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車內的幾名手下好奇的看了過來,就連坐在副駕駛的那個家夥都側著耳朵,此時廖鬱恒表情略顯嚴肅的說道:“就是因為查了檔案,我才會發現更不對勁的,按照那上麵的信息來看,這家夥根本就是個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平常人,你們覺得這有可能嗎?”

聽到師座的這句話,此時車內的這些人不禁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都是跟隨廖鬱恒多年的親信,自然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而要說剛才那個人是個普通人,可能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

從他們的角度來看,盡管剛才那個人自始至終,除了和師座說了幾句話,約定了明天商談的時間地點之外,可以說從頭至尾連個手指頭都沒有動過,但他們還是能夠從身邊這位看似隨和,但內心實則驕傲的師座身上,隱約感覺到他對此人的忌憚,這可是非常少見的事情,而能讓師座產生忌憚心理的人,又怎麽會是普通人呢?

好在過了一會,廖鬱恒也是笑了笑說道:“好了,你們也不要再胡亂猜測了,對於這個家夥,看來我們之前確實有些低估他了,而且很明顯我也上了那位胡老爺子的圈套,不過即然這家夥沒有當麵拒絕我,那就說明一切還有得談,雖然現在這樣有些被動,但回去之後我會立即和上麵聯係,大不了再加些籌碼便是”

而在說完這些之後,這位又笑了一下說道:“另外與此人雖是了了數語,但不難看出他是個絕頂聰明之人,而這個胡家人如此依仗謀略,現在還用在此人身上,說不定還會就此便宜了我們”

雖然不太懂廖鬱恒這幾句話的意思,但此時車內的人看到師座神色稍緩,不禁也是放鬆了許多,其中更有大膽的已經開始向師座身旁的那個男子拚命使著眼色,希望能夠免掉那份檢討書。

而在李然這邊,當他們來到酒店停好了車輛,聚在了一起之時,眾人也是紛紛慫恿著張得彪,想要他詢問一下剛才的事情,畢竟他們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而見此情形,李然也是不待他們詢問便笑了笑說道:“大家不要擔心,剛才那些隻不過是通過人約黃昏他們,知道了我們在第三世界的事情,想要過來合作的家夥而已,和人約黃昏也就是胡誌軍他們一樣,同樣也是軍方的人,隻是身份有些特殊罷了,以後我們說不定還要和他們合作呢,大家不要太過在意”

聽到李然這麽一說,眾人不禁噢了一聲,表情並沒有顯的太過驚訝,因為在場一眾隊友,包括趙煜誠等人,也都知道他們在第三世界跟人約黃昏他們保持交易的事情,而人約黃昏他們是軍方的人,這在他們之間也並不算是個秘密。

隻不過從剛才的情形來看,那些人顯然是另外一個軍方勢力而已,但隻要有利可圖,這對於他們來說似乎關係不大,隻要有李然這位在,他們相信就不會吃虧,並且與這些人合作,雖然有些地方要注意一些,但卻省去了跟其它勢力合作之間的勾心鬥角。

所以在這種考慮之下,他們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而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他們在看到迎麵而來的姚玲和牛豐等人後,也是立即走上前去打著招呼,投入到了歡笑之中。

對於眾人來說,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正式的聚會,再加上陶雪梅為此特意在這家酒店,訂的是間獨立可容下四五十人的超大包廂,所以眾人也是可以暢所欲言。

而作為此次聚會的主題,李然他們在落日山脈的情況,自然更是眾人話題詢問的重點,同時在姚玲和李娜等人的連番追問之下,眾人也是對那裏所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更加深入的了解。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酒過三巡之後,隨著場麵氣氛更加的熱鬧,在李娜和姚玲的慫恿之下,眾人先是從這裏殺向了KTV,而在淩晨出來之時,她們更是又吵鬧著,要去市內最頂級的一家酒吧見識一下,於是加上陶雪梅和牛豐他們,一行十輛車更是直接開到了位於市中心,一家源自愛丁堡的國際時尚酒吧,一直鬧騰到了淩晨三點多這才結束。

第二天中午,除了夏候賁和唐谘之外,李然叫上了周勳和吳彤彤兩人,悄悄來到了位於對麵趙煜誠小組所在的工作室,見到了早已等候在這裏的廖鬱恒等人。

“廖師長,昨夜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們當成壞人了,冒犯之處還請見諒”李然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說道:“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在第三世界混飯吃的,有時難免會得罪一些企業集團,所以神經難免會緊張了一些”

對此這位廖鬱恒也是起身,在與李然握了下手之後微笑著說道:“做人謹慎一點總是好事,不過以你身邊這兩位的身手,想來也沒人敢來惹事”

見到廖鬱恒的目光盯向夏候賁和唐谘,李然也是擺了擺手說道:“我這兩個朋友隻是粗通一些自保手段而已,在您麵前可不算什麽,我們還是直接進入主題吧,不知廖師長這次親自過來,是要我們怎麽樣配合呢?”

而就在廖鬱恒開口想要說話的時候,李然卻又是搶先一步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些醜話要說在前麵,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也願意為此盡上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但在這其中畢竟關係的不是我一個人,所以在接下來的會晤中,如果有些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見雙方協商還未開始,因為有胡老爺子的介入,這個李然便直接先發製人,此時這個廖鬱恒心中雖有些鬱悶,但表麵卻還是笑了笑說道:“看來你也是個爽快人,那一切就好辦了,現在都是什麽社會了,一切都講究自由民主,找上你們不為別的,就是看中彼此合作的可能性,你也別把我們當成什麽特殊群體,如果接下來真要確定合作的話,有什麽條件你們隻管提,我不能決定的事情還有上麵呢”

說到這裏,這位廖師長拿起桌上司靜褀送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看向李然道:“說句不中聽的話,即便最後談不成,我們這也算是相識了一場,我這人雖然虛長你幾歲,平生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愛好,但就是對第三世界比較感興趣,雖然天賦不及現在的那些小夥子,以後作為朋友聊聊天也是好的,而且聽胡師長說你可是個高手,我的那些兵說不定今後還需要您指教一下呢”

聽到這位廖師長看似客氣卻語帶警示的話,李然也是眼神一閃笑著說道:“廖師長真是太客氣,如果以您殺戮者的身手還算沒有天賦的話,那我們這些人就可以直接退出第三世界了,更何況我看您身邊這三位,除了這兩位應該是殺戮階外,這位恐怕業已突破到尋戮階了吧,如此實力又怎會需要我來指教呢,廖師長真是太客氣了”

如果隻是聽到李然的前半句話,廖鬱恒最多隻是心中有些不快自己的信息被胡師長透露給了別人,但是在聽完李然的後半句話,尤其是當他提及蔣參謀已經突破到尋戮者的時候,他卻是心中大驚,繼而就連臉色也是罕見的有些失神。

因為廖鬱恒心中非常清楚,與此人有合作關係的胡師長,可能會在不經意,故意把自己的信息泄露給此人,但自己手下的這些人,想來他應該不會無聊到對其全盤托出。

而最重要、也是最可怕的是,作為跟隨自己多年的蔣參謀,他進階到尋戮者就是前幾天的事情,到目前為止隻有廖廖數人暫時知曉,甚至連軍部那裏還沒有上報,胡家那些人更不可能知曉,而此人竟然隨口便如此準確的說出了他的等階稱謂,這實在讓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是在第三世界裏麵,此人能夠一眼看出蔣參謀的等階稱謂,或許可以說此人的等階足夠高,就比如他自己來說,蔣參謀進階到尋戮者之後,他第一時間雖然不能確定,但多少也就看出一絲端倪,此人如果能一眼認出,最多隻能說他比自己的眼光還要高出一籌。

然而這裏卻是現實世界,外麵明晃晃的太陽透過玻璃帷窗照進室內,證明自己的眼睛並沒有花,此時雖然依靠自己強大的精神力量,支持著他沒有做出太過激烈的反應,但廖鬱恒卻知道此刻自己的內心,卻是興起了軒然大波。

在經過短暫的寂靜之後,再次抬頭看向李然,廖鬱恒的眼中已是不見了之前那一絲隱約的優越感,因為他此刻心中非常清楚,如果此人剛才所說不是猜測的話,那眼前此人的可怕,或許遠遠超出了自己,甚至包括胡家那些人的想像。

可能是因為心中委實太過震驚,就在隨後李然起身請他們進會議室商談具體細節的時候,這位廖鬱恒甚至還微微楞了一下,直到他身後那名蔣姓中年男子提醒才反應過來。

但作為一師之長,廖鬱恒也是誠府極深之人,在還沒有確定是不是身邊那幾人透露消息之前,他也是向著李然微微一笑之後,隨口幾句便化解了其中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