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本來怒氣衝衝,擺出一付要拚個魚死網破的架勢,但被趙北鳴攔住後,就頓時泄了氣,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警官先生,他們仗著有權有勢,竟然這樣欺負我,你要為我作主啊。”

“他們?還有誰……欺負了你?”趙北鳴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正拿著個手機打電話的嚴宏宇。

“就是他!但這些人也不是什麽好人。剛才我被他強行抱進來時,他們都在起哄叫好!”女孩先是指著地上的胖子,然後又指著嚴宏宇和黃毛青年,忿忿地說著。

“你真是瘋狗亂咬人!”黃毛青年怒氣衝衝地罵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麽貨色啊,你一個出來賣的女人,裝什麽純潔?”

“你們不要插話,別想把水攪渾!”趙北鳴抬手攔住了黃毛青年的話頭,轉頭問那女孩,“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會到這裏來?還有,你把事情經過講一下。”

“我叫馬雲楚,朋友們都叫我楚楚。我是k市L藝術學院的大二學生,也是這裏的……公主。”女孩說到這裏,見趙北鳴皺了皺眉頭,趕緊說道,“你別誤會,我就隻是當公主,和那些陪酒的女孩們不一樣,我隻負責包廂的點歌和記帳、清潔服務,我不陪酒陪睡,我不是出來賣的。我是因為家裏在農村,付不起學費,才來這裏打工的,因為這裏工資高……如果你不信,可以問外麵的那些小姐們。”

楚楚長著一副瓜子臉,相貌清純秀麗,此刻一雙眼裏含著淚水,更顯得楚楚可憐。她從隔間裏走出去,準備叫姐妹們進來作證,卻見包廂裏空空如也。估計是那些小姐們見了警察,怕給自己惹事,早就趁機溜走了。

趙北鳴看著垂頭喪氣走回來的楚楚,心裏雖然有點懷疑她家境是不是真的很困難,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你盡管說,不要怕羞,在酒店裏打工的學生很多,做公主也沒什麽奇怪的。”

楚楚指著坐在地上的中年胖子,氣憤地說道:“今晚我替他們開酒時,這死胖子喝醉了,就來摸……就來非禮我。我氣不過,抓了個煙灰缸砸他,沒砸中他,他就變本加厲,把我一把抱起,進了這隔間,然後……然後就把我壓在**,後來的事,你都看見了……”

“你胡說,明明是你勾引我,說兩百塊錢讓我打一炮的!”胖子見楚楚指著他,就叫囂起來。

“兩百塊?呸,你瞎編!”楚楚憤怒地撈起裙子給趙北鳴看,“警官先生,我還是個處女,你看,這裏還有血。難道有隻要兩百塊,就把一個大學生**權賣掉的事情嗎?”

趙北鳴看了看裙子上染著的血跡,點了點頭,對著胖子冷笑道:“胖子,你這可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是她同意的,她會叫救命嗎?”

“就她那姿色,兩百塊買**,算便宜她了。”胖子捂著左眼,想了一想,就辯解道,“何況她也沒告訴我她是處女,說不定是她失戀了,或是受了什麽刺激,才來作踐自己,同意二百塊一次的。還有,是我讓她喊救命的,因為我幹這種事時喜歡這種調調,可以增加快感。她是被你撞見了,怕背個**的罪名,才反咬一口的。你不信的話,就問嚴公子他們,看是不是這樣?”

嚴宏宇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連聲附和起來

“是啊,就是這樣,老董是被冤枉的。”

“***,這小姐太狡猾了,象條瘋狗一樣的,胡亂咬人!”

“這就是個該吃槍子的刁民!”

“編,你們盡管編,一會去了局裏,我看你們怎麽編?你們給我記住,作偽證是違法犯罪行為,要負法律責任的!”趙北鳴眼見他們抱團取暖,自然不信這些鬼話。他冷笑一聲,習慣性地在腰上摸了一把,然後苦笑了起來。

他現在不是辦案民警,身上沒有手銬,隻好抓起沙**的一條褲子,扯下一根皮帶,然後走到胖子身旁,先丟過一條短褲讓他穿上,接著把他的兩條手臂反擰過來,用皮帶捆上,打了個死結。

董胖子是個保養得挺好的中年人,細皮嫩肉的,被趙北鳴這麽一弄,他隻覺得胳膊被反擰得骨頭都要錯位了,痛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他沒吃過這樣的苦頭,不禁又怕又恨地說道:“好,你吃了豹子膽,竟敢不把嚴書記放在眼裏!你等著,等嚴書記來了,我看你怎麽收場?”

“我等著呢。”趙北鳴臉上浮出不屑的冷笑,“嚴書記又怎麽樣?別說你隻是嚴書記的朋友,就算你是市長,是皇帝老子,也不能**婦女,**法律!這是個法治社會,不是黑社會,還反了你了!”

正在這時,黃藝終於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他看到嚴宏宇在場,趕緊點頭打了個招呼,再看到被反捆著的胖子,臉上神情就變了,趕緊向嚴宏宇和其他人了解情況。那幾個男子大約都認識黃藝,知道他是區政法委的辦公室主任,膽子頓時壯了許多,都七嘴八舌地告起趙北鳴的狀來,說他野蠻執法,誣陷好人,下死手毆打群眾,是非不分,執法不公……

趙北鳴也不分辯,隻是冷笑不語。而黃藝的臉色就變幻不停,也不回答,就趕緊掏出手機,準備向姚書記匯報。

黃藝的電話還沒撥通,姚書記和朱局長就以賽過11o出警的度,及時趕到了現場。想來是嚴宏宇通知了嚴書記,然後嚴書記又趕緊找了姚書記和朱局長出麵。好在兩位領導就在樓下用餐,坐個電梯就上來了,倒也著實體現了一回工作效率。

嚴宏宇看見了姚書記和朱局長,就象見到了救星,趕緊拉著他們嘀咕了好一陣。姚書記邊聽邊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被捆著的董胖子,臉色就更難看了,趕緊詢問了幾句,就揮手叫趙北鳴給董胖子鬆綁。

趙北鳴無奈地走了過去,準備解開皮帶。董胖子卻象打了雞血一樣的,一下子來了勁,騰地跳了開去,叫道:“我不要他鬆綁,我要嚴書記親自來給我鬆綁,我要讓他看看,人民警察是怎麽毆打群眾,怎麽粗暴辦案的。”

嚴宏宇也插話道:“嘿嘿,這就是人民警察愛人民,這就是你們警察口口聲聲說的執法為民!兩位領導,今天要不是我們拚命攔住,董哥非被這警察當場打死不可!你們看他使的是什麽野路子?扯頭,踢下身,招招往死裏整,還和這個雞勾結起來陷害老董,說他是搞**!嘿,這種人也配當警察嗎?比黑社會還歹毒!”

朱局長聽了這些話,就拉下臉來,喝道:“趙北鳴,你怎麽回事?你一個法製科的,既不在刑警隊,也不在治安隊,你來管什麽掃黃打非?“

趙北鳴聽了這話,不怒反笑,說道:“朱局,我是聽到這個女孩呼救,才闖進來救人的。咱們當警察的,什麽法製科、政保科之類的,那隻是對內的分工,對於群眾來說,我們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警察!是罪惡的克星!見了違法犯罪的事,是個當警察的,就得管!再說了,這是掃黃打非的事嗎?這不是**,而是**,是犯罪!”

朱局長掀了掀眉毛,怒道:“你還有理了?就算老董有犯罪嫌疑,你也得文明執法吧?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一出手就往死裏弄,還縱容這個小姐把老董打成這樣子,你真是死性不改!你看看你自己,把這麽簡單的事搞得這麽大,你怎麽收場?”

朱局長難道也認識這個董胖子,這個老董,到底是什麽人,竟有這麽大的能量,讓這麽多高官來幫他說話?趙北鳴眼睛微微一眯,陷入了困惑和憤怒之中。

朱局長看著趙北鳴微微眯起的眼睛,就知道麻煩大了。

這小子,又開始犯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