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就這樣貼著臉頰削過,如同眼鏡蛇的毒牙,冰冷,妖豔,腐爛,那是死亡的氣息。

生死關頭,趙北鳴終於動了,就象傳說中說的那樣,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鄺孝勇隻覺眼前一花,趙北鳴的身影就象一陣風一樣飄忽起來,眼看已得手的一刀,竟然落空了。

然後鄺孝勇的襠部挨了近乎致命的一腳,還來不及呼痛和**雙腿,又是連續三腳落在同樣的地方。

這四腳,快得就象是電流,是在同一秒內生。如同被重錘連續擊中,一種無法忍受、無法形容的劇痛傳來,鄺孝勇悶哼一聲,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佛山無影腳?”鄺孝勇在昏迷過去的時候,腦海裏掠過這個奇怪的功夫名稱,那個傳說中黃飛鴻的必殺技。

鄺孝忠心中一寒,那個青年警察就象鬼魅一樣地飄了過來,自己的弟弟則正在象軟麻袋一樣地癱軟下去。

鄺孝忠恍恍惚惚地看見,有什麽東西撞擊了他弟弟的襠部,於是他本能地**雙腿,左手向襠部捂去,右手的菜刀則向那個鬼魅般的身影直劈而去。

力劈華山!這一劈,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和多年的功力。

眼看那個迎麵而來的身影就要撞到刀口上了,鄺孝忠心中一喜,接著又是一驚。因為那個身影在間不容的一瞬間,已經避開他的刀,然後閃電般地劈在他的頸部。

鄺孝忠多年習武,筋骨強壯,這一掌並未把他劈昏。但接下來的五六掌,全部劈在同一個地方,讓他的頭腦一陣眩暈,身不由已地軟倒在地。

趙北鳴對著鄺孝忠、鄺孝勇兩人的頭部狠踢了幾腳,確認他們已陷入深度昏迷後,把他們先後拖到廚房,然後從廚櫃下移出一個煤氣罐,把減壓閥擰下來,再擰開煤氣閥門,一股刺鼻的氣體伴隨著如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頓時狂湧而出。

趙北鳴屏住呼吸,迅走出廚房,把鋁合金推拉門關上,任由煤氣在廚房裏彌漫。

這個廚房比較大,所以用了一個推拉門隔擋,主要是為了在客廳和餐廳吹空調時不浪費冷氣,同時防止油煙味跑出去。而這一刻,這個推拉門成了一扇生與死的陰陽門。

推拉門並不是很嚴實,所以整個屋子裏都開始有一股煤氣味,雖然沒有廚房裏那麽濃密,但也令人頭暈。

趙北鳴彎下身子,從黑塑料袋拿出最後一件寶貝:消防防毒麵具。這是4o型的,可以讓他在4o分鍾內不受煤氣、毒煙、毒霧等的侵害。這一個防毒麵具,當初在朱子迅的別墅裏,趙北鳴就曾放在旅行袋裏帶進去過,並計劃製造一個朱子迅灌醉嚴付軍他們後、打開煤氣讓他們中毒而死的假象,但由於與嚴付軍等人生了槍戰,最後把這個計劃改變了。而現在,這個被冷落多時的防毒麵具終於派上了用場。

趙北鳴戴上防毒麵具,收拾了一下打鬥痕跡,然後靜靜地坐在餐廳裏,回想起剛才的情景,心裏也有些後怕。

鄺孝勇人如其名,果然悍勇無比,麵對真槍實彈竟敢反抗,這是出乎趙北鳴意料之外的。由於他們兩人是會武功的,並未打算開槍的趙北鳴,沒有把握能在拳腳上勝過他們,隻得在鄺孝勇撲向茶幾的那一瞬間,緊急啟用了“度”異能。趙北鳴也沒料到鄺孝勇的動作會這麽快,他剛剛選擇完畢,就看到刀鋒已貼近自己的鼻尖,幸好那時異能已開始揮作用,度得以快提升,這才躲過了生死之劫,但貼麵而過的冰冷刀鋒,也驚出了趙北鳴一身冷汗。

通過這件事,趙北鳴也現一個問題,當進入囂張係統中選擇異能時,自己的視線就仿佛是傳說中內功修煉中的內視一樣,視線全部集中在腦海裏浮現的菜單係統中,看不到外界的事物。隻有退出係統後,才能重新切換過來,而這一瞬間,是極其危險的。這一次是刀,度雖快,但也有限,而如果是肖夢雷手裏的飛刀或是子彈,恐怕就會一命嗚呼了。

要是有個類似於手機語音呼叫似的快捷方式就好了,在心中默念一聲“低調的囂張,度”,就能調出度異能……趙北鳴鬱悶地想著。

如果有朝一日,異能能升級到隨時可以使用,不需要臨時調取菜單時,這一弊端恐怕才會消失吧……

趙北鳴在餐廳守了好一陣,才把推拉門打開一條縫,鑽了進去,先把那兩把菜刀給放回廚房的刀架上。此時廚房裏的煤氣濃度已經非常高了,在這種環境下的人,生命流失的度是驚人的。趙北鳴先摸了摸他們的脈搏,現都已經停止了跳動。但趙北鳴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屏住呼吸,取下防毒麵具,快翻了翻鄺氏兄弟的眼睛,看了看他們的瞳孔,現都已經放大並且開始失去光澤,於是確認他們已經死亡。

趙北鳴重新戴上防毒麵具,把推拉門打開,把煤氣閥門擰上,然後把減壓閥重新給擰了上去,但沒有擰緊,這樣當警方來調查的時候,就會現原來是鄺氏兄弟的煤氣罐的減壓閥沒有擰緊,造成煤氣泄露,而酒醉後處於昏睡之中,沒有現異常,從而中毒死亡。

忙完煤氣罐的事,趙北鳴又把鄺氏兄弟給抱到餐桌前的椅上坐好,讓他們臉朝下趴在餐桌上,然後從冰箱裏拿了四瓶冰啤酒,打開蓋子,把啤酒倒進洗菜池,放水衝了一下,再把兩個空瓶和兩個小半瓶的啤酒瓶放在餐桌上,又從冰箱裏取出幾盤剩菜,把兩雙筷子在那兩雙冰冷的手裏留下指紋,然後放到菜碗上,最後把煤氣罐塞進整體廚櫃下麵,把煤氣閥門重新擰開,讓絲絲的煤氣再次噴湧而出……

一切布置就緒後,趙北鳴悄悄地離開了鄺家。

趙北鳴深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心情有些壓抑,也有些輕鬆,形成了一種奇怪的複雜情緒。

壓抑的是:雖然是為了正義而除惡,但作為一個警察,多年來的職業習慣,讓他內心深處本能地對這種謀殺有一些厭惡和抵製。同時,由於自己的執能身份一旦暴露,代價就是死,在快意恩仇、懲惡揚善的同時,熟知辦案程序、技巧的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幹著掩蓋作案痕跡的技術活,並經常為此焦慮和煩惱,這與自己的性格其實是格格不入的。他寧願象以前在渣滓街那樣,與黑社會來一場公開的血戰,也不願這樣小心翼翼地暗中行事。然而,為了讓自己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也為了讓自己能活得更久,他隻能這樣孤獨而謹慎地行走在黑暗中,如同見不得光的幽靈。

輕鬆的是:方文靜的仇終於報完了,而且三個元凶都是以意外事故的方式死亡的,現場也沒有什麽蛛絲馬跡留下來,這既不會使他自己暴露出來,同時也不會讓警方懷疑是方忠國和方培雇凶報複,那麽這一老一少被放出來的機率就會大很多。

獵豹警車飛快地離開了現場,向下一場戰鬥駛去。雖然被迫使用了異能,但隻是耽誤了一點時間,趙北鳴仍然有辦法讓自己的憤怒值達到頂點,然後重新提前使用另一次異能。

這一次的對手,是防範更為嚴密的副縣長呂鋒,幹掉他並不是太難,難的是不傷及無辜。作為一個前呼後擁、有權有勢的副縣長,身邊時刻有人,不是秘書,就是其他人,而自己的計劃到底能不能實現,這裏麵有實力,也有運氣……

但越有難度的事,趙北鳴就越興奮。

在午夜的寂靜街道,趙北鳴孤獨地打著方向盤,心中油然地生起一股自豪

黑暗中沒有正義的痕跡,而我已經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