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似乎擁有著許多故事的廣場,也是這座城市裏唯一的歐式建築群所在地。古老的青灰岩石在曆史的洪流中堆積累砌成了一座座中古氣十足的歐式建築,也給予了這個城市一種別樣的異國情調。冰冷迷蒙的空氣在環形的花崗岩廣場上鋪散著潮濕的痕跡,仿若凝結的青銅鑄像在青白月光的映照下顯出淡的近乎透明的碧光。籠霧的廣場月夜散發著靜謐的氣息,月光透過薄霧折射在空氣中,顯示出某種清麗絕然的層次。驀的,彌漫著青白月光的薄霧中響起了仿佛來自遙遠彼方的悠揚音符,沁人心脾、攝人魂魄。迷蒙中,淺淡的光輝緩緩灑落,雖不璀璨卻綺麗如天際長虹。清冽月光下的青銅鑄像如同寒夜中圓潤無瑕的冷翡翠,覆著通體的細密水珠在青白的寒光中綻放著點點耀眼星芒。悠揚的音符依舊徜徉如雁,交織纏綿在淡薄的霧嵐月煙中,形成一篇唯美的夜吟長詩。

直到談生意的時候,馬恩琪還是維持著一副朦朧的表情,雙目渙散。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產生這種狀況的原因究竟是什麽,無論怎麽努力,心髒和精神就是不停使喚的四散遊走,無法集中。想到兩天前在家中長沙發上發生的事,她就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馬、心律不齊,包括體溫在內的所有身體機能都會出現嚴重的行為性功能障礙。她實在是無奈又無語……冷靜下來,集中精神。她在心中第n次嚴厲的警告自己,可一看到客戶坐著的那張沙發,她的思緒就無法抑製的信馬由韁起來。欲哭無淚,馬恩琪輕輕的歎了口氣。職業微笑浮上白皙卻略顯瘦削的雙頰,她第n次問出了令客戶頭大的腦殘問題:“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麽?”

“馬小姐,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不舒服嗎?……”怎麽心不在焉的。後半句話被老實的客戶抵在喉頭,愣是沒敢說出來,因為他從眾多的“受害者”口中深知,眼前的這位馬天師是不好惹的,萬一哪天她搞個什麽陣法折騰自己可就大大的劃不來了。

“沒事,是你多心了。”依然是美麗而無害的職業微笑,馬恩琪笑得輕鬆,對方卻快要忌憚的心肌梗塞了。“我們繼續你剛才說的事好了。”

“好的……”我已經說了不下三十遍了……老實的客戶在心中無奈又可憐的呐喊道。

三十分鍾後。

“你說的那件事我會去看看的,不過,費用……”馬恩琪的聲音顯得有些慵懶,又意有所指。

“事情查清後我們會把錢打到你賬上的,這個馬小姐不必擔心。”來人迅速的按著馬恩琪的思路說了下去,似乎在顧忌著什麽。

“成交。”

門在女子身後閉合,長吐了一口氣。馬恩琪摸了摸自己額頭靠在門上,望著米色的天花板,兩天前的記憶又如潮水般狂湧了上來。心跳再次變得不正常,體溫也失去了控製。我,怎麽了……

從那天以後,司徒海的心緒也一直無法平複。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多的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整個身體像要凝滯的膠體般糾結渾濁。躺在**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腦中仿佛如斯一樣的空白卻又好像充斥著許多糾纏的雜亂。胸口在緩緩的起伏,許多片段在眼前恍惚。大腦好像不會轉動了,思維好像暫時間歇了。鬱結於胸中難言的情緒到底是什麽,我,怎麽了……

送走客戶還沒有十分鍾,門鈴又響了起來,讓靠在門上意欲撫順心緒的馬恩琪差點亂了手腳。

“什麽啊?怎麽又回來……”抱怨的嘟囔聲在司徒海出現在視線內的一瞬戛然而止,馬恩琪的瞳孔因驚訝而急劇收縮成了一道交織著複雜的細線。

不等馬恩琪多說半個字,司徒海便一把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反手關上了身後的門。雙唇霸道的在她的唇上肆虐著,沒有任何言語。輕微的疼痛感刺激著馬恩琪的思維,卻稍縱即逝。思考的力氣再度喪失在他激烈的吻下,她把自己毫無保留的淪陷其中。喘息聲、糾纏聲狠狠撞擊耳膜,舌頭纏綿間四目**。驀的,司徒海環於她腰間的手猛然放開,空氣中彌漫著兩人的劇烈的心跳和絲縷的尷尬。

“對不起,我……”司徒海沒有直視馬恩琪的眼神,她能看到他的胸口仍在微微起伏。

“沒關係的,那個……”馬恩琪的雙頰泛著輕微的紅暈,更增幾分冷豔的嫵媚。心中突然有種泄氣的挫敗感,無所適從。略微尷尬的轉動著星眸般的眼珠,馬恩琪實在想不出接下來要怎麽開口。“你,嗯……”來找我有事嗎?後半句話硬生生的噎在喉管,她怎麽也問不出這種明顯腦殘的問題。

“我,其實沒什麽事……”司徒海說著就要離開,臉上那尷尬的表情弄得馬恩琪哭笑不得。這,這個男人腦袋壞了啊!明明就……

“司徒海!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啊?”馬恩琪喊著就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到底在顧忌什麽啊?吻都吻過了,我什麽都不在乎了你還在在乎什麽啊?”男子的眼中閃過一抹交雜著難解和驚訝的芒,雙手輕輕的抓在了女子的手腕上。觸碰的瞬間,他的心髒驀的震動了一下。眼前的天師在顫抖,是的這個抓著自己不放的女人在顫抖。“我們,難道,不是在戀愛嗎……”最後話語仿佛用盡了馬恩琪所有的力氣,聲音細若遊絲,雙手顫抖著滑落。眼底溢滿的是無窮無盡的悲戚哀傷。心髒仿佛被什麽厚重的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呼吸再度變得艱難。司徒海把馬恩琪緊緊地抱在懷中,心中淌著滿滿的苦澀。原來他連自己的感情已經徹底的淪陷了都渾然不覺,原來他的心髒還可以這樣痛楚,原來他仍然無法逃過愛情的劫數……低眼望著那雙四溢著蕭然卻明澈如泉的眸子,悲憫剜著情感,疼惜剮著心緒。唇上猛然傳來了柔軟的觸感,她閉著雙眸的容顏在他的瞳孔中放大再放大,直至他失了全部思考的意識。雙臂一緊,兩人再次纏綿為一體。

我們,不是在戀愛嗎?不是嗎……即使隻是稍縱即逝的愛戀也好,我定不會放開你的手。我會一直牽著你,直到你化作天地的塵……

“恩琪,”男子的嗓音略顯沙啞,卻不失溫柔。“我從沒有見過你的眼淚。”

心頭一滯,酸澀的苦味在神經網間蔓延開來,無法抑製。“知道嗎?馬家的女人沒有哭泣的權利。一旦她們哭了,她們所有的基業都會毀於一旦。”聲音平靜如深潭之水,沒有任何情感的修飾。

“……”沒有任何言語,司徒海將馬恩琪緊緊地攬在自己懷抱中,心髒滑過甚於刀割的灼然。

感受著司徒海沉穩的心跳,馬恩琪閉上了雙眼,似乎是想暫時脫離這個對他們來說堪比噩夢的殘酷現實。一生一次的初戀嗎……天師與僵屍的愛情就這樣毫無天理的在自己手中產生了。會遭天譴吧……馬恩琪嘴角浮起一絲輕蔑的笑。我要和命運賭一把,用我的生命轟轟烈烈的賭一把,人生不過一場夢,能這樣愛一場,死又何懼?清愁攢上眉頭,繼而舒展,弧度中的輕蔑逐漸被苦甜交加的情思取代,露出淡淡的留戀。

23:55,洛克斯廣場。

又是霧……這段時間霧還真多!馬恩琪在心中狠狠地抱怨。這種冷天氣紅蓮反倒一點反應都沒有,唉……雙手抱胸,單腳跺地的馬恩琪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要加錢!絕對要加錢!連點憐香惜玉的道理都不明白!霧大的有點離譜啊,怎麽連路燈的光都給遮嚴實了……就在馬恩琪對著離奇的大霧發牢騷的時候,一陣悠揚的曲調滑入了心房,潤人肺腑。櫻紅的唇角牽扯出一抹滿意的弧度,她要等的‘東西’來了。可讓她倍覺古怪的是,紅蓮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難道……

不出一分鍾,一個穿著蘇格蘭方格裙身背風笛的男子翩然落在馬恩琪麵前,雖然霧氣很濃卻全然沒有影響到馬恩琪的視覺。

“你是……”由於對方現身的方式著實不是一個正常人類所為,馬恩琪的聲音裏帶著困惑。

“在下乃蘇格蘭妖精,小姐就是東方大陸上的驅魔龍族馬氏後人吧?”男子閉著雙目,月光淡淡的灑落在他的睫毛和鼻梁上,顯得夢幻迷離。

嗯……從沒見過這麽幹脆的……麵對著蘇格蘭妖精的爽快,馬恩琪一時竟不知要如何應付這隻半夜出沒的訪客。

“沒錯,有人類說看到過你,所以你應該猜得出我來此的目的……”馬恩琪的聲音很沉靜,與四周的淡雅的清輝形成了和諧的格調。

“驅魔龍族,除魔衛道。你們不會枉殺生靈,所以你絕不會收伏我。”妖精的雙眸緩緩張開,青白的月光下,碧綠色的眸子透徹無瑕的宛如不諳世事的嬰兒,純潔的叫人自慚形穢。同時卻又帶著與之不相襯的淺淺的黯然,點點的哀傷。

“你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麽?不會隻是為了演奏風笛吧。”馬恩琪的話語中含著淡淡的冷酷,卻並沒有絲毫的殺意。

“馬氏龍族,請你救贖亡命的妖精生魂。”妖精的眼神猛然閃過一道詭秘的紫光,與先前完全判若兩人。

隻覺心頭一凜,突如其來的煞勢,差點讓她招架不住。思維停滯,恍惚中耳邊似乎懸浮著悠揚的風笛聲。究竟是什麽人?妖精究竟出了什麽事……所有的一切好像在瞬間被全部傾灌入了意識的深處,再次睜開眼時,陽光正濃,暖意正烈。

(寫了這麽久了,一篇長評都沒看到過咩……唉……哪位給寫個評吧~這樣~偶滴心裏才有底啊~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