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人性的選擇
張伯言滿臉鐵青的看著屋子內的一片狼藉，現在這裏連根毛都沒有了，還說什麽首飾！
“畜……畜生！”張伯言臉憋的通紅，站在原地久久無語，最後隻能狠狠罵道。
戲班裏就像被龍卷風“光顧”了一樣，這白日青天的自然不可能有龍卷風，而造成這一切的人隻能是人！
好好的戲班，又是在村子外麵，自然不會有人無緣無故來打劫，但是窩裏反可就不一定了。
不用想了，肯定是戲班裏的人估計自己和趙小微都死了，所以就樹倒猢猻散，臨走還不忘將兩人的財產瓜分一下。
“是班主嗎？”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張伯言身後，唯唯諾諾的問道。
張伯言正在氣頭上，猛的一回頭，麵帶煞氣看向問話的人，能叫他班主的除了戲班裏的人，也就沒有別人了。
隻見一名矮小青年站在身後，臉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憔悴與希冀，墊著腳像他這裏望來。
“小福子！”班主看到來人也是吃了一驚。
“真的是班主，我就知道班主你沒死！”小福子滿臉淤青，眼眶紅紅的，待他看清張伯言的麵容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隨後上前抱住他的大腿。
“班主，班主，他們都說你和小微姐被土匪殺了，大家都變的好可怕，他們開始罵你，說你工資還沒發呢，然後李威就帶頭搶東西，把你屋子裏的東西都搶了。”
小福子緊緊抱著張伯言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張伯言恨的牙根癢癢的，他早就看出來這個李威不是好東西，隻不過因為班裏有兩個人和李威走的比較近，一旦支走了李威，一時間戲班內會卻人手，所以他就一直容忍著李威的放肆。
可是沒想到自己這次一走，居然就被李威給鑽了空子，張伯言氣的渾身發抖，雙手緊緊握拳，手指甲都陷進了肉裏。
“小福子，那你怎麽沒走？”張伯言拳頭攥了又攥，最終還是無奈的鬆開。
他也想去找那些人說說，甚至是殺了他們，可是他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幫助趙小微複活。
“我不相信班主死了，我也不相信小微姐死了，可是沒有人聽我的，李威他們還打我，我就隻能躲起來，看著他們把班主的東西都拿走了。”小福子委屈巴巴的說道。
張伯言歎了口氣，伸手將小福子扶了起來，臉上掛著一絲欣慰道：“小福子，我總算沒有看錯你！”
小福子是他兩年前從街頭撿回來，當時小福子一個人躺在路邊就快要餓死了，班主見他可憐，上前給了他一口水，將自己的晚飯拿出來給他吃了。
這若是放在平時也沒什麽，可兩年前還是處在鬧饑荒的時候，那個時候每個人吃口飯都不容易，哪有人會傻到把飯給一個要死的乞丐吃？
但是班主就這麽做了，而且還把小福子給救了，這給當時本來就不富裕的戲班帶來了一點壓力。
好在饑荒沒多久就過去了，幾乎是和小福子的病前後腳一起走的，所以張伯言就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小福子。
“來，不哭了，我帶你走，我們”張伯言的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
因為他忽然想起了小福子曾經好像說過，他是屬蛇的，而且好像是過年時候生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麽豈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小福子！”此時張伯言看向小福子的眼神也已經變了，裏麵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也許是愧疚，也許是害怕，如果小福子真是符合條件，他是高興的，但同時也充滿了愧疚， 但同時他也害怕，害怕如果小福子不是人選，那麽恐怕……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屬蛇的？”張伯言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都懸在嗓子眼兒了。
小福子不明白張伯言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問這些，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嗯，是！”
張伯言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興奮與糾結，顫巍巍的問道：“小福子你是幾月幾日生的還記著嗎？陰曆的。”
小福子擦了擦眼淚，略帶不解的看著張伯言回道：“嗯，記得，我記得我媽臨死前和我說過，說她生我那天正好是正月初六，剛剛過完初五，那個時候還冷的很，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媽才會凍死。”
在聽到正月初六的時候，張伯言的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一方麵是興奮，一方麵是憤怒。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是別人？”張伯言滿臉鐵青，整個人顫抖不停，不斷在心中質問自己。
他非常想告訴小福子趕緊走，趕緊離開整個地方，不要讓自己找到，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允許，因為如果小福子真的走了，而他又真的沒有找到另外一個人，那麽趙小微可就……
“班主，班主，你怎麽了？”見張伯言臉色不太好，小福子嚇了一跳，以為他又發病了，他知道張伯言的身體不好，時不時就會發病。
聽到小福子的呼喊，張伯言回過神來，眼中帶著愧色看著小福子，就在剛剛，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小福子，今後跟著哥吧，有哥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張伯言說這句話時根本就不敢看小福子的眼睛，而是抬起頭默默看向了天空。
“嗯！”小福子沒有感受到張伯言異樣的情緒與神情，開心的點了點頭。
張伯言的打算很簡單，先把小福子帶在身邊，然後用這兩天時間好好在村子找找，如果找到了最好，如果找不到……
張伯言閉上了眼，不敢再往後麵去向，他默默拭幹了眼淚，摸了摸口袋裏從山寨帶下來的錢，對著小福子說道：“走，我們去買點肉，晚上我們好好吃一頓！”
小福子絲毫沒有懷疑，跟著張伯言一路來到村子裏，張伯言竟是買些他愛吃的菜和肉，兩人回到戲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開始做飯。
這一頓飯吃的可謂是一場豐富，就是比起之前他們過節吃的還要好，小福子看著一桌子的飯菜和魚肉食欲大動，不用張伯言說他就已經拿起了筷子。
可是當他看到張伯言興致似乎不高，也沒有動筷子時，他就又默默放下了筷子。
“怎麽不吃？”張伯言發現小福子的舉動，不由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