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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與沈箐婼分別不過數日,但他已經知道,對沈箐婼,對許多其他人來說,他已經離開了十年。

穀流風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艱澀的發不出聲音來。

十年,對汨羅的武者來說,那已經是很長遠的時光。

十年來,沈箐婼經曆什麽?她還記得他?還愛他嗎?整整十年,他都沒辦法陪伴在沈箐婼身邊,她還會接受他嗎?

沈箐婼怔怔看著他,卻聽不到他說話,忍不住再度低低地嗚咽出聲,“我果然還是在做夢嗎?每次夢中都能看到你,看到你好好的活著,可是當我想要伸出手抱抱你,你卻想霧一樣消失了。”

“每次從夢中醒來,我都會哭一整夜,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我在燕京城外找到你的麵具時,當他們告訴我你已經死了時,那種天地都要崩塌的絕望。”

她哆嗦著雙手,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幾塊麵具的碎片。

這些碎片上還沾著血,十年過去更是早已老舊不堪,可是沈箐婼卻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著,甚至舍不得擦去上麵的血跡。

“穀流風,你怎麽能那樣?!你明明答應過我會一輩子跟我在一起,可是你就這麽走了,連個道別的機會都不給我,連個念想都不給我。我甚至沒有你的衣物,連個衣冠塚都沒辦法為你立。”

“流風哥哥,我不在乎你為了救奚玥姐姐付出生命,可是你為什麽要留下我一個人?你要走了,把我也一起帶走好不好?我不想被孤零零的留下來,我不想每次閉上眼看到你,可是每次睜開眼,卻抱不到你……”

穀流風眼中的淚終於忍不住湧出眼眶,他猛地伸手手,將女孩顫抖的身體擁入懷中。

當初他認識沈箐婼的時候,這是個多麽肆意飛揚,多麽快活單純的女孩啊。

可是,此刻的她卻染上了深深的悲傷,而這一切都是自己帶給她的。

為了奚玥而死,他從來不悔。奚玥是他發誓效忠的人,是給了他新生與希望的主子。

可是,他這輩子,注定對不起這個叫沈箐婼的女孩。

穀流風緊緊地抱著沈箐婼,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緊到沈箐婼的骨頭都隱隱作痛了。

但她卻絲毫不覺得難受,隻是意識到,這不是夢,這是真的,穀流風真的還活著。

嘶啞的聲音響在她耳畔,像是賭咒發誓,又像是一生的承諾,“婼兒,對不起,是我錯了。你還願意原諒我嗎?”

“以後我絕不會丟下你,我發誓,我會一生一世照顧你,守護你,你還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良久的沉默後,沈箐婼伸手回抱住穀流風,再次嚎啕大哭。

但這一次,她的哭聲不再壓抑、不再悲傷、也不再孤獨絕望,而是充滿了將這十年來委屈發泄出來的暢快與驕縱。

一旁的青鸞看著相擁的兩人,也紅了眼圈,對奚玥到:“小姐,真是太好了。穀少主能活過來,還能與沈小姐重逢,一切仿佛回到了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