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麽?”趙北鳴笑道,“看你這麽臭屁的樣子,華夏第三難道很了不起嗎?”

何笑臉色一凝,認真地說道:“除非你能把嚴付軍、朱子迅和三爺都幹掉,再把那個縱火的凶犯給我揪出來宰了,我就認你做大哥。我今年28歲,比你大好幾歲,但你若能做到這件事,我就心甘情願地做你的小弟。你讓我上刀山,我立馬就爬,你讓我下火海,我立馬就跳!”

趙北鳴搖搖頭,歎道:“那個三爺恐怕都出國了,上哪去找他?找不到他,又上哪去找那個縱火犯?嚴書記是副廳級幹部,朱子迅是公安局長,在k市一手遮天,關係網盤根錯結,這事很難辦啊。”

“我隻能求助於你!玩電腦,你不如我,玩殺戮,我不如你。”何笑被趙北鳴的話吊起了胃口,懇切地對他說道,“我知道這很難,但俗話說得好,有誌,事競成,隻要我們同心協力去幹,就一定能創造一個奇跡。”

“好吧,我答應你。”趙北鳴笑道,“現在,你這個華夏第三,就算是我趙北鳴的半個小弟了。”

“什麽?半個小弟,難道你已經得手了?”何笑大叫一聲,情不自禁地跳起身來,隨即腦袋撞上了車頂。這一下可撞得夠嗆,撞得他滿眼都是亂飛的星星。

何笑悶哼一聲,捧著頭揉了好一陣,才繼續驚喜地說道,“你快說啊!”

“嗯,嚴付軍和朱子迅,現在已經在喝孟婆湯了。”趙北鳴神秘地笑道。

“啊……啊……啊……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王八蛋,渣滓,雜碎,早該死了!爽啊,真***爽!”何笑猛地打開車門,一邊瘋狂地大叫著,一邊狠勁地踢著車輪胎,吵得趙北鳴趕緊捂住了耳朵。

何笑瘋了一陣,忽然安靜下來,直直地在馬路上跪了下去,合起手掌,遙拜了幾下,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說道:“爸,媽,孩兒……孩兒的朋友,為你們報了仇了……你們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幾輛汽車從何笑身邊掠過,司機見了這詭異的一幕,就象見了鬼似的,紛紛將油門踩到底,一溜煙地掠了過去。

“快進來吧,何笑!”趙北鳴無奈地叫道,“你再這麽折騰,精神病院的救護車就要來了。”

何笑一頭鑽進車裏,拍著方向盤狂笑了一陣,又忽然把頭埋在方向盤裏,嚎啕大哭了一回,然後取下眼鏡,抹了抹眼睛,一言不地動了車子。

“老大,咱們去哪?”何笑的心理調節能力很強,開了幾裏路後,就平靜了下來。

“別叫我老大,什麽小弟不小弟的,是我跟你開玩笑的。你比我大,我叫你何哥,你就叫我北鳴吧。”

“嗯,北鳴,去我那吧?”

“不急,先去沃爾瑪。”

“你真去買土特產?”

“土特產?你毛病啊!我都是k市人,還買什麽土特產?”

“靠,這就是我一直崇拜的偶像嗎?十句話裏,有九句半是假的。唉,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全毀了,英雄啊,又少了一個!”

“草,你去死……”

“不是嗎?我們說了這麽久的話,除了孟婆湯那一句,你自己想想,還有哪句是真的?”

“呃……這不是特殊情況嗎?不過,沃爾瑪的事,算半真半假吧,我是想去沃爾瑪套點現金出來。”

聽趙北鳴把意圖和打算詳細說了一下,何笑哈哈一笑,說道:“這件事,你我都不能去,不過,我餐館裏有個廚師正好要辭職,去深圳一個親戚開的飯館幫忙,我和他一起去,讓他出麵,我在外麵盯著他。事成之後,打他一點錢,讓他跑路。”

“這個廚師叫什麽,可靠嗎?”

“叫洛風,32歲,很可靠,嘴很緊的。再說了,當初是我收留了他,也算對他有恩吧,他臨走之前,幫我做點事,也算報恩了,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哈哈,好好好,這可幫了我的大忙!現在我也想下車,去踹幾腳你的破輪胎。”

“靠,你去死……這車再踹就散架了。”

“隻有十二萬?”趙北鳴接過一個塑料袋,看著裏麵一疊疊的百元大鈔,皺著眉頭說道,“這沃爾瑪負責辦卡的主管這麽黑,一下子就吞掉了兩萬?會不會……是你那個叫洛風的夥計做了手腳?

“不會的,洛風是農村出來的,很本份,膽子也很小。再說了,我一直就在附近盯著他的,他和主管說的那些話,我也聽到了。”何笑無奈地看著趙北鳴,說道,“你們當警察的,是不是疑心都特別重?”

“我是心痛啊!我費了這麽大的勁,才弄到這麽一點,轉眼兩萬塊就被黑吃黑了……”

“唉,沒辦法啊,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利益至上!開始洛風跟女主管說要把卡裏的錢兌換出來時,那女主管一口就回絕了,說不能兌換,隻能消費。後來洛風就按我的意思跟她談條件,說給她百分之十的回扣,也就是一萬四,她馬上就心動了,關上門開始討價還價,最後二萬成交。”

“那女主管沒懷疑吧?畢竟這批卡是今天才辦的,這麽快就來兌換,很反常。”

“有過懷疑,還查了辦卡資料。不過洛風打扮一下,還是挺象個當官的,特別是那個將軍肚。所以女主管大概以為洛風是個高官,這批卡是辦卡人送給他的,所以也沒問太多。當然,最主要還是那兩萬回扣起了作用,在暴利麵前,百分之九十的人會變成瞎子!”

“銀行卡呢,也都取出來了?密碼沒錯吧?”

“取了,三張卡都取了,一共取到二萬八千三百塊。我們去的時候,銀行下班了。我讓洛風戴了個太陽帽和墨鏡,低著頭去取錢的,攝像頭應該奈何不了他。反正他明天晚上就要坐火車去深圳了,就算警方查到銀行的錄像資料,也找不到他了。我幫你作了主,給了三千三給他,算是報酬,剩下的二萬五,都在袋子裏了。”

趙北鳴把那袋錢倒在何笑的**,攤開扒平,然後猛地跳上床去,四肢張成一個“大”字。他睡在錢堆上麵,幸福地哼哼道:“在我十六歲那年,我曾有過一個夢想,就是躺在錢堆上睡覺,現在這個理想終於實現了,哈哈,這種感覺真爽啊,很好很強大!”

“豬欄裏的理想!”這是何笑唯一的評價。

趙北鳴在錢堆上醉生夢死了五分鍾,就跳下床來,戀戀不舍地開始數錢。他數了五千塊揣進旅行袋裏,然後把剩下的錢分成兩份,說道:“何哥,你幫我做兩件事。我給你兩個地址,你幫我送五萬給馬雲楚的父母,就說是網友們同情楚楚的遭遇,給他們湊的錢;再送七萬到市第一醫院,送給一個叫李國泰的人,他有個九歲的兒子成了植物人,急需要這筆錢,至於來源嘛……你也說是網友們在網上看到他的遭遇後,同情他,給他捐的款。”

“好,這件事我和洛風一起去辦,還是讓他出麵。”何笑看向趙北鳴的眼光,頓時多了一絲欽佩,問道,“你倒也挺大方啊,自己就留五千塊。”

“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那麽多幹嘛?再說了,我現在身上也不能有錢,不然更遭人懷疑。”趙北鳴笑道,“你在沙加縣有熟人嗎?”

“大把的。我何笑是什麽人?華夏第三!桃李滿天下!”何笑拍著胸脯說道。

“那就再幫我幹件事吧,現在送我去沙加縣,然後給我找點住宿票、餐票、證人之類的證據,證明我下午三四點鍾就到了沙加縣,不在作案現場。”趙北鳴笑道,“反正你桃啊李啊的也多,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的。”

何笑翻了翻白眼,說道:“靠,自從下午認識你後,我就沒歇過氣,腿都跑細了,現在還要我跑長途,作偽證……QQ上還有幾個美女正等著我呢!”

“豬欄裏的理想!”趙北鳴以牙還牙,“下午是誰說要替我跑腿擦**的?”

何笑抓起桌上的車鑰匙,搖了搖頭,說道,“走吧,哎,你是老大……喂,你幹什麽,那是我的煙!”

趙北鳴把桌上的大半條藍芙蓉王塞進自己的旅行袋,笑道:“吸煙有害健康,我這是為你好。”

“靠,什麽破人啊?”

“隻要有煙抽,你叫我賤人都行!”

“唉,真不該認識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