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北鳴開著車,在街上緩緩地行駛著。

大年三十的黃昏,流黃鎮的街上蕭條了很多,幾乎見不到什麽行人,偶有幾輛轎車匆匆地駛過街頭。賣鞭炮和年貨的商販們也早早地收拾好攤位,趕回家去吃這頓一年中最重要的晚飯了。

劉德龍應該在吃團圓飯了吧?趙北鳴一邊想著,一邊打了把方向盤,把車駛上了萬山路。

遠方稀稀落落傳來的鞭炮聲,傳來了節日的喜慶。想到以往過年時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想到長眠在舊金山地下的溫憶雪,趙北鳴的心中卻滿是苦澀。

你們團圓了,別人卻家破人亡了。今天,我就讓你的家人也嚐嚐這種滋味!趙北鳴不自覺地摸了摸腰間插著的兩把手槍,眼裏掠過一絲有些瘋狂的殺意!

萬山路,路如其名,兩邊都是大山小山,路旁偶爾有幾棟稀稀拉拉的平房或樓房,一直通往一個有二十多棟別墅的別墅群。據說住在這裏的,都是車擔縣和地北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而劉德龍則是以一個暴戶的身份躋身其中的,卻迅成為這個別墅群的龍頭老大。

這年頭,有錢有勢的人很多,並不稀奇,但如果再加上黑道白道通吃,那就足以令人生畏了。事實上,這些別墅的主人也是後來才知道,這片,名義上是一個房地產公司開的,但後台老板也正是劉德龍。也正因為如此,劉德龍的別墅是最高、最豪華的。

趙北鳴的車開得很快,不久就看到了前方地別墅群。

趙北鳴把車放慢下來,扭頭看著窗外的這排別墅。默默地讀著:“六十一、六十德龍的家是在七十六號別墅,雖然別墅與別墅之間距離拉得很開,但眼看就快到了。

這一路行來,終於到了終點。

某戶人家在別墅的大門外放起了鞭炮,“砰砰砰……”。給節日增添著歡樂的氣氛。

而就在鞭炮聲響起後地三秒鍾後,遠處的一棟房內,同時有的聲音響起,似乎也放起了鞭炮。自然,這是等待了很久的幾個狙擊手,同時開火了!

眼前的一切都很祥和,趙北鳴沒有聽到槍聲,但他心頭卻莫名其妙地一跳。/\\\\腦海裏一副血淋淋的場麵一閃而過,就象白駒過隙般快,而畫麵,似乎是一個倒在血泊中的人。

趙北鳴下意識地轉回頭來。往前方望了一眼,忽然現汽車的擋風玻璃無聲無息地碎了。

似乎有幾顆黑乎乎地小東西,在那一瞬間向他撲來,就象幾隻蒼蠅。身經百戰的趙北鳴迅判斷出來。這一定是子彈,而且已距離自己很近。根本來不及閃避。

狙擊手!一個念頭瞬間掠過心頭,讓他的手腳冰涼起來。他當過警察。深知狙擊手的可怕,能無聲無息地致人於死地!

子彈是高飛行著地。從擋風玻璃到自己的身體,隻需要零點零零幾秒。左邊是鎖住的車門,來不及打開,隻有向右閃避。而這些狙擊手似乎早已算準他躲避的方位,有幾顆子彈正是打了提前量,射向了他要躲閃的方向,把退路完全封死了。

這一刻,趙北鳴盡管身具強大地異能,卻已無處可逃。

死亡,有時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不需要你作任何地準備。\\\\//\\\\

特警隊隊長海三寬的嘴角浮起了一絲微笑,他看不見子彈地飛行軌跡,卻從瞄準鏡中看見了那輛奧迪擋風玻璃地碎裂片斷。他有了片刻的視覺恍惚,仿佛已影被打得向後一仰,滿身是血地倒在駕駛室上,然後車子忽然失控,

這一刻,他的心情變得愉快起來。

臥在冬日裏冰涼的水泥地麵上,一天一晚的堅忍守候,終於有了回報。而那十多萬,也將被自己毫無聲息地吞下來。好處,哪怕是個小領導。所以,這將是一個很有意義、很有收獲的春節!

但零點三秒之後,海三寬嘴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浮開來,就忽然僵住了。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駕駛室左邊飛出來。同時,擋風玻璃碎裂後,裏麵赫然已失去了人影!

一個人影快得象鬼魅一樣,跳到了路麵上,然後象螃蟹一樣,橫向快移動著,試圖逃離子彈的覆蓋範圍。那度快得就象一條殘影,如果不是因為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路燈又已點亮,這條人影幾乎無法用肉眼現。

“自由射擊!”海三寬焦急地叫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打提前量。”

不等他令,埋伏在四周的狙擊手們早已紛紛開火。雖然對手的度快得讓他們震驚無比,但平時練就的移動靶功,熟練得可以打下天上的飛鳥,也就條件反射地開火起來,而且按照以往訓練時的默契,有的直接對準趙北鳴開火,有的則分工配合,封殺住趙北鳴左移和右移的位置。

過了幾秒鍾後,海三寬才現,車內飛出來的東西竟是整個車門。而這扇有些沉重的車門,似乎正被趙北鳴舉在手中揮舞著,用來擋子彈。

“這到底是什麽人啊?”海三寬心中一寒。擊碎擋風玻璃的生死關頭,趙北鳴來不及多想,猛地一勁,腳使勁一蹬,將左邊的整扇車門撞開,從車內橫著跳了出來。由於他力量用得過大,全力一撞之下,竟把整扇車門給撞掉了,和他一起飛了出來。

這一撞之威,甚至把車都給撞得側翻起來,在地上橫著轉了幾圈,車輪仍是快地轉動著。

身在空中,趙北鳴就現了一顆從左側向他飛來的一顆子彈。趙北鳴人在空中,避無可避,於是一把抓住了車門的把手,迅地砸開了那顆子彈,然後在落地後,迅向左邊橫移而去。

這多虧了趙北鳴在進入別墅群後,就及時啟動了度和力量異能,以防受到劉德龍保鏢的攻擊。所以在生死關頭,他及時現了玻璃上的異常,逃離了被打得象篩子一般的奧迪車。

這還多虧了左側埋伏著的狙擊手通訊和反應都慢了一丁點,如果他提前半秒開火,趙北鳴在撞開車門跳出來的時候,身上就中彈了,說不定被暴了頭。

然而,運氣隻是暫時的,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

這個別墅群,呈半月型分布,道路兩旁是開闊的草坪,每棟別墅都有堅實的圍牆。趙北鳴現在就處於一個開闊地帶,迎接著來自前方和左右冷槍的攻擊。不可能的,在一連串密集的鞭炮聲中,他聽不到槍響的方位,辯不清子彈的去向,而把後背交給對方,肯定是不明智的。因此,他隻有象螃蟹一樣,橫著走,向左後方斜著退去。

還擊也是不太可能的,雖然身上有手槍,但一是射程不夠遠,二是倉促間也辯明不了對方的火力位置。

在已經開始黑暗起來的這個時段,趙北鳴根本看不清遠方飛來的子彈,隻有在子彈接近身體三至五米時,才能分辨出子彈的軌跡。而狙擊手們既有紅外線裝置,配合也十分默契,呈扇形進行攻擊,並且對趙北鳴的度快估算著,就象打飛鳥一樣打趙北鳴。

在飄飛的子彈中,趙北鳴連遇了幾次險情,幸好手裏還有個破落的車門,可以揮舞著砸落來不及躲開的子彈。也幸好趙北鳴的度異能夠強大,否則早就被打成馬蜂窩

生死關頭感覺起來似乎很漫長,實際上隻有短短的幾秒鍾。趙北鳴成功地退到了一棟別墅的鐵門前,這是兩扇高大的庭院鐵藝門,其中有一扇供人進出的小門,隻是用一把鐵鎖給鎖住了。

趙北鳴毫不猶豫地用左肩撞開了這扇小鐵門,逃進了圍牆內。

但狙擊槍的子彈並沒有停下來,劉德龍的這棟別墅本來手埋伏在屋頂,居高臨下地繼續射擊,隻是子彈頓時稀疏了很多。

但趙北鳴既然進了圍牆,就如虎入山林、魚歸大海,隻兩個快閃身,就已奔到圍牆的前方,貼著圍牆奔走。這時,他才現自己已是滿身冷汗。

趙北鳴這麽一逃,狙擊槍頓時失去了目標,他們也知道厚實的紅磚水泥圍牆是打不穿的,於是茫然地停下手來,開始向海三寬請示。

“席榮,麻宏,跟我下去,包抄住他。其他人繼續封鎖鐵門,別讓他逃出來!”海三寬急促地叫道,扔下狙擊槍,提起身旁放著的一把微衝,往樓下奔去。

三人會合後,海三寬、席榮、麻宏各提著一把微衝,快地向64號別墅奔跑過去。

“他的度真的很恐怖,近距離作戰,我們不是他的對手。”快奔到別墅門口前,席榮忽然說道。

“我自有分寸!”海三寬冷哼一聲,忽然對著64號別墅大叫道,“趙北鳴,我們是警察,你被包圍了,快放下武器,出來投降!”

“隊長,你幹嘛暴露我們的位置?不怕被他打冷槍?”席榮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