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感覺不到了,手機滑落,狠狠地掉在地麵,狠狠地砸在馬恩琪的心坎上。心髒好像不會跳動了,全身的神經係統好像全部死亡了。剛剛她聽到了什麽,她真的有聽到什麽嗎?……太陽穴上猛地傳來一陣刀絞般的疼痛,馬恩琪隻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靈識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幾乎叫人不宜察覺。青衫男子的嘴角緩緩浮上了一抹詭異的弧度,一如往常地邪魅。伸出細長的食指,一個纖細孱弱的微小身軀輕輕落在了上麵,半透明的薄翅周圍環繞著星星點點的月白色光芒。

“是麽……原來那個印記已經重新出現了,我想我們等待已久的那天就要來了……”薄唇微啟,聲音低緩,卻絲毫無礙於他那攝人的絕魅。幾乎能誘惑眾生、迷倒三界。半透明的細小薄翅輕輕顫動起來,層層光點在男子手邊形成了片片柔和的紗霧。看著妖精消失的殘影,男子臉上魔魅的笑意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戰的徹骨清寒。

用力的揉著眉心,東方遙實在不知道現在要怎麽勸慰坐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客人”。看到老板一臉焦躁又無奈的樣子,摩亞和卡其拉都不免暗暗心疼。

你說,那位‘客人’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竟然能把咱們老板給折騰成這樣……卡其拉用眼神與摩亞交流。

我怎麽可能知道,不過,看樣子很嚴重。摩亞翻了個白眼回應。

廢話!不嚴重老板能這樣?那個人能這樣?!卡其拉極度鄙視的瞪了摩亞一眼。

“唉……!”擦著玻璃杯的兩人同時重重的歎了口氣。

白天一如既往地過,時間一如既往地流逝。煩惱的人一如既往地煩惱,傷心痛絕的人一如既往地傷心痛絕……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麽感覺,刺眼的光亮讓視神經猛一陣收縮,牽動著感覺不出任何溫度的眼皮。四周充斥著她分辨不出的顏色,她感覺不到的氣息。驀的,臉邊一陣溫熱,那是指尖觸碰的感覺,是他的溫度。她沒有睜眼,隻是安靜的感受著這部恰到好處的溫熱,感受著大腦空白的閑適。漸漸的,額間傳來了暖濕的呼吸,那是帶著熟悉味道的唇在額頭印下的輕吻。睜眼,四目**,司徒海看到了她眼眸深處溢出的哀傷,不含眼淚的悲苦。

“你醒了。”圓潤的嗓音滑過心房,就快要擊潰最後的防線,讓她心底偽裝的堅強徹底崩塌。

女子沉默,略顯渾濁的雙眸直視著他泛著血芒的眼,藕臂前伸環住了他的脖頸。

“隻要一下就好……”女子的聲線略微沙啞,沙啞的失掉了所有與眼淚有關的情感思緒。

陽光漸漸變成如血液般妖豔的顏色,馬恩琪一直靠在司徒海寬闊的胸膛前,沉默不語。看著血色殘陽在馬恩琪蒼白的臉上映下血紅的影子,司徒海的心髒猛一陣**。從來沒有過這種痛楚的感覺,究竟是什麽在牽動著他的心髒和思維,是對這個女子的憐惜嗎……他一時茫然了。

仿佛過了很久,懷抱中的女子睜開了眼,眸中的悵然若失仍未消去。墨色眸底沉澱著令人啞然的平靜,幾乎不似人類。

“呐,海……現在能不能要了我……”

平靜的近乎冰冷的聲音差點讓司徒海吐血,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讓馬恩琪受到那麽大的打擊,可她竟然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神誌不清。還沒等司徒海分析完馬恩琪的精神狀況,雙唇就猛地傳來了熾熱的激吻,讓他詫異不止無法抗拒。房間內頓時被略顯粗重的喘息聲占據,毫無思考的餘地。

“你,到底出什麽事了?”激吻停歇的空檔,司徒海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卻被馬恩琪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狠狠刺痛,半天緩不過神。

“……”馬恩琪維持著那樣讓人猜不透的表情,有幾分哀傷、有幾分苦澀,最終歸結為無法治愈的撕心裂肺。“待我如父的方伯,死了。”空氣凝結,所有的聲音好像瞬間黯然無蹤。心髒漏跳了一拍,思維也忘了如何運轉。

死了……是啊,死了……!

“你不能哭就讓我來代替你哭……”嘶啞的聲響重重落在馬恩琪的心髒上,形成一個個不規則的坑窪,淤積著許多苦澀酸痛的味道。隻覺得身體好像撞在了一個很溫暖的懷抱中間,那個懷抱博大的可以容下整個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滴落在沙漏中,連帶著所有悲苦的記憶馬氏龍族的最大禁忌是眼淚哭泣意味著毀滅……

她永遠把眼淚往骨頭裏埋,讓自己做一個完美的冰山,不含絲毫情感如果情感可以替代如果她不是天師如果終究是如果,都是不可能發生的存在,所以才會成為令人憧憬的夢幻“你不能哭就讓我來代替你哭……”

司徒海,一個可以代她哭泣的僵屍,讓她相信原來無從釋放的感情真的可以替代。

女子將雙手微微攏起,看著於指縫間流走的沙粒,麵無表情然後紅唇掀動火焰的印記顯於眼角下,宛若朱砂淚痣般令人浮想聯翩。

馬恩琪緊緊地環抱著司徒海,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冰冷卻熾熱的**潤濕了發絲也潤濕了兩人的心間。

詭異邪魅的紫色光芒透著危險的因子,雙唇略顯蒼白,卻依舊弧度翩然。原來……嗬,這大概就是她討厭我吻她的原因吧。幽幽的伸出手指圈卷著垂落肩頭的青絲,男子的雙眸散發著冰冷而戲謔的光點。不過……冰焰的封印已經開啟,你是逃不掉的……唇角的弧度更加絕豔,似乎連空氣中也沾染了這詭異的味道。

指尖在馬恩琪光潔的肩頭摩挲,輕歎一口氣,司徒海突然覺得自己根本無力拒絕那樣幾乎陷入崩潰的馬恩琪。他無法直視那樣淒絕的眼神,無法麵對那個永遠不流淚的她,無法不憐惜她……結果就是,他再次淪陷了,毫無反抗之力的完全淪陷了。或者說,他們彼此都淪陷了。垂下眼瞼,散發著隱隱血色的瞳仁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

“對不起,吵醒你了。”聲音很低,微微沙啞,卻不失柔和與魅力。

臉頰上還殘存著風雨過後的紅暈,馬恩琪淡淡的搖了搖頭。“謝謝你說代替我哭,……嗬,第一次有人這麽說。”她望著他,眼底閃爍著濃鬱的欣慰與溫暖。

“噗嗵!”司徒海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髒那及其不安分的悸動,想要抑製卻欲罷不能。轉身壓在女子軟玉般的軀體上,司徒海的雙眸中放射著令人心跳的熾焰。

“我很累,不要了。”馬恩琪感覺到了司徒海身體的變化,把頭偏了過去以示拒絕。一絲詫異之色掠過泛著隱隱紅光的雙眸,隨即平靜無瀾。

“你是故意的。”聲音中帶著無奈的寵溺,卻又夾雜了邪惡的氣息。回轉過頭,一絲笑意浮在女子的嘴角。

“你想怎樣?”好一句充滿火藥味和挑逗性的話,司徒海不打算繼續當君子了。房間裏又開始彌散起令人意亂情迷的味道。

今夜月光明亮,漆黑甚墨的天幕上閃爍著幾點暗淡的星光。高樓的一角,一個長衫男子立於其上。微風掀動著他長長的青絲和衣袂,夾帶著些許惆悵哀傷的情愫。脖頸處隱隱透出淡紫色的閃電痕跡,忽明忽暗仿佛如同男子的心緒般,交錯綜雜無法言明。

冰焰,不打算回到我的身邊嗎……即使作踐自己的身份也要和那個僵屍在一起嗎?五百年前如此,五百年後的你仍要如此嗎?你到底想懲罰折磨我的心到什麽時候?久遠的回憶交融著寒冷的輕風撞擊在男子波瀾不興的心髒上,在眉頭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情結。風逐漸變大,男子的長衫也終於發出了獵獵的聲響,而他卻全然無視統統隔離在思慮之外。一抹慣常的邪魅襲上唇角,男子心頭輕緩的抖了抖。我的冰焰,我的女孩,我要你永遠都隻屬於我,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風開始變得猙獰,如洪水猛獸般肆虐在高樓頂端發出駭人的咆哮。

一夜的耳鬢廝磨、翻雲覆雨讓馬恩琪幾乎疲倦的抬不起眼皮,心中暗暗詛咒了下司徒海隨即湧上充滿著悲傷的甜蜜。方伯,她最重要的方伯,她視如親生父親的方伯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再也見不到了……心中溢滿了又酸又澀的**,讓她疼痛難忍。凱洛……驀的,另一個男子的麵孔浮上視線,馬恩琪心中突然閃過一絲莫名的愧疚。自己竟然都沒有好好陪在凱洛身邊,簡直太……差勁了。無奈而略顯煩躁的轉身,卻發現自己的行動完全被司徒海控製在他的懷報中,馬恩琪不由莞爾。左頰猛地傳來一陣刺痛,馬恩琪毫無準備的咧了咧嘴。

“怎麽了?”司徒海溫潤的聲音傳入思維,馬恩琪無語。這個僵屍難道從來都不會睡覺的嗎?

“沒有。”馬恩琪說著坐起身,穿起了衣服。還沒係好幾個扣子,耳邊再度傳來一陣濕濕的溫熱。“不要鬧了,想不通你一個老古董怎麽那麽欲求不滿。”馬恩琪的聲音顯得很無情。聽到她的話,司徒海再次幾欲吐血,這個女人……即使那麽受傷也依然嘴上不留情嗎……

脫離了司徒海的束縛來到梳妝台前,馬恩琪的目光怔怔停在了左頰移步不動半分。這……這是……白皙纖細的手指撫上了左頰,停駐在散發著清幽光芒的火焰印記上。為什麽自己的臉上會出現火焰印記?!

“你看著我!”馬恩琪抓著司徒海的雙臂搖晃著說,全然不顧司徒海眼中的困惑神色。

“怎麽了?”司徒海充斥著不解的聲音打破了馬恩琪的思慮,讓她暫時恢複了冷靜。

這就是說……他看不到,他看不到我臉上的印記……一種莫名的焦躁襲上心頭,馬恩琪腦中突然閃過一抹青色的身影。

青衫男子依舊佇立於高樓之上,任晨風的冰冷麻痹自己的五感四肢。邪魅的淺笑再次浮上蒼白的麵孔,雙眸中的紫色光輝在金色的陽光下形成一絲不協調的冷寂。

(嗯……接下去的事情會比較複雜一點==,升到2級作者了~小蛇會更加努力的~大家的訂閱和花花是小蛇不竭的動力~!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