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的腿剛踢到趙北鳴胯部附近,趙北鳴已一個後滑步,退開了幾十厘米,閻羅這一腳便落空了。

傳說中的高級拳手,一秒鍾能踢出三四腿,很多人是常年在腿上綁縛沙袋、鉛袋,並輔以大量的科學訓練才能達到這一效果的。這樣的高手,趙北鳴還無緣見識到,但眼前的閻羅,出腿度絕對少於一秒,一般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會被踢飛了。

就在閻羅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趙北鳴屈膝彎腰,抱住閻羅的腿向前全力一扯。閻羅重心一失,身子便向後傾去,

閻羅心中一驚,憑著豐富的拳場經驗,立即反應過來,弓腰低頭,腳趾內扣,試圖用右腿穩住重心,但獨木難支,在趙北鳴全力拉扯之下,他的身子還是迅向後傾去。

閻羅當機立斷,右腿一彈,憑空躍起,右腳向趙北鳴的左腰淩厲地點去。

趙北鳴在間不容的那一刻閃開了閻羅攻來的右腿,一個左滑步躍了開去。在閻羅躍過他身旁時,趙北鳴忽然一個右直拳,狠狠地擊打在閻羅的右頸部。

閻羅正準備落地後雙手撐地,以便魚躍起來繼續攻擊,頸部忽然挨了這一下,身子頓時失去平衡,“砰”地一聲摔在地上。他心中驚駭,一邊用右手捂著脖子,把腦袋連晃了兩下,一邊一個滾翻站起身來,一時卻不敢再行搶攻,隻圍著趙北鳴慢慢地踱著圈子,想等趙北鳴先出手,看清他的路數。

“好快的手法!”附近的幾名拳手都聳然變色,在藤椅上觀看的老、中年人和石四也都驚異地互視了一眼,隻有那個少年仍然一臉冷漠,把頭仰成45度,眼神似乎在看著倉庫的天花板,隻在閻羅倒地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珠才往下轉了轉。

“公子,你看這個判官怎麽樣?”石四把頭轉向右邊,對那少年說道。

“你在和我說話嗎?”少年雙手環抱在胸前,下巴高高地仰起,隻把眼珠向左轉了一下,瞥了石四一眼。

石四對這個十歲的少年似乎很忌憚,陪著笑臉說道:“公子,對不起,我一時忘了規矩,您看這個判官怎麽樣?”

聽石四把“你”字換成了“您”字,少年才冷哼一聲,說道:“言之尚早,接著看吧。”

場上,閻羅轉了幾圈後,終於忍不住再次出招。這一回,他還是用腿法攻擊,但明顯降低了重心,右腿閃電般一個側踢,向趙北鳴膝蓋下方的右腿脛骨踢去。

趙北鳴輕鬆地向右閃過這一踢,然後迅出腿,側踢在閻羅的右腿脛骨上。

閻羅身子一晃,但很快站穩了,他的抗擊打能力比較強,趙北鳴這一腳並未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但見兩次出腿無功而返,還都遭到反擊,他於是放棄了腿法,站穩身形,雙拳一前一後地向趙北鳴打來。

趙北鳴的身法飄忽而詭異,左避右閃,趁隙反擊,短短的十秒鍾內,就連續五六拳打在了閻羅的頭部、胸部和肋部。

閻羅被連續擊中,心中大驚,卻又一喜,因為他感覺到趙北鳴的拳頭隻比普通人強一些,根本沒達到黑市拳手的平均水平,雖然被連續擊中,但對於皮厚肉糙的他來說,這幾拳隻不過是在搔癢。如此看來,這個“判官”搞擊打能力肯定也比較差,隻要自己打中他一拳,說不定就能ko了他。

想到這裏,閻羅心中大定,索性也不躲閃,隻掄圓了拳頭向趙北鳴猛攻而去。但說來也怪,不管他出拳有多快,趙北鳴總是在間不容的一瞬間躲避開去,滑得就象條泥鰍。

閻羅連續攻出四五十拳,仍未挨到趙北鳴的身體,他停下攻勢,擺了個防守姿式,喘了幾口粗氣,驚詫莫名地瞪著趙北鳴,心中滿是疑惑:這個青年的度為什麽會這麽快,快得自己隻能勉強看清他的拳路,卻根本來不及躲開。這在以往的拳賽中,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趙北鳴自然知道閻羅心裏在疑惑什麽,他微微一笑,心中大定。自然,他剛才便是用的度異能,這也是他多次思考後的結果。

在拳台上,他能用的異能不外乎四種,一是度,二是力量,三是技巧,四是石化。最理想的莫過於雙選異能,比如同時選擇度和力量,這樣任何拳手在他手下恐怕都走不了幾招,但這樣的副作用也是很明顯的,將有十天弱於常人的虛弱期,在這個經常需要上場比賽、充滿了暗殺和報複、生存環境險惡的地下拳場,這個虛弱期是很致命的,不到特殊時刻不能使用,隻能單獨使用異能,這樣的話,一天甚至最高可打滿四場,以達到迅成名的目的。

在單獨使用異能的考慮上,如果用上“石化”異能,就相當於擁有了近似於金鍾罩、鐵布衫的神功,自己幾乎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放手攻擊,但黑市拳手的抗擊打能力都特別強,拳也快,出手還異常凶猛,自己能不能有效攻擊到對手、攻擊效果怎樣,還有“石化”效果能否承受一些反關節攻擊,他心中沒有底,所以放棄了這一異能。同理,技巧異能雖然能提高攻擊技術,但本身力量、抗擊打能力都相對很弱,就更不能單獨使用。至於力量異能,雖然能大幅提高自身的力量和抗擊打能力,但如果遇上度很快的選手,也難保不被打中要害而倒地。因此想來想去,趙北鳴覺得還是度異能最為可靠,因為這不象正規的賽台,不能攻擊襠部、眼睛、咽喉等要害,而是可以任意攻擊,以自己的度,做到這一點應該很容易。

對於閻羅咄咄逼人的攻勢,趙北鳴一直沒下殺手,攻擊他的要害,這隻是因為他還想多練習一下,讓自己的度異能用得更為合理,隻比對手快上一點,而不是快得太多,讓別人看出破綻來。

兩人正在相持,那個臉色冷漠的少年忽然哼道:“沒什麽看的了,他不是對手。”

這句話沒把主語點明,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在場的人都聽懂了,閻羅自然也聽懂了,他一咬牙,再次衝上前去,拳腿齊出,虎虎生風地向趙北鳴砸去。

趙北鳴微微一笑,右拳一晃,連續兩拳打在閻羅的雙眼上。

無論是誰,就算是練金鍾罩的少林和尚,眼睛也是最脆弱的地方之一。閻羅雙眼一黑,捂著眼睛蹲下身去,口中大叫道:“別打了,我輸了!”

“自不量力!”少年緩緩地站起身來,仰著下巴想了一想,又冷冷地說道,“拳腳無力,沒有章法。”

趙北鳴聽明白了,少年的前一句是說閻羅,後一句卻是說自己。他微微一笑,沒有反駁,自己本來就沒練過什麽武術,隻是憑警校的一些散打動作在周旋,和這些專業的拳手們比起來,自然顯得拳法無力,沒有章法。

“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著老鼠就是好貓啊。”老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心滿意足地感歎道,“這一趟沒有白來,‘坦克’是個怪才,他推薦的人,也果然是怪才。”

附近的拳手們這時已衝上前去,扶起了閻羅,七嘴八舌地問道:“閻羅,眼睛沒被打暴吧?”

閻羅搖了搖頭,雙手卻還是緊緊地捂著眼睛,大聲說道:“謝謝!”

那幾個拳手一邊說著“不要謝”,一邊忿忿地瞪著趙北鳴,大有上前找回場子的意思。

“你們也想玩玩嗎?”趙北鳴挑釁道。

這倒不是因為他好鬥和殘忍,而是這九分鍾異能還沒用完,實在是覺得可惜,想再借這機會立立威,為自己爭取到一個較高的出場檔次。

聽了趙北鳴囂張的話語,一個滿臉橫肉的拳手忍不住叫道:“我來會會你。”

閻羅卻再次大聲叫道:“我不是謝你們,是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