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什麽意思

沒過一會兒,張老三就從自家屋子裏火急火燎的衝了出來,後麵跟著張老三的媳婦兒李杏。

兩人一手提著一個水桶往火裏撲。

“我說二嫂子你這個火怎麽燒的?!”

“風吹的呀,這個沒辦法!”王誌香抹著眼淚,“佳青還在裏頭呀!”嘴裏說著擔心佳青,心裏卻想著自己的柴房。

那些柴都是她上山去撿的,一把一把用稻穀穗子挽起來的。

王誌香氣的跳腳,這可把王誌紅痛快壞了,心想著,燒死那個小賤人,燒死最好了,把整個房子都燒了更好!

她這輩子沒別的誌向,就希望看見王誌香妻離子散無家可歸,那她心裏就痛快了。

一言不合,王誌紅軟趴趴的窩在張貴的懷裏嗚嗚的哭,“姐,你別太擔心了,佳青……她不會有事的,嗚嗚嗚…我好怕,姐夫,我真的好害怕…”

“我說二嫂,早點解決一了百了萬一哪天死了,不就是…虧大了…”

就在這時,隻見佳青毫發無損的從火裏走了出來。

“佳青啊!你這孩子!”王誌香目瞪口呆,將佳青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呀!”

佳青冷冷的看了王誌香一眼,很早的時候她就受夠了王誌香這麽一副假惺惺的麵孔,此刻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恐怕是怕自己死了的話,她什麽也撈不著。

她才不會天真的以為王誌香是在乎她。

真在乎,那才是怪事。

“救火呀,別顧著人,這吹邪風的,要是擱我哪兒著了,那還得了啊?!”張老三大吼大叫,“你個死丫頭,還不快去給我搞,打水啊!趕緊的!動啊……”張老三一巴掌拍在了佳青的背上,打的佳青差點重心偏移沒站穩

佳青冷笑著,“三叔啊,你要是在這麽打我了,著火的就是你屋裏了。”佳青冷冷的說道,拿了個桶就去井邊打水了。

張老三被堵的啞口無言的話,“這死東西,嘴裏說什麽玩意兒!”

“哎呀老三,你跟個小丫頭計較什麽?!”張貴說道。

李杏撇了撇嘴,跟著走井邊去了,“聽說這丫頭中了邪,翅膀硬了,果然是,看看你們家教出來的什麽貨色,嘖嘖嘖……”

佳青蹲在井口邊的時候,眼神目不轉睛的看著正在燃燒的柴房,此刻火勢已經不小了。

莫名的,就燃起來了?

一個睜著圓眼睛的小家夥露出了頭,佳青一巴掌拍了過去,“進去!”

“你這野丫頭嘀咕什麽?還不快把水桶湧下去!”李杏一巴掌打在佳青頭上。

“你還真想燒到我那裏呀,我告訴你了,就算是燒到了我那兒,火也是從你這柴房裏出去的,我也是找你!跑都跑不掉!哼……”李杏撇了撇嘴,像是吃飯的啪嗒聲似的。

佳青將桶湧進了井水裏,想到了學校裏講的食物鏈,有些想笑,看著李杏走過來了,伸了一條腿出去。

李杏本就是圓規腳o型腿,重心不穩的摔了個狗吃屎。“三嬸,大半夜的小心點!”

“你個死丫頭!”

“趕緊的,風要是把火吹過去了個屁的我非的要你屁股開花,個臭婆娘!”張老三一言不合就大聲的罵李杏。

李杏手掌被擦破了皮,咬著牙“你行啊,翅膀硬了,能耐了是吧?!”

“也不能這麽說。”佳青恪守中庸之道,不過之,也無不及,保持中立就好。

佳青將竹竿上的繩子解開,提著水桶去滅火,李杏冷哼一聲。

佳青有預感這老東西要使壞了,裝作不小心沒提穩的樣子,水就順著潑了出來,正好流到了井邊。

原本想撲過來打佳青的李杏一腳踩滑了,竟然跪了下來。

“什麽破井,王誌香,你們家半夜三更的起什麽火?!”李杏失聲的號叫,“媽的!什麽東西!都他媽的什麽東西呀一個個的!”

佳青轉過身看著李杏,“三嬸,怎麽摔了!來,我來扶你一下子!”佳青說著就要過去。

“你個臭娘們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潑個水還能摔倒在井邊,你怎麽不摔井裏去,就這點出息。”張老三冷哼一聲將桶提了起來,自己打水。

“你個小賤人,你給我等著!”李杏伸手指著佳青。

天上的星星亮著,顯得佳青的皮膚很白,“三嬸注意身體,別氣壞了身子。”佳青體貼的說道。

這話差點沒氣得李杏噴出一口老血,“滾幾把犢子!”

“李杏,你怎麽跟小孩子鬥氣。”王誌香看著情況不對,趕緊出來說話。

連著滅火約莫好幾個小時,大概到了淩晨天微微亮的時候,一場火才被撲滅。

除了王誌紅以外,大家的臉上都像是抹了灰,黑乎乎的,佳青用力的擦著自己的臉,不料臉上的灰卻是越擦越多。

這一夜算是雞飛狗跳,周邊的鄰居卻是睡的安穩得很,連個起夜上茅房的都沒有。

看著天都快亮了,張老三和李杏兩口子徹底蹦潰了。

從來不吃虧的兩口子居然幫著王誌香和張貴兩夫妻滅了一晚上的火,越想心裏越不平衡。

臨走前愣是一副你家欠了我家八百萬的樣子,讓王誌香和張貴過下個月去幫他家打穀子。

王誌香顯然是不太願意的,畢竟每天要忙活的事多的很。

張貴卻是爽快得很,一口就答應了,像極了混社會的大哥,一點不寒磣。

回屋前張老三千叮嚀萬囑咐,讓一家三口全部都必須過來,像個地主似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勞動力。

張貴自然點頭,還道了句“三弟和弟妹慢走!”像個土紳士在鬧笑話。

“完了,我的柴房呀,阿呀,你個死丫頭!都怪你!”王誌香滿手的灰,一把掌打在佳青的背上。

佳青摸了摸兜裏,是王誌香昨天給她買的頭繩絨花。“把手拿出來!”

“幹什麽,還打不得你了是吧?!”

佳青將布絨花放在了王誌香手裏,“以後我睡蹲廢物那間,這玩意兒,還是留著自己戴吧。”

王誌香一臉錯愕,“幹啥呀,你不是喜歡呢啊?!”

“那是以前,現在不喜歡了,還有些討厭。”

王誌香皺得滿臉抬頭紋,“哎,你這孩子!奇奇怪怪的……什麽意思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