們的對手可不想這麽多。”

“說的也是。”蕭小天苦笑一聲。他已經有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要用到他遠在帝都的家族的勢力。家裏麵有一個和自己關係不錯的朋友,也是在自己母親手下工作的一個員工。自己剛剛還在考慮,究竟怎麽和父母說這個事情。

離家的時候說的比較決絕,父母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蕭小天知道,當時的他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順應父母,放棄自己的理想;另一種便是正好相反,堅持自己的理想,卻要暫時和父母決裂。

五年。他們給了自己五年的時間,明年,將會是最後一個年頭。

再堅強的人,也難免會在漫長的日子裏想起自己的父母,他們眼角上的皺紋,是不是又深了?鬢邊的白發,是不是又多了?

蕭小天一直把自己的對父母的這份感情壓抑在心底,試圖用大量的工作去忘記自己現在的狀態。

偶爾為之,也是可行的,時間長了,就慢慢的失去了效用。

“現在聽我的。深呼吸,放鬆,再放鬆。”劉莉的語調如同一個催眠師一般。

累了,就要適當休息。

隨著劉莉勁道適中的按摩力度,蕭小天竟然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蕭小天掀開蓋在身上的薄毯,意外的發現劉莉趴在自己身邊不是身邊,是腳底下。坐著一個娃娃熊當做軟墊。

這分明是害怕自己休息不好,守病人似的守候了自己一宿啊。

你說這事兒整的,蕭小天一陣後悔。

掀開薄毯,蕭小天翻身下床,躡手躡腳的把劉莉攔腰橫抱起來平放在**,輕輕地蓋好毯子。

有句話不是說過麽,女人的感覺永遠比男人敏感一些。蕭小天昨晚的時候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是怎麽跑到**去的。但現在自己已經明明很注意了,還是把劉莉驚醒過來。

“唔……你醒了?怎麽不多睡一會?”劉莉眯著惺忪的睡眼,揉了揉眼角說道。

“孤枕難眠。”蕭小天哈哈一笑道:“昨晚睡得很後悔。”

“怎麽,良心發現了?”劉莉的笑聲輕輕柔柔的,就像那朦朦朧朧的燈光,柔和的令人心疼。“沒什麽,你睡得好了就行了,我休息有一小會兒就夠了。”

想當年,自己一個人帶著多多的時候,有哪一天是睡眠充足過的?

且不說一個小孩子多麽鬧騰,當時劉莉還要顧及到老百姓大藥房數家分店的經營事宜,每天睡眠能夠上六個小時,就已經念阿彌陀佛了。

“你這麽說,更是讓我覺得過意不去。”蕭小天捧著劉莉的臉仔細看了好長一會兒,看的劉莉臉色都有些紅暈的時候,蕭小天忽然道:“這麽大一個美女就在身邊,我卻白白浪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真是後悔呀。”

“……”

原來,蕭小天後悔的是這個。

“現在來也不遲呀。”劉莉忽然來了精神,擠眉弄眼的說道。

一把拽過蕭小天的身體,兩人撲倒在大**。

不得不說,勞累身體,是放鬆精神的一個很好的手段。雲停雨歇之後,蕭小天取出手機,翻開通訊錄,兩一眨不眨的看著上麵記載的一個號碼。

這個號碼,已經三年多沒有打過了。

“是誰的?哪個女人的?”劉莉趴在蕭小天的背上,吹出一口熱乎乎的氣體。

有些癢。蕭小天晃了晃腦袋,沒有說話,依舊在盯著屏幕上那個號碼。

良久。

直到蕭小天的手心有些發汗。濕乎乎的汗漬,就像蕭小天的心情一樣。

“是個女人的。我生命中一個不可缺少的女人。”蕭小天淡淡的說道:“是我媽媽的號碼。”

……

劉莉聽到第一句,有些吃醋。聽到第二句,卻又十分驚訝。這是認識蕭小天以來,第一次聽他說起自己的家長。

“我還以為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呢!”劉莉為了緩解剛剛自己因為不知都情況造成的失態,故意輕鬆的玩笑道:“以前,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你媽媽。”

“你也沒有。”蕭小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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