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剛準備出門的毛凱洛隻覺一陣強烈的旋風撲麵而來,叫他險些招架不住。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時,馬恩琪已經闖進了房門。

“別以為你躲到這裏來就沒事了,臭僵屍我警告過你,隻要你吸了人血我就一定會收服你!”聽到馬恩琪的吼聲,毛凱洛猛然明白了所有的經過。攔住了火氣衝天的馬恩琪,他對她使了個眼色。

“你們是什麽關係我清楚得很,別想替那個臭僵屍求情!”狠狠地瞪視著站在對麵的兩人,馬恩琪的眼神顯得既冰冷又僵硬。

“你說司徒他吸人血了,證據呢?”毛凱洛冷靜的問道,似乎在試圖安撫馬恩琪過激的情緒。司徒海沉默的看著馬恩琪,眼神裏溢著別樣的情愫。麵對著現在的她,不知為何,自己總也開不了口辯駁什麽。

“證據?西山口的女屍就是證據!”馬恩琪麵不改色的說道,手中的紅綾刃散發著逼人的靈氣。

“你怎麽那麽肯定就是他做的?我們知道的僵屍不隻他一個啊,你忘了宇文白的存在嗎?”聽到毛凱洛的話,馬恩琪臉上的神情不易察覺的僵硬了幾分。眼前驀的掠過了幾個殘缺不全的片段,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突然襲來,叫她措手不及。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耳邊仿佛彌散著帶有濃烈憂思的聲音。

門被推開,爵士樂的聲響一時變得刺耳。沒有轉頭,東方遙的視線仍舊停留在電視機的新聞畫麵上。整個房間內唯一改變了的,就隻有他身旁的那個位置,那裏多出了一隻雙尾貓。微微眯起了魅力十足的雙眼,馬清雯抿了抿嘴。

“有點狀況,所以……”

“讓它跟你去吧,雖然不能讓結局很圓滿,但至少不會讓事情變得糟糕。”視線依然維持著其原來的方向,馬清雯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疑惑。待定睛望向雙尾貓時,她的唇邊浮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聽到關門聲,東方遙的雙眼露出莫測的光芒。這一切都是宇文白做的嗎?可為什麽要等到宮野涼死後才……他,應該不是那麽容易被情感牽絆的人。

“還沒醒嗎?”順著門縫向裏看去,馬清雯對著身後的兩人低語到。

“嗯,不過,她昏倒前說西山口的女屍和你有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毛凱洛略顯困惑的眼神落在司徒海身上。聽到他的話,馬清雯微微蹙起了雙眉。

“怎麽回事?難道你吸人血了?”凜冽的目光在司徒海身上灼燒出懷疑的孔洞,突然令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不是他,其實那天晚上命案發生的時候,他根本就和我在一起,恩琪說犯人是他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呢。”聽到毛凱洛的話,馬清雯又在司徒海身上掃了幾眼。驀的,一抹曲線浮上唇角。

“嗬,看來你還真是個癡情的主,被傷成這樣都不會還手嗎?”眼神一振,司徒海轉向了別處,他根本無法麵對馬清雯一針見血的言語。看著眼前的兩人,毛凱洛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那是很藍的天空,藍的讓人想學會感動。那是很深的海,深的讓人想明白愛情。天海相接的地方,卻有一條陰沉的細線,它讓人懂得什麽叫悲哀。平靜的站在海與天的交界,馬恩琪的雙眸浸沒在沒有色彩的空洞中。頭腦裏不斷有奇怪的畫麵飛閃滑過,那麽熟悉,那麽甜蜜,那麽讓人心如刀割、萬念俱灰。馬家的祖訓是不能為男人流一滴眼淚,可為什麽,看到這張麵孔卻那麽無法抑製,難道,即使是夢境也不允許嗎?

“司徒……海……”嘶啞的聲線自喉管中摩擦而出,眸光繼續暗淡,意識繼續蒼白。

“馬恩琪,別再逃避了。”一個深沉的聲音在耳後響起,緩緩轉身,一隻有著兩條尾巴的貓眯著雙眼站在身後。“雖然恢複記憶可能會讓你再次失去道家法力,可是,人類最大的力量就在於那份至真至純的愛。以後的路要怎麽走,是掌握在你自己手裏的,醒來吧,接受那份珍貴的回憶,醒來吧。”聲音漸變漸遠,雙尾貓的輪廓也越來越模糊,猛地睜眼,陽光的顏色驟然變得真實而溫暖。

一絲欣然的弧度拂過馬清雯的唇邊,馬恩琪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司徒海雙目一驚望向馬恩琪,四目相對間,積鬱了太久的情感在沉默中洶湧迸發。眼神示意了還在旁邊的一人一貓,馬清雯帶著幾個“閑雜人等”離開了這個此刻應該屬於兩人的空間。

“這些傷,都是我……很痛吧?”指尖觸碰著司徒海臉上銀紫色的條狀傷痕,馬恩琪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內疚和悲傷。輕輕握住她略微冰涼的手,司徒海把她攬在了懷裏。久違的氣息和溫度再次闖入彼此的意識,司徒海和馬恩琪雙雙閉上了眼。

“比起這些,我的心髒更痛。不過,都已經過去了,你已經回來了。”沙啞的嗓音維持著依舊不變的磁性,在思維的深處刻畫成不可磨滅的記憶。

“我想起來了,所有的都想起來了。不過這次,我不會再哭了。阿海,謝謝你。”一如往日的埋首在司徒海寬闊的胸前,馬恩琪的聲音平淡若泉。抬手托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間,他們看到了彼此心中那份堅定不移的情感。是啊,因為是人類,所以才會無怨無悔的堅持;因為是人類,所以才可以愛的轟轟烈烈;因為是人類,所以才可以讓愛情變成最偉大的力量。四唇碰觸的瞬間,他們真正的明白了、懂得了,原來成長的過程是如此艱難,原來這就是成長。

雙眸閃爍著令人脊背發寒的冷芒,靜站在宇文白的身後一語不發。驟然,一抹詭異的神色掠過宇文白的雙眼,輕嘲的笑意襲上嘴角。

“現在為大家插播一條緊急新聞,各位市民請注意……”聽到電視主播嚴肅的聲音,酒吧內的幾人互相以眼神傳意。

“凱洛,去找張明,越快越好。”東方遙麵色謹慎,不容置疑。迅速點頭回應後,毛凱洛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外麵怎麽會突然出現那麽僵屍?!”看著東方遙,馬恩琪的雙眼中盡是驚愕之色。

“恐怕都是宇文白放出來的,他的目標應該是你和司徒海,不過……”東方遙顯出了沉思的神情,坐在一旁的雙尾貓露出了輕蔑的表情。“怎麽……?”看到雙尾貓古怪的眼神,東方遙的語氣中又混進了困惑的元素。

“宮野涼死後宇文白就突然製造出這麽多事,難道還不明顯嗎?”貓眼眯成的細線中透著隱隱的冷芒,顯出深深地城府。

“……不管怎樣,除掉那些僵屍才是當務之急,我們走!”聽完雙尾貓的話,東方遙思量了半秒後說道。看向東方遙的側臉,馬恩琪心頭懸起一塊充斥著疑團的巨石。難道東方先生,知道什麽嗎……

整條街道上狼藉一片,幾乎比聖誕節時更讓人慘不忍睹。近乎所有的汽車都翻倒在路邊,熊熊烈焰發出“劈啪”的燃燒聲,衝天的屍氣遮雲蔽日,雖是白天,可此時的天地卻是籠罩在一片紫黑的流氣中。遍地的屍體都淌著綠色的膿液,還有一些殘存著喘息的人在痛苦中掙紮。狠狠的閉上了雙眼,馬恩琪的雙手緊緊地攥了起來。與她同樣,司徒海額前的青筋也漸漸凸現了出來。這時,一群張著血盆大口的僵屍瘋狂的衝著幾人撲了過來。眼神一凜,數道紙符已然飛射而出。

“龍神敕令,火神離妃借法!誅邪!”一聲清喝,衝在最前麵的幾隻僵屍頓時變作團團火球。淒慘的嘶嚎聲漫天沒地,僵屍們頓時如同失控的猛獸,狂吼著向眾人撲跳了過來。

“三昧真火!起!”雙手一翻一推,馬清雯四周赫然生出了無數火球。受到屍氣的牽引,火球悉數向僵屍們疾飛了過去。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嘶嚎,街道上的火球越來越多。

“僵屍數量太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司徒海衝著眾人喊道,同時一隻僵屍在他麵前化作沙土。

“這麽大的場麵,也算我一個!”話音未落,蕭凜出現在眾人麵前,身後還跟著馨蘭。看到眼前的男子,馬恩琪和司徒海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你們兩個放心,我隻是來湊個熱鬧。”說完,蕭凜的眼神掠過一抹溫和。東方遙看到這樣的眼神,心中浮起一絲欣慰。看來渡劫的事,似乎可以完結了。

“這裏的僵屍就由我和蕭凜處理,你們三個去找宇文白!”東方遙的聲音出人意料的想起,沒等三人反應過來,他們已然被送到了宇文白那謎一樣的宅邸。

三人的視線在彼此之間傳遞,卻始終無法得出一致的結論。這時,身著白色西裝的靜出現在眾人麵前。

“主人已經靜候多時了,各位,請。”麵無表情的說完,男子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三人再次對望,做出了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