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阿嫵那邊,得到陳小的稟報後,被潛在的可能嚇得渾身戰栗,雙腿無力,深怕含妃會對孩子不利,顧不上說話,緊跟著往風華閣趕,阮梅心亦急急跟了過去。wWw、QUaNbEn-xIAoShUO、Com

人一旦著起了急,或掛心某件事的時候,往往就會忽略了身邊的人與事,而這忽略卻是最致命的!

阿嫵和阮梅心趕到風華閣的時候,奶娘說含妃已經走了,含妃在裏麵的那段時間裏,沒聽到小世子有哭鬧的響動,一直都很安靜,含妃走後她也去裏麵瞧過一眼,睡得很安穩,一點響動也沒有。!

聽到這裏,一直憋在胸口的氣總算能透出來,看來含妃還沒失去理智,她剛才真怕會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不過就算奶娘這麽說,她也要親眼去看過才放心:“那我去裏麵瞧瞧,看容兒。”

“我陪你一道進去,不知怎的,我心裏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願是我多想了。”阮梅心憂心仲仲的模樣,令阿嫵剛剛安下的心再度提了起來,提裙快步往裏屋走,不等她們跨進門檻,原先跟在後麵的阮敬昭越過二人道:“奴才去把小世子抱過來。”

他快步奔到小榻上,背著阿嫵彎身探手去抱,為怕驚動孩子,他的動作很輕緩,被身子擋住的手好像不知應該怎麽抱才好,直到阿嫵與阮梅心走到近前,才剛剛抱起了孩子。

隱約間,阿嫵好像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孩啼聲。但很快就沒有了,她隻道是自己聽錯了,想也不想就準備從阮敬昭手裏接過一直在沉睡中地孩子,然而當她的眼睛掃孩子裸lou在衣衫外的脖子時,身子如遭雷擊,搖搖欲墜,神色僵硬地慢慢縮回了手。腳亦一點一點地往後挪著,嘴唇輕輕念叨著:“不。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錯了,對,看錯了……”

阮梅心注意到阿嫵的不對勁,心下好生奇怪,什麽不可能。然而當她順著阿嫵的目光看到孩子脖子上那幾道深紅的指印時,悚然變色,一把接過孩子,將顫抖的手指放在孩子地鼻翼下,那裏感受不到絲毫氣息,而孩子的胸膛亦沒有絲毫起伏,這……這哪是睡著,分明……分明就是……

“容兒他……他死了?!”阮梅心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差點嚇倒了抱著孩子的阮敬昭,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裏麵懷裏的那個孩子,那麽的純真可愛,分明就是睡著了,怎麽會……

“不!!”一聲尖厲的叫聲響徹在諸人的耳邊,阿嫵神色激動地搖著頭。喃喃道:“不,不可能,他是睡著了,你們騙我,都在騙我。”她好像相信了自己說的話,低頭不住說著:“對,一定是這樣,容兒隻是睡著了,我什麽都沒看到沒聽到,我現在出去。等我再回來地時候。容兒他就醒了,對。他會醒的。”

裏麵吵嚷的聲音,引得守在外麵的下人探頭相望,好奇裏麵是發生了什麽事。

阿嫵這般自欺欺人的模樣,看的阮梅心又是不忍又是難受,她哀哀的落淚看著阿嫵:“妹妹,我們沒有騙你,是真的,容兒他真地沒氣息了。”

“沒有!”阿嫵的目光如要噬人一般,惡狠狠地盯著阮梅心,這樣凶惡的神色從來沒有出現在阿嫵的臉上,把阮梅心嚇了好大一跳,不自覺地退開一步,待她回過神來時,阿嫵已經搶過阮敬昭手中的孩子跌跌撞撞的往外奔去。

“主子!”阿嫵地模樣嚇壞了阮敬昭,正欲跟去,卻被阮梅心攔住了,她此刻心裏也是一團亂,但隻能逼著自己鎮定下來,在深呼吸幾口後,終於恢複了思緒,她衝阮敬昭道:“曲妃那裏由我去追,你現在馬上去通知殿下,不論是府裏還是在府外,一定要通知到了!”

六神無主的阮敬昭依言離去,阮梅心看阿嫵奔得越來越遠,又急又慌,忙自跟了去,剛走了兩步,便覺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卻是一枝嵌綠鬆石花形金簪,彎身拾起,眼神驟然一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根金簪是屬於含妃的,此刻出現在這裏,再加上先前陳小來報的信,那毫無疑問,含妃確實到過風華閣,莫不成孩子……

阮梅心思及此,心中大駭,收了金簪在袖中後,急急追著阿嫵的腳步奔了出去,在她們身後還跟了一堆心懷疑問的奴才。

阿嫵抱著孩子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一個無人的地方裏才停了下來,她低頭溫柔的注視著始終閉著眼的孩子,脖子上深紅色地指痕依然悚目驚心。

阿嫵地神色是顛狂前的柔和,她輕撫著辜則容柔嫩地臉頰,那裏乘載著她所有的希望:“容兒乖,容兒不哭,娘知道剛才那些人都是在胡說,容兒好好的怎麽會沒了氣息呢,他們都胡說,等會兒娘回去打他們,來,容兒睜開眼看看娘,讓娘知道你沒事,好不好?”

如此,她說了很久,可是孩子依然緊緊地閉著眼,他已經死了,再不會睜眼,再不會看著人笑,再不會吃奶,他的生命,終結在此!

阿嫵使勁地搖晃著懷裏從她腹中生出才一個月的孩子:“容兒,你醒醒,你看看娘,不要再睡了,求你,不要睡了,看看娘好不好?”她的聲音終於帶上了哽咽,而那份柔和也終於被打破,她的顛狂,她的害怕清晰的呈現在臉上,冰涼的淚如破碎的珍珠一般,不斷地落在孩子的臉上,看起來就像孩子哭泣的淚,可是,他不會了,他再也不會哭了啊,他隻來得及看這世間一個月餘,便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這樣的現實,讓阿嫵如何承受得起,她千辛萬苦才能生下這個摯愛的孩子,可是還沒等他長大,還沒等他會開口叫一聲娘,老天爺便又殘忍的將他收了回去,她,情何以堪?!

“求求你,求求你睜眼看一眼娘,我求求你!”阿嫵不斷地說著這樣的話,雙手緊緊抱住孩子,仿佛一鬆手,他就會離自己遠去,可是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孩子都已經離她遠去,不複再見!

阮梅心站在後麵心痛地看著阿嫵蜷縮在角落裏,抱著孩子不斷哭泣的模樣,她強忍了淚水走過去探手撫著她的肩道:“妹妹,我知道你很傷心,可是人死不能複……”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阿嫵便一掌揮開了她的手,以噬人般地目光瞪著她:“你胡說,我的孩子不會死,他還沒叫我一聲娘,他不會死!”

這樣的話仿佛說服了自己,她癡癡地笑了起來,低頭看著孩子,喃喃道:“對,他沒死,他隻是睡著了,噓……不要吵,讓他安靜地睡著,等睡夠了就會醒來。”簪發橫亂,衣衫不整的她,此刻看起來就如一個瘋婆娘,哪還有半分王府中妃妾的模樣。

說著說著,阿嫵突而想到了什麽,抬眼四處張望,厲聲喚道:“奶娘!奶娘!哪裏去了,待會兒容兒醒來餓了要吃奶怎麽辦,還不快點過來!”手緊緊地抱住孩子,生怕有人搶了去。

阮梅心痛極,扶住阿嫵的肩,強扳她麵向自己,語帶淒然地道:“妹妹,你醒一醒好不好,孩子已經死了,他不會再醒了!”

這時,無惜恰好趕到,他本在書房與老八和嚴先生商量事兒,囑了下麵不得讓任何人打擾,阮敬昭求見不成,是硬闖進去的,在無惜責問之前,將小世子不幸暴斃的事說了出來,這一言,如晴天霹靂,驚懾了每一個人,無惜的臉更是鐵青一片,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無惜看到神色顛狂的阿嫵及她懷裏的孩子時,心狠狠地被揪住了,痛得無法呼吸,而阿嫵亦看到了他,阿嫵甩開阮梅心,踉蹌著跑到無惜跟前,眼神散亂地道:“六郎,你看我們的孩子,他睡的多香多沉,很可愛對不對,可王妃居然說我們的孩子死了,你說她是不是瘋了。”阿嫵的神智真的是迷亂了,換了以往,她絕不會在人前喚阿嫵為六郎,更不會說阮梅心瘋了。

無惜紅著眼撫著他與阿嫵的孩子,那樣柔嫩的身子,就像春天裏剛抽出沒多久的嫩葉,可是還沒等到秋天,便已經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硬生生從樹上摘了下來,生命就此終結!

孩子脖子上的淤紅指印,明明白白的向人訴說著他的死因,無惜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想要將那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逼回去,可是……好困難,雖然有妃妾在懷孕時小產過,但那畢竟還沒有生下來,不像眼下這個孩子,他抱過親過笑過,是真真切切地感受過這個小生命。

“定璿,我們的孩子……他……”他很想告訴阿嫵,孩子真的已經死了,可在接觸到阿嫵那無比期盼的目光時,言語突然化為世間最沉重的一件事,他終於滴落了淚,重重地打在阿嫵抱著孩子的手背上,那一瞬間,阿嫵像被火燙似的縮了手,不敢置信地盯著無惜,軟弱也好,恐懼也罷,最終都被她否決,她慢慢地退開,不論是無惜還是阮梅心,又或者遠處那些垂首哭泣不敢上前的千櫻等人,在她眼中都成了敵人,想要害她孩子的敵人!——

深深的虐終於開始了,表打我,我也是沒辦法,虐虐才健康滴說,汗(打的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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