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警官,這些人好象都是衝著你來的,你可要小心點啊。”開心餐館的老板李國泰一邊說著,一邊探出頭去,看了看外麵的動靜,那張滿是麻子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趙北鳴悠然地吐出一個煙圈,笑道:“你緊張什麽,怕他們砸了你的飯店?放心吧,渣滓街雖然亂了點,但我還鎮得住這幫孫子,他們不敢造反的。”

夏日的陽光透過玻璃門照進來,將趙北鳴那俊秀的臉龐、挺直的鼻梁、堅毅的嘴唇印成一片燦爛的金黃色。這個剛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眼神十分自信,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麽事能讓他懼怕。

“那就好,那就好。”老李見趙北鳴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禁鬆了口氣,但轉念一想,還是從廚房裏取出兩把菜刀,放在餐桌上,說道,“你們派出所也真是的,明知你得罪了黑社會,還不肯給你配槍,這不是把你往火坑裏推麽?你剛才宣布了收保護費的事兒,肯定把他們惹毛了。一會如果真動起手來,你就用這兩把刀防身吧,他們敢亂來的話,你就剁了這幫渣滓。”

“你這是幹什麽?”趙北鳴失笑道,“一個警察提著兩把菜刀出去巡邏,這象什麽話?好了,我該走了,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

說罷,趙北鳴整了整身上的短袖警服,推開玻璃門,大步向外走去。

老李透過玻璃門看到,幾個叼著煙的混混,正遠遠地尾隨著趙北鳴。趙北鳴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住,霍然轉過身來,眼裏透出淩厲的殺氣。那幾個混混一愣,隨即轉身散去,但又有幾個叼著牙簽的青年,迎著趙北鳴的目光走上前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看來趙警官有大麻煩了。”老李一邊嘀咕,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11o嗎?渣滓街有一批混混,在和一個警察打架,那警察快被打死了,你們趕快過來救人吧……對,是渣滓街,就在富豪大廈附近!”

掛斷電話,老李提心吊膽地往外看去,見那幾個青年正並排著走上前去,已經走到了離趙北鳴三米遠的地方。趙北鳴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靜靜地看著他們。

終於靠近了!一個青年斜了斜身子,似乎要避讓開去,卻隨即正過身子,用肩膀狠狠地撞了趙北鳴一下。青年當即吐掉口中的牙簽,斜著眼破口大罵:“草,你瞎了眼啊,警察就了不起……”

話還沒說完,趙北鳴一拳揮出,狠狠地砸在那青年的鼻梁上,打得他鼻血長流。那青年捂著臉蹲在地上,含糊不清地叫道:“警察行凶打人了!”

另幾個青年臉色一變,隨即圍了上去,拳腳交加,要把趙北鳴放倒。

趙北鳴冷笑一聲,飛起一腿,踢中一個青年的胸膛,把他踹飛出去,隨即蹲身一個肘擊,狠狠地頂在另一個青年的腹部,把他打得彎下腰來。但與此同時,趙北鳴的後背也挨了一腳,他在地上一個翻滾,站起身來,正要回擊,卻見四麵八方都有人奔來,把他圍在了中間。

“弄死這條子!”

“打死他,打死他!為老大報仇!”

“媽的,你們擋住我了,讓我進去,我還沒過癮呢!”

喊叫聲此起彼伏,二十多個混混奮不顧身地衝上前來,聯手將趙北鳴放倒在地上,拳頭和皮鞋象雨點般地落下。

“媽的,警車怎麽還不到?不是承諾過,接到報警後三分鍾內出警的嗎?”開心餐館內,老李急得直跳腳。

群毆還在繼續,就在老李幾乎陷入絕望之時,刺耳的警笛聲終於響起,兩輛警車呼嘯而來。那二十多個混混立即作鳥獸散,沿著大街小巷狂奔而去。

一個四十多歲的老警察從警車裏鑽了出來,一把扶起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趙北鳴,沉聲說道:“小趙,你沒事吧?”

趙北鳴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的警服滿是鞋印,但還保持著一些清醒,他艱難地笑了一笑,說道:“馬所長,我沒事,這幫孫子是來報複我的,但總算還沒動刀子,我算揀了條命。”

那老警察是s省k市公安局北區分局通元派出所的所長馬毅,他皺了皺眉,罵道:“***,竟敢當街毆打警察,真是無法無天!這幫渣滓,早晚我要把他們都收拾幹淨。”

“給我配把槍吧!馬所長,隻要有槍,我一個人就能搞定這幫孫子!”趙北鳴喘了口粗氣,忽然緊緊地抓住馬所長的手,熱切地說道,“沒有槍,我就象隻沒牙的老虎,誰都敢來動我。”

馬所長扭開頭去,含糊不清地說道:“先治傷吧……槍的事,以後再說。”

趙北鳴的眼神立即黯淡了下來。

“小趙啊,你還是第一天來所裏上班,就差點丟了性命。這幫人,你惹不起還躲得起嘛。”通元派出所的政委霍平安走了過來,語重心長地說道,“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這渣滓街的治安,也不是一天能搞好的。你要吸取教訓,遇事不能太衝動,不要老是打打殺殺的,少出點風頭,凡事都要講和諧、講穩定嘛。”

趙北鳴聽了這話,當即翻起白眼,冷冷地看著霍平安。他沒有出聲,心裏卻暗自罵道:靠,我都差點被弄死了,你還虛頭巴腦地跟我來講穩定,滾你丫的!

“老霍,講穩定是沒錯的,但也別把穩定當成垃圾袋,什麽東西都往裏裝,往裏套。”馬所長瞅了瞅霍平安,淡淡地說道。

“馬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講穩定也有錯嗎?”霍平安臉色一變,瞪起了眼睛,“有種的話,你就把這話放到局裏,放到政法委的會上去說!”

馬所長沒有答話,隻是拍了拍趙北鳴的肩膀,歎了口氣,把他抱了起來,送到了警車中。

“虎落平陽被犬欺啊!”看著離去的警車,老李歎了口氣,然後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打死你這沒出息的窩囊廢!”

剛才,他也有過抓著兩把菜刀衝出去救人的衝動,但想到自己的店子和兒子,一輩子膽小怕事的老李,終究是連餐館的大門都沒敢邁出去,更不用說兩肋插刀了。

月色如水,灑在k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一張病**,趙北鳴強忍著全身傳來的劇痛,坐起身來,拉開鋁合金窗子,探出身去,對著那輪明月了半天呆。

然後他肅穆地對著明月舉起右手,忽然低喊了一聲:“地球外的智慧生命,請賜給我異能吧!”

等了片刻,趙北鳴收回手來,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歎息一聲,再次把右臂高舉起來,喃喃說道:“偉大的外星人啊,你們還記得嗎,我是趙北鳴。你們救過我的,請你們再次出現吧……為了正義,我需要異能啊!”

又等了好一陣,什麽也沒有生,隻有一隻蝙蝠在他頭頂詭異地飛過。

趙北鳴沮喪地收回手來,狠狠地揉搓著右手腕上的一個墨綠**案,再次舉臂低喊道:“阿門……芝麻開門……異能啊異能,你快出來吧……嗷嗚……”

由於始終找不到開啟異能的鑰匙,趙北鳴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了,滿口胡言亂語,最後竟然學起了孤狼嘯月。

隻是這一次,終於有了反應了

“草,神經病啊?深更半夜學狼嚎,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趙北鳴趴在窗台上,鬱悶地聽著隔壁病房裏傳來的咒罵聲。他撓了撓頭,重新在病**躺下來,頹喪地自語道:“靠,難道我真是被外星人無視了的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