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兩邊大多是低矮的民房,富豪大酒店第23層的一個窗台上,幾個人正拿著紅外線望遠鏡,饒有興趣地觀看著這一幕。

雖然已是華燈初上,但天還亮著,所以當張若敏的身影一出現,立即被他們準確地認出來了。

“三爺,那個女條子來了,怎麽辦?”一個肌肉達男皺眉問道,“我們要不要派點人去幫忙?”

一個戴著金邊眼鏡、長相斯文的中年人微笑著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安心看戲吧,他們應該知道怎麽做的。這些南區的兄弟們肯定還有後招,前麵這幾個隻是試那條子深淺的替死鬼。”

“三爺,光頭他們為什麽不用槍,何必弄得這麽麻煩?”肌肉男訕笑著問道,“一年前的風波已經平息了,現在弄死這個小條子,起不了什麽大風浪的。“

“槍?”三爺的瞳孔微微收縮起來,冷冷說道,“丁老四他們帶了三把槍去,結果呢?達,你能不能多用點腦子想事,在一個被叫做槍神的人麵前用槍,一旦槍被他搶到手,會有什麽後果?再說了,一旦用槍被人現,就是涉槍案件,就是黑社會;而現在,隻是群眾打色狼,撐死了也就是個打架鬥毆事件,公安局還得想辦法捂著這事。”

綽號叫達的肌肉男臉色一僵,訕訕地答不出話來。

果然如他們所料,張若敏剛接近人群,就被幾個人攔住了。張若敏長腿一起,踢翻了一個青年,那青年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喊道:“女警察也打人了!”

然後張若敏也被一群人圍上了,這群人大多是婦女,她們沒敢衝到那邊的人群裏去,卻敢於拉扯著這個年輕女警的警服,嘴裏罵罵咧咧,手上推推拉拉。

張若敏正想殺出重圍,就被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迎麵揪住了警服,那老太太大約有七十多歲,口中嚷道:“你也是當警察的,你來評評理,敢當街**我孫女的警察,該不該打?”

張若敏傻眼了,看著麵前吹口氣都要倒地的老太太,一動也不敢動。

就在此時,一直在圍攻趙北鳴的人群忽然散了開來,因為人群裏忽然出現了幾把鋥亮的匕,還有幾根飛舞的鐵棒,甚至還有砍刀。老百姓們都覺得了危險,一些有心眼的人,便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而趙北鳴也終於動了,他出拳不算太快,但每拳都準確地命中,而且竟敢用胳膊去擋那些匕、鐵棒和砍刀,並出金屬般的相交聲。

在被一根鐵棒襲擊後背後,趙北鳴驚喜地現,不但拳腳對他沒有效果,就連粗大的鐵棒打在他身上,也沒什麽特殊的感覺,看來“石化”異能果真神奇。心中一旦有了底,趙北鳴就拚起命來,連鋒利的匕,也敢一拳拍落下去,而事實上,那些匕在他石化效果中的鐵拳下,跟一根牙簽沒什麽區別,甚至不能刺破他的皮膚。

“呀!”一個青年跳了起來,狠狠地把一根鐵棒砸在了趙北鳴的背上。令他瞠目結舌的是,那根鐵棒如同砸在了堅硬的水泥地上,竟震得脫手飛出。

與此同時,一把匕狠狠刺向趙北鳴的腹部,趙北鳴不閃不避,一個衝天炮轟了過去。

匕捅破了警服,但就象刺在了鋼板上,根本無法紮進腹部,反而硬生生地折斷了。拿匕的混混被趙北鳴的一記鐵拳砸在臉上,頓時鼻梁骨折,鼻血長流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兩個混混迅補上位來,一人用腳踢向趙北鳴的襠部,一人揮舞砍刀劈落下來。趙北鳴仍是不閃不避,左臂一擋砍刀,“鐺”地一聲脆響,砍刀被震得反彈起來。

“撲”的一聲悶響,趙北鳴的襠部被狠狠地踢中了,他卻若無其事地咧了咧嘴,雙拳齊揮,把那兩個混混打得頭破血流。

“他練了金鍾罩!罩門不在襠部,一定是在眼睛上!”被打倒的一個混混氣急敗壞地大吼著。

誤把異能當成武功,這顯然是武俠小說和港台電影看多了的緣故。

真相,有時就象海邊的礁石,雖然會被海潮淹沒,但總會露出水麵的。

看著那些手持凶器的人,人群忽然安靜下來,然後象潮水般退了開來。

“黑社會設計殺我,大家快散開,不要當替死鬼!”趙北鳴抓住平靜的一瞬間,及時喊出了這句話,在人群裏又掀起大波。

就在這時候,那個一直坐在地上哭喊著的少女也忽然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地尖叫道:“不要!你們隻說過要整整他的,你們不能殺人!”

“臭婊子,錢都堵不住你的臭嘴?小心我廢了你!”一個混混聞言大怒,回頭罵道。

“哄”的一聲,人群為之嘩然,趙老頭瞪大了眼,用拐杖指著自己的孫女,半天說不出話來。一直抓著張若敏衣服的老太太也茫然地鬆開了手,回過頭去,嘴裏忽然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小雨,你瘋了嗎?”

就象春風拂過了水麵,一瞬間,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很多人都開始明白了真相,羞愧得無地自容。一些人開始摸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趙北鳴是幸運的,因為這種群體件的真相,往往要過很多年,才能逐漸被接近,甚至永遠被淹沒在時間的潮水中。

趙北鳴又是不幸的,他的三分鍾異能已即將用完,但危機卻沒有結束,反而更加嚴重。

在這三分鍾裏,他浪費了一分多鍾來抵擋群眾的憤怒,然後用了一分多鍾出手反擊,但石化異能隻是提高自身抵禦力,雖然能有效抵擋攻擊,卻不能在進攻中占有太多優勢。更令他頭痛的是,在圍攻他的十餘人中,其中有幾個武功不錯的好手,身手十分敏捷,雖然現在他們踢中他,不會讓他受到內傷,但他也始終打不倒他們。

僥幸的是,趙北鳴終於搶到了一根鐵棒,他全力揮舞著,在滿天的刀光棍影中奮勇衝殺著,憑借著如鋼似鐵般的身體,又放倒了三個混混。

張若敏終於衝出了人群,卻被一個男子從後麵緊緊地攔腰抱住,那男子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顯然是練過武功的。隨後,另一個男子攔在她身前,一把鏜亮的匕抵住了她的咽喉。

張若敏緊咬牙關,卻不敢動彈。她這才明白,在學校裏學會的搏鬥術,在麵對真正的亡命之徒時,還是遠遠不夠的。

明白了真相的她,現在隻能焦急地看著趙北鳴孤軍作戰的身影,急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