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郎也大笑,說道:“有何難哉?三仙廟裏就有一幹佳麗留宿,等我召來。 ”

說罷,馬三郎啪啪啪地拍了三下巴掌。

西側的披廈裏,立刻傳來腳步聲,珠簾撩起,四個身披輕紗的美女魚貫而出。

我湊,原來真有美女藏在披廈裏!

張天賜心裏吃驚,臉上卻裝出賊兮兮的笑容,來打量這四個美女。這四個美女之中,有兩個便是白天看到的美女門神。

不過,在白天的時候,她們有些凶,有點英姿颯爽的氣質。但是這時候,她們盛裝而出,卻盡顯女兒家的嫵媚。能把山裏的姑娘調教成這樣,五通神也一定下了很多功夫啊!

四個美女在席前施禮,福了一福之後,立刻旋轉著散開,開始了歌舞表演。

奇怪的是,那兩個美女門神看見張天賜,竟然一點怒意都沒有,似乎完全忘記了白天的不快。

“蕊嫩花房無限好,東風一樣春工。百年歡笑酒尊同。笙吹雛鳳語,裙染石榴紅……且向五雲深處住,錦衾繡幌從容。如何即是出樊籠。蓬萊人少到,雲雨事難窮。”

更讓張天賜詫異的是,這些村姑的歌舞,沒有一點村姑的味道,卻是滿滿的古代青樓風格!

那歌詞,更全是挑逗之意,看起來文縐縐的,實際上,卻汙得不行。什麽蕊嫩花房無限好,笙吹雛鳳語,裙染石榴紅,指的就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全無遮掩。

蓬萊人少到,雲雨事難窮,更是邪惡無比——這三仙廟就是小蓬萊,平常人到不了這裏,於是,五通神就可以放心地和這些美女們“雲雨事難窮”了。

五通之**,由此可見一斑。

一曲終了,四個美女退在一邊。

魏老大舉杯,問張天賜:“剛才的歌舞,道友覺得如何?”

“好,好啊,好一個蓬萊人少到,雲雨事難窮,哈哈!”張天賜放肆地欣賞著眼前的美女,一口幹了杯中酒,說道:“她們都是附近的村女吧?三位尊神費心地調教她們,讓她們才藝精湛歌舞精妙,了不起啊。”

魏老大一笑,說道:“人生幾何?對酒當歌!及時行樂,才不辜負這大好人生啊。也不瞞道友,這些美女,都是被我們兄弟征服的。道友青春年少,麈尾整齊,但是不知道麈柄上的功夫如何?”

張天賜哈哈大笑,說道:“也曾研究過《抱樸子》!”

——魏老大的話,一般人聽不懂,但是張天賜聽得懂,所以才做出如是回答。

魏老大說的麈尾,指的是道士用的拂塵,麈柄,也就是拂塵的手柄了,是一根棍子。古代佛道相爭之時,和尚們取笑落魄的道士,一見麵就是這句話:“哎,你的拂塵漂亮,不知道拂塵柄是否結實啊?”故而,麈柄又被指做男人兩腿間的蠢物。問你麈柄怎麽樣,就是問你的某些功能強大不強大。在明清小說裏,可以經常看到麈尾二字,指的就是那個東西。

張天賜說,我研究過《抱樸子》,你覺得我功夫怎麽樣?《抱樸子》是一本書,是閣皂山老祖師爺葛仙翁的著作,這本書裏,有大量的男女雙合氣之術,叫人陰陽雙修,後來被其他門派攻擊,說這不叫《抱樸子》,應該叫《抱妻子》。

閣皂山的徒弟,出來都是一對一對的,比如徐森胡珂,就是一對恩愛夫妻。這種恩愛,恐怕也和《抱樸子》有些關係。一邊研讀抱樸子,一邊演練,能不恩愛嗎?

魏老大聞言,更是喜形於色,指著四個美女,問道:“果然同道中人啊,哈哈……道友看上了哪一個,盡管說,我讓她好好伺候你!”

張天賜的眼神掃過一圈,問道:“我隻能選一個嗎?”

魏老大一愣,隨後手指張天賜大笑,道:“道友好大的胃口,難道,要把這四美一起攬入懷中?”

“看來魏大哥是舍不得了,哈哈……”張天賜也大笑,說道:“我先看看再說吧,到時候,再挑選一個。”

魏老大點點頭,一揮手,示意美女們繼續歌舞。

美女們扭動起來,眼神飛飛地看著張天賜,極盡挑逗之能。

張天賜卻低頭吃菜,夾起一塊燒雞,撕碎了,喂給素素。

素素大約是嫌棄五通神的猥瑣肮髒,所以拒絕他們的食物,閉著嘴巴微微搖頭。雖然素素失去了人形,但是素心不改。就算五通神是正經人,素素也不會當著他們的麵吃東西。

張天賜隻得作罷,把燒雞丟給了火狐狸。

馬三郎看看素素,又看看火狐狸,問道:“道友,你帶著兩隻狐狸,是不是想讓她們修成人形,以後日夜相伴?”

張天賜心裏咯噔一下,點頭說道:“我是有這個意思,不知道馬三哥可有什麽建議?人生苦短,我擔心我這一輩子,看不到她們修煉成人的那一天了。”

五通也是精怪修煉而來的,說不定他們有快捷的方法呢?所以,張天賜不恥下問。

馬老三打量著素素和火狐狸,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但是需要機會,這個機會,卻很難找。”

“需要什麽樣的機會,還請馬三哥指點。”張天賜急忙問道。

馬老三喝了一杯酒,說道:“道友可曾聽說過十妖局?如果有緣進入十妖局中,一切精怪,都可以立地成佛,頃刻間獲得人形。但是這個十妖局,很難撞見啊!”

“十妖局?恕我孤陋寡聞,不知就裏。各位尊神,可以給小弟仔細說說嗎?”張天賜沉吟著問道。

魏老大大笑,說道:“這又不是什麽秘聞,怎麽道友就不知道了?是不是心思都用在抱樸子上麵,專修麈柄啊?”

“哈哈哈……”馬老三和牛五郎一起拍著桌子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正在歌舞的四個美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連舞步都亂了。

張天賜訕訕一笑,拱手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小弟的確淺薄,有眼如盲,有耳如聾,沒有聽說過十妖局,還請幾位尊神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