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進去吧,我是k市第一醫院的外科醫生,他是北區法院的法官,有事情要找一下這裏的醫生。”陳佳寧掏出證件,輕言細語地和站崗的兩個武警打著商量。

雖然她貌如春花,聲音也和黃鸝鳥一樣好聽,但其中一個帥氣的年輕武警還是搖了搖頭,禮貌地說道:“對不起,這幾天我們這有任務,沒有單位介紹信的,不能進去。”

陳佳寧的眼珠轉了一下,又掏出一個病曆本,說道:“這裏有個叫趙北鳴的病人,以前多次在我們醫院住院,我來是幫助他診斷傷勢的,這可是急事,你就通融一下吧。”

“找趙北鳴?這……”武警有些為難了,抬了抬下巴,說道,“那你在這裏等一下,我找個醫生出來跟你說。”

陳佳寧身旁是一個穿法官製服的小胖子,他掏出兩個證件,大模大樣地遞給另一個武警,大聲說道:“我是北區法院的法官包智勇,要向趙北鳴了解一些情況。上麵有指示,我們對這個案件要提前介入,盡快掌握第一手材料。”

“上麵的指示?”武警拿過工作證和執行公務證,仔細地核對後,客氣地說道:“請進……哎,後麵那個女的,說你呢,你現在不能進去,等醫生出來再說。”

陳佳寧隻好眼巴巴地看著包智勇大搖大擺地進去了,她氣惱地哼了一聲:“哼,有一身虎皮就了不起啊!”

她本來是諷刺包智勇的,但這句話聽在穿著武警製服的年輕武警耳裏,就別有一番滋味了。他皺了皺眉,冷冷地掃了陳佳寧一眼,陳佳寧的心裏就不禁打起了小鼓。好在這裏,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出來了,陳佳寧就象見了親人一樣,趕緊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迎了上去。

k市的武警醫院,現在是內緊外鬆,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麽異常,但一批訓練有素的便衣武警,正不停地在內外巡視著,用如鷹隼般的眼神,警惕地打量著每一個試圖進入的人,以及醫院附近所有的可疑對象。

他們在防備黑社會的報複,因為這是上麵打了招呼的趙北鳴不能死!要不惜任何代價治好他,保護好他。

曾有人在網上提問,中國什麽最大,答案千奇百怪,但有一個答案顯然是人氣很高的:“上麵最大。”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上麵打的招呼,比什麽法律和紅頭文件都管用。上麵有人打招呼,有時固然可以把很多東西肆意地踩在腳下,弄成負麵的東西,但同樣,也可以保護一些應該保護的人和事。所以這個上麵,實在是一柄雙刃劍。

也不知道上麵這一回為什麽對趙北鳴格外重視,但很顯然,多虧了上麵,趙北鳴才得到了最好的醫療服務,也有了讓黑社會不能滲透進來的安全環境。

在過去的十天裏,趙北鳴一直在持續不斷地著燒。子彈雖然直接穿透了他的右胸,沒有留在身體裏麵,但把肺部打穿了,肋骨也斷了一根,引了急性肺炎等一係列病症。而趙北鳴由於使用了“自殺狀態”,十日內身體弱於常人,因此所受的折磨也就更為厲害。好在有了醫生們精心的治療和護理,這要命的十天,總算有驚無險地度了過來。

趙北鳴徹底清醒時,體質也恢複了一些。現自己還活著,他不由得欣慰了好一陣,然後趕緊啟動了囂張係統,毫不猶豫地點下了“恢複”功能。

又是一陣難忍的麻癢感覺傳來,肋骨處還稍好一點,而肺部的那種麻癢感覺,就象身體裏打翻了一個螞蟻窩和馬蜂窩,讓他不停地抽搐起來,甚至恨不得割斷自己的咽喉,好早一些終結這種痛苦。

但治療的效果也是十分驚人的,三分鍾之後,趙北鳴滿身虛汗地清醒過來時,就感覺到自己好多了。連續用了三天恢複功能之後,醫生就驚奇地現,他右肺部那個巨大的洞,已經奇跡般地初步愈合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醫生們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討論這個奇怪的病例。而此時,趙北鳴卻百無聊賴地躺在病**,總覺得手指間缺少了什麽東西,想了很久之後,他才明白,是自己的煙癮犯了。在醫院裏躺了這麽久,血液內的尼古丁含量前所未有的稀少,讓他覺得身體都好象不是自己的了。

所以包智勇一進病房,趙北鳴就趕緊伸出了兩根手指,作了一個手勢。

包智勇心領神會,嚴肅地對女護士說道:“護士小姐,我想和病人單獨談談,可以嗎?”

女護士看了包智勇一眼,對這個長著一副娃娃臉的小胖子,明顯第一印象就不怎麽樣,於是冷冷地說道:“你是誰,想幹什麽,憑什麽要我離開病房?”

“我姓包,包公的包,叫智勇,智勇雙全的智勇,是北區法院的法官。”包智勇馬上換了一副嘴臉,掏出證件給護士看了看,訕笑著說了一通要了解案情之類的屁話,賠了不少小心,好不容易才把護士給哄了出去。

包智勇作了個V型勝利手勢,從手提包裏摸出一包“精白沙”,點上一根,剛想遞給趙北鳴,忽然一個黑色物體飛來,打在他的手上,把煙給砸落在地上。

“菜包,你好大的狗膽!這家夥肺都穿了,你還讓他抽煙,想害死他嗎?”陳佳寧一邊責罵,一邊脫下另一隻高跟涼鞋,對準包智勇的腦袋瞄了一瞄。

包智勇額頭上一下就冒出了汗珠,連連擺手,說道:“老三,別這樣,我不知道他肺穿孔的事,下不為例,絕對下不為例!”

陳佳寧冷著臉,慢悠悠地穿好了那隻鞋子,喝道:“還不給老娘把鞋子撿過來?”

包智勇麻利地撿起了地上的那隻高跟鞋,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雙手遞給陳佳寧。陳佳寧卻板著俏臉說道:“給老娘穿上。”

包智勇臉色尷尬地僵在了原地,把跟在陳佳寧後麵的男醫生看得大跌眼鏡。

趙北鳴看得好笑,於是趕緊“哎喲”了一聲。

這一聲果然解了包智勇的圍,陳佳寧一把奪過鞋子穿好,“蹬蹬蹬”地快步走到床前,皺眉說道:“怎麽了,還痛嗎?”

趙北鳴撫了撫胸,哼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看你們倆打情罵俏,我心痛。”

陳佳寧噗哧一笑,罵道:“趙北鳴,你都半條命了,還敢開我的玩笑,我看你是又皮癢了吧?”

“你們……”跟進病房的男醫生終於開了口。

“哦,是這樣的,我們既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也是好朋友。”陳佳寧眨了眨那雙微微上翹的鳳眼,嫵媚一笑,對那男醫生說,“唐醫生,可以單獨給我們一點時間嗎?”

“哦,那好吧,注意一下,病人剛好轉,不能說太多話。”即使是武警醫院的男醫生,見了美女,也立即敗退了下來。

“一笑傾人腰,二笑傾錢包啊。”包智勇猥瑣地感歎道。

陳佳寧轉過臉來,沒理會包智勇的打趣,卻嗔怒地對趙北鳴說道:“跟你做朋友,就沒幾天消停的,不是住院就是搶救。靠,將來哪個女孩子看上了你,遲早會被你禍害成寡婦!”

趙北鳴淡淡一笑,情緒低落地說道:“是啊,所以現在我隻想找個有錢的富婆包養我,要不然,做個兼職的公關先生也好啊。”

包智勇和陳佳寧聽後相視一笑,包智勇說道:“我抽你丫的,你這個理想已經很多年了,就沒見你實踐過,現在都隻剩半條命了,還來扯什麽淡?”

趙北鳴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這次是真的,你們若是有門路,就幫我聯係一下。這回我鐵了心,要去做鴨子,隻要能盡快弄到錢就行。”

陳佳寧皺了皺眉,說道:“我們好歹是三劍客,你真打算給折騰成三賤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