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識瞄準,無意識擊,這是指普通的槍。狙擊手則不同,必須要有意識地擊,才能把握住最佳的狙擊時機,你明白嗎?”沐楓埋著頭,專注地擦著一支外形很酷的狙擊步槍,忽然蹦出來一句話。

“明白了。哎,我說夜叉,你別一天到晚地擦槍好不好,這槍遲早要被你擦爛掉。”趙北鳴曬著從玻璃裏漏進來的陽光,懶洋洋地說道。

“擦槍是我僅有的兩種愛好之一。”沐楓淡淡地說道,“槍就象我的手臂,它是有生命的!人每天要給手臂擦洗、剪指甲,槍也應該受到同樣的嗬護。人如果對自己的槍沒有感情,達不到槍人合一的境界,就不配當一個合格的狙擊手!”

“那你的另一個愛好是什麽?殺人還是玩女人?”趙北鳴笑道。

“是守護我的妹妹。”沐楓忽然抬頭,望著窗外的景色,緩緩說道,“自從父母出事後,我就一直很茫然。但每次看到我的妹妹,我就很心靜,很安逸。雖然她變成植物人了,再也不能認出我來,再也不能說話,但我知道,在這世上,還有值得我去守護的人。一想到這裏,我就會很平靜,很幸福。我心裏永遠有個盼頭,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再醒過來,會再叫我一聲哥哥。所以我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義的,我想讓她為我這個哥哥感到自豪。就算我哪天死了。我妹妹醒過來地那一天,也會知道我的事。知道我已經把仇報完了,而且做了很多有用地事,我雖然不是烈士,但我是個勇士,她一定會為我驕傲的!”

“對不起。又觸動你的傷心往事了。你的身世,很可悲。”趙北鳴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沒關係,我現在早已經不會傷心了,這麽多年了,習慣了。”沐楓又低下頭去擦槍。擦了半晌,似乎想起了什麽,於是有些擔心地說道,“這支瑞土5.56毫米sIgsg55o半自動狙擊步槍,有高靈敏度的兩道火扳機,隻要你扣動扳機地時機合適,就可以保證精確射擊。第一道火。你要先扣下去,然後隨時準備扣動第二道火的扳機。這和你用過的八八式狙擊槍有些不同,你不一定能適應得了。要不然,這一槍還是我來放吧。畢竟我對這種瑞士槍比較熟悉,你的傷也才剛好。”

“不用了。劉德龍的賬,自然要我親手來算。”趙北鳴揮了揮已經痊愈的右臂。問道,“夜叉。你是最擅長跟蹤地殺手,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的跟蹤技術。不過,劉德龍怎麽會和失蹤很久的光頭走到一起,我還真有點不敢相信。”

“跟蹤術這些東西,你自然是弄不明白的,意念異能,你也弄不明白。我們倆個,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沐楓鄙視了趙北鳴一句,又問道,“劉德龍害慘了你的父母,你想殺他,我可以理解。但這個光頭,和你有什麽仇?你不是說不亂殺人的嗎,為什麽一定要殺他?”

“你不明白,當年在k市,光頭也是黑社會老大,和三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去年他地手下在渣滓街設計暗算我,最後更是拿槍亂射,打死打傷了不少老百姓,其中就包括我認識的一個叫文文的小孩,也被他們打成了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三爺是死了,但光頭被警方通緝後,卻藏得很深,警方一直沒找到。想不到他現在居然認為風平浪靜了,又冒出頭來了。想不到他一直在國內,沒去美國,劉德龍現在去投奔他,正好一網打盡!”趙北鳴點燃一根煙,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他們現在已經被警方通緝了,遲早要落網的,也遲早要被判死刑地,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沐楓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

“你考我地智商是吧?”趙北鳴哈哈一笑。說道。“我問你。為什麽當年你地家人被黑社會設計害死。你不去報警。而是自己用車禍中覺醒地異能。殘殺了那麽多黑社會骨

沐楓地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趙北鳴。

“這是同一個道理。用法律解決。隻有一小部分人會受到足夠地懲罰。不解恨!”趙北鳴說道。“這種人地背景都是很厲害地。往往是手眼通天地主。總能找到不被判死刑地理由和從寬情節。這樣地例子太多了。就算情節再嚴重。警方地證據也足夠。他們也有辦法地。比如說舉報一下別人地重大犯罪。弄個重大立功。法院就隻能減輕處罰。判不了他們地死判。而他們這種人耳目重多。消息靈敏。舉報個別人地事。跟玩兒似地。想用法律把他們送上斷頭台。難啊!一旦他們進了監獄。說不定就能找辦法減刑、假釋出來。再一次無法無天。沒辦法。正義得不到伸張。我隻好自己動手去伸張。”

“你說得對。所以現在有些人牢騷。說沒錢沒勢地人。隨便往死裏判。有錢有勢地人。判了以後隨便放。”沐楓緩緩地說道。“趙北鳴。我確實是在考你。看你腦袋裏在想什麽。沒錯。你地想法和我一樣。現實也和你說得一樣。要不然。我也不會四處流浪。做一名專殺黑社會和貪官地殺手。我剛才說我地身世可悲。不過你更可悲。因為你本來是個維護法律尊嚴地警察。現在卻走上了這條道路。這才是天大地諷刺!”

“這是個沒有信仰、缺少信任地年代。賣米地。不敢吃自己賣地米;賣油地。不敢吃自己賣地油;賣水地。不敢喝自己賣地水;在台上作報告地。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報告裏地內容;天天喊廉政廉政地。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夠廉政;學政治地人。不相信政治;學法律地人。也不相信法律。”趙北鳴苦澀地笑了一笑。然後深吸一口氣。說道。“可是。這世間總該有點什麽可以相信地東西。比如執能者。比如正義。對嗎?”

“這正是我和你走到一起地原因。”沐楓忽然微微一笑。撫著自己地左胸說道。“有時我會叫你一聲老大。但其實。你不是我地老大。我地老大。名叫正義。它就住在我地心裏!”

“夜叉,你是個好兄弟!我們一定會幹出一番成就的,對嗎?”趙北鳴看著沐楓。靜靜地說道。

沐楓沒有答話,依舊埋頭擦槍,半晌才說道:“與成就無關。”

“那與什麽有關?”

“良心。”

“他們正在對麵的酒店吃飯,這次機會很好。絕不能失手。”沐楓認真地說道,“要不然。他們就會趁著酒店裏地混亂,夾雜在人群中逃跑。以後就再也找不到他們槍一雙。”趙北鳴將右眼穩穩地瞄著瞄準鏡裏的那兩顆人頭,咬了咬牙,說道,“要不是酒店裏有一桌警察在吃飯,我就直接闖進酒店,一刀一個,剁了他們的狗頭!我隻是怕警察們認出我來,如果那樣的話,我還沒上到包廂裏,就會被他們攔住,這一動手,就會驚動了劉德龍和光頭這兩個狗賊。”

“這些警察沒什麽好怕的,隻不過,沒有必要招惹上更多的麻煩。我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行蹤,否則我們接下來想辦地那些事,說不定就會被耽誤。”沐楓一邊用望遠鏡查看對麵的動靜,一邊皺了皺眉,問道,“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這兩個人,我們一人一槍,不是更有把握

“仇,要親手報才爽!讓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就更爽!”趙北鳴問道,“藍瘋子到位了嗎?”

“還沒有,再等等……”剛說到這裏,沐楓地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拿起手機聽了聽,點了點頭,說道,“瘋子已經在包房外了,動手扳機,一槍,又一槍。

兩顆子彈相繼穿越過濃濃的黑夜,向酒店包房地玻璃飛去。

瞄準鏡裏,趙北鳴緊張地看著正在歡笑著碰杯的劉德龍和光頭,然後親眼看見兩顆子彈一前一後地打中兩顆頭顱。

就象西瓜摔裂在了地上,兩顆頭顱中激射出鮮紅地血。

兩名陪酒的小姐見了這意外地情形,都嚇得六神無主,拚命地尖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瘋子,任務已完成。你快走,那群吃飯的警察們已經上包廂來了。”沐楓說完這句,就掛上了電話,飛快地幫趙北鳴把狙擊步槍塞進槍袋裏,然後拉著趙北鳴就往外跑,趕上了下樓的電梯,然後鑽進了一台車裏。

“等瘋子一塊走!”趙北鳴說道。

“包房玻璃被打碎了,警察很快就會判斷出來,槍是從外麵打來的,所以不會對酒店裏進行盤查,瘋子會沒事的。再說了,瘋子和我們不同,他現在沒被通緝,警察也認不出他來,他一會會自己打的回來的。”沐楓不急不緩地開著車,慢慢地說道。

趙北鳴深吸一口氣,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大仇得報,什麽感覺?”沐楓看了趙北鳴一眼。

“忽然很空虛。”趙北鳴揉了揉太陽**。

“我和當年殺完黑社會那幫人渣時一樣,無盡的空虛!”沐楓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所以我們該找點新的事情做了,這樣活得才有意義!何笑給你的那些資料,也該處理一下了。”

“你幫我歸納一下資料,找找下一步該幹的事吧,我最不喜歡看資料,在法製科時看厭了。”趙北鳴愜意地把腿伸展開來,懶懶地說道。

“今晚殺了人,我要去找女人,資料你自己看。”沐楓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是我殺的人,又不是你殺的!”

“一樣,我幫你殺了人,身上就有殺氣,要釋放一下。”

“你怎麽和瘋子一個毛病?”趙北鳴無奈地說道,“我幹活,你玩女人,到底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

“正義是老大,裝在我心裏。你是小老二,供在嘴巴裏。”沐楓淡淡地說道。

“日!”趙北鳴叼起一根煙,苦笑了一聲。

車剛開到出租屋樓下,趙北鳴就接到了電話。

“叫夜叉快過來,我已經在含香苑叫好兩個小姐了。”藍淩風嘿嘿地笑道,“這回運氣不錯,都是極品回來幫我查資料。”趙北鳴鬱悶地吼道。

“你呼叫的用戶已死,有事燒紙……”藍淩風用假聲學著移動服務台的小姐說道。

“靠,我招的都是些什麽破人啊,一個二個都是流氓、瘋子加無賴!”趙北鳴憤憤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