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鳴端起一杯啤酒,輕啜一口,扭頭看了看窗外隱隱了揉眼睛,微微一笑。

他知道現在窗外必然有十個以上的狙擊手,正試圖找出他的位置,然後將他一舉擊斃。

幸好這個會議室有足夠厚重的窗簾,將窗簾拉上,在這密密麻麻的一百多個人頭中,誰也不能判斷出自己的位置來。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躲在了兩扇大窗戶之間的牆壁處,因為害怕警方會請來有透視功能的異能者,判斷出自己的位置。

趙北鳴足足將這批煤老板困在了會議室三天,才確認已有三千一百六十萬元錢打至了海外華夏教育基金會的賬號上。

原本他是想將一個個地綁架煤老板,逼他們把錢打到何笑開好的賬號上,再轉存至“獨角獸”慈善基金會。但由於他采取了這種闖進會場,公開挾持一百多號煤老板的大膽方式,再這麽轉錢,這個基金會勢必會受到警方的清查,這錢就是轉進去了,也要吐出來。於是,他讓何笑通過美國的朋友,緊急聯係了這家海外華夏教育基金會。

海外華夏教育基金會設在美國,是有十多年曆史的一個非盈利性民間組織,有一些政治背景,其唯一使命是幫助華夏國貧困地區的教育事業。僅從1993年到2oo5年間,就資助了一萬多名華夏國的學生。

最關鍵的是,這筆巨款一旦去了美國,到了有些政治背景的基金會賬號上,華夏國的警方是追不回來的,對方根本不會把錢退回來。而根據私下的約定,海外華夏教育基金會在事後會將其中的百分之五十的款項,直接轉入“獨角獸”慈善基金會,作為對江南省文平市的永寧縣、長寧縣受辱的一百多名女學生的資助,以鼓勵她們繼續鼓起學習和生活的勇氣。這樣一來,一半的錢會繼續由海外華夏教育基金會用於資助國內貧困學生,而另一半錢則可以由趙北鳴自由支配。

由於華夏國實施外匯管製,過一定數量的錢匯去國外,要到有關部門辦理手續,所以永寧縣這麽多資金先後要匯往美國,立即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警方一查,就知道正在開會的煤老板出了問題,當即派特警隊包圍了會場,並隔門喊話,試圖和綁架者談判。

趙北鳴隔著門宣布了自己執能者的身份,以及為什麽要綁架這些煤老板的原因,讓警方不要試圖衝進來救人,因為他手裏有炸彈,大不了是個同歸於盡。

這個消息讓警方大吃一驚,知道不好惹,趕緊一層層地匯報上去。但與此同時,他們也不敢阻攔煤老板的家屬匯款到國外,以免趙北鳴生氣殺人質。

趙北鳴也不太清楚往國外匯款的規定,眼看時間一拖就是三天,心裏也暗暗叫苦。

而此刻。當得知最後一筆錢已經到位。他終於放下心來。現在地關鍵是如何脫身。

如果外麵沒有異能者。那麽很簡單。用度異能逃跑。或者用槍綁架一名人質撤走。都是沒多大問題地。但自己這番動靜鬧得太大。恐怕國安部地異能高手都趕過來圍剿自己了。自己看來是插翅難飛了。

不過趙北鳴似乎並不著急。他對自己地脫身很有把握。正所謂山人自有妙計。

也正因為如此。他用了一個煤老板地電話。了個短信。讓沐楓先行離開了會場附近。

為了防止異能者闖進來破壞自己地計劃。趙北鳴將門反鎖死。並用會議桌地一角頂住。讓外麵地人無法打開。這張異常寬大地會議桌重達數百公斤。是用螺絲拚湊起來地。而趙北鳴用力量異能隨便一推。便將桌子移到了門邊。令煤老板們咋舌不已。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外麵地人送食物。是通過用繩子把籃筐裏裝著地食物和水送到窗前。再由幾個煤老板去搬運下來。至於煤老板們上衛生間。也不是問題。會議室有一個衛生間。輪流上。勉強還是可以解決地。而電也沒有斷。空調還在開著。還有幾扇排風扇在不停地運轉著。於是吃喝拉撒睡和氧氣問題都能解決。雖然有煤老板在這三天裏相繼生病了。但並沒有生命危險。而一些煤老板還是假裝生病。試圖蒙混過關逃出去。也一一被趙北鳴用讀心術識破了

總之,趙北鳴在錢到賬之前,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

但苦惱的是,這三天三夜裏,他幾乎不敢合眼,否則自己在睡眠之中,被煤老板和特警們****,後果可能很嚴重。

以一對百,確實很累,但也很刺激。

這三天裏,趙北鳴連打盹都不敢打,此時倦意已經很嚴重了。好在有了異能之後,趙北鳴的身體結構也得到了改善,雖然是三天三夜沒怎麽睡覺,也還勉強撐得下來。而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腦子一直保持著一些興奮。

會議室角落裏有一台可以上網的電腦,為了不讓自己打瞌睡,趙北鳴這幾天在最困的時候,偶爾也會去上一下網,看

冤貼中的回貼,讓自己恢複憤恨情緒,趕走睡意。

而當他偶爾看到一條消息時,頓時睡意全無,沉浸在幸福的感覺中,簡直高興得要跳了起來。

那條消息是在張若敏的Qo

“喜羊羊,美羊羊喊你回家吃飯!”

在這句話後,還附上了一個電話號碼。

趙北鳴點燃一根煙,心裏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覺湧上來,讓他很想大吼大叫一番。

雖然他以前在張若敏Qo示刪除掉了,但趙北鳴記得很清楚,自己把灰太狼比喻成黑社會,把喜羊羊比喻成自己,把溫憶雪比喻成懶羊羊,把張若敏比喻成美羊羊,從而把自己因為父母被綁架、受人要挾而結婚的遭遇暗示性地說了出來。

而現在,張若敏的這句話,等於就是原諒了自己和溫憶雪的過往,同意自己回到她身旁,而且還留下了電話號碼,顯然是希望自己與她電話聯係,這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他不知道張若敏的態度為什麽會轉變過來,他隻知道,應該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雖然很想知道原因,卻不敢回任何消息,而是很快地把頁麵關掉了,在隨後的幾天裏,也再沒有打開過這個Qo電腦會受到警方監控,雖然警方不會去動張若敏,但萬一有人把這消息泄露出去,讓黑社會和殺手集團知道了,那就是一個大麻煩。

同樣的,他也不敢打電話給張若敏,怕被監控。但他決心了結這件事後,就去英國找張若敏。

這個好消息,讓趙北鳴這兩天經常麵帶笑容。過往和張若敏相聚的點點滴滴,又一齊湧上心頭,讓他時常沉浸在回憶裏。

在執能者這條漫長而孤獨的路上,糯米終於肯和他在一起了,從這一刻起,他不再孤獨!

隻是,與好消息相伴而來的,往往是壞消息。

“冬、冬”。

就在趙北鳴準備釋放人質,同時趁亂逃離現場時,鐵門忽然被敲響了,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趙北鳴,是我,狗頭鍘,讓我進來。”

肖夢雷?他不是被國安部隔離審查了嗎,現在他來幹什麽?趙北鳴心中一凜。

“你來幹什麽?”趙北鳴皺了皺眉頭,喝道。

“我來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有個姓王的女人現在正在醫院裏搶救,是死是活,很難預料啊。”肖夢雷歎了口氣。

“畜生,你們敢動她試試!”趙北鳴霍然站起身來。

國安部竟然拿他的母親來威脅他,這是趙北鳴沒有想到的。

“你把他們逼急了,他們什麽都做得出來。”

“你們還是……還是國家工作人員嗎?”

“你先讓我進來,好嗎?我不會帶任何人進來的。”肖夢雷說道。

趙北鳴撥出槍來,單手一推會議桌,把沉重的桌子推開,然後閃到牆邊,用槍逼著一個煤老板去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肖夢雷閃了進來,然後把門給反鎖起來。

趙北鳴現,幾個月沒見到肖夢雷,他明顯地瘦了很多,隻是那雙鯊魚似的眼睛,仍然是冷冰冰的,似乎不帶任何感情。

肖夢雷環顧了一下屋裏的情況,見大家都在盯著他看,翻了翻白眼,說道:“好熱鬧!”

趙北鳴重新把桌子移到門邊,堵住了鐵門,然後揮了揮槍,對那些煤老板喝道:“一會就放你們走!現在,我和這個兄弟有點話要說,誰也不許亂動亂說話,否則別怪我子彈沒長眼睛!”

煤老板們紛紛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這三天,他們隨時處於死亡的威脅中,已經疲憊得不行了。

“跟我來。”趙北鳴沉著臉走到了衛生間裏。

“你這回事情鬧大了,國家不能不出手了,現在外麵有幾十個異能高手都在等著圍殺你。”肖夢雷關上門後,低聲說道。

“那是小菜一碟,圍殺我,那也是正當的搏殺,在遊戲規則之內。”趙北鳴一把揪住肖夢雷的衣領,冷冷說道,“可你剛才說,你們要拿我母親的生命來要挾我?信不信我燒了你們國安部?”

“不是我們,是他們,現在,我也隻是他們手裏的棋子。”肖夢雷無奈地說道,“本來我已經被他們隔離審查了,現在他們又重新啟用我,想讓我來和你談判。”

“什麽談判條件?”趙北鳴眯了眯眼睛。

“你應該想得到的,投案自。”肖夢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