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阿嫵尚留在淳王府沒有入宮,她還有一些東西要收拾,所以晚些時日再入宮,一入宮門深似海,雖說在王府裏規矩也頗多,但哪又比得了後宮,那個規矩與是非最集中的地方。wWw、QuAnBen-XIaoShuo、COm

阿嫵望一眼在外麵忙活的幾個心腹下人,流意與畫兒是鐵定要隨她入宮的,千櫻那邊,她則另打算,至於陳小,這個卻是讓她犯了難,陳小是個男人,想要入宮就唯有淨身一途,可天底下會有哪個男人自願當太監的。

然而宮中步步驚心,能多一個心腹之人就多一份安全,她手頭上能倚kao的人本就不多,再去掉一個陳小,真是有些捉襟見肘。

左右為難之際,阿嫵決定還是讓陳小自己決定,他若實在不願入宮,就替他在京裏謀份閑差,也算是盡主仆之誼。

正在想的入神,身後響起沉悶的腳步聲,回首看去,竟是柳逸:“你怎的來了?”

柳逸走到近前不足一尺的地方站定,眷戀不舍的目光在阿嫵臉上緩緩遊移:“我來看你!”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道盡了柳逸心中無盡的心酸:“今日一別,朱牆為隔,你我不知何時能再見了。”

阿嫵溫婉一笑,如含著一池的春水:“好端端的柳將軍怎麽說這些,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以後總有機會再見的。”

“柳將軍?”柳逸似吞了一顆酸梅似的緊緊皺起了英挺地雙眉:“我不喜歡這個太過陌生的稱呼,阿嫵……”恍惚的仿佛入了夢一般。他探手想去觸摸阿嫵的臉,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曾經他有機會擁有,卻親手放棄了,為了隻是不想讓她難過,不想背棄曾經說過的話,可是現在……

“阿嫵。我後悔了,如果當初我真的答應四皇子地話。辜無惜已經被下到天牢甚至處斬,而你就是我的人了!”當手真地與那張臉隻有一線之隔的時候,他又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觸到她時,會控製不住壓抑太久的感情。

“你在胡說什麽,柳將軍,直呼皇上名諱是大逆不道之罪。你瘋了嗎?”阿嫵被柳逸那反常的模樣嚇了一大跳,腳步微微一滑,已經離開了那咫尺之距。

“我倒真寧願瘋了,不要這麽理智,不要再用理智來壓抑自己,阿嫵,你明知道我喜歡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什麽將軍,什麽駙馬,我都不在乎,我想要的,想擁有地,從來就隻有你一個!”也許是壓抑的太久太痛苦。分別之際,柳逸顧不得是否應該,將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

“不要再說了!”阿嫵阻止他繼續再說下去,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柳將軍,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今我是皇上的妃子,你是本朝的大將軍,你我從前的情份,將軍盡可記在心中,但是請莫要再胡思亂想。連城才是你應該去傾心相愛的人。何況連城才剛受過打擊,更需要你地安慰才是!”

“我不要!”柳逸神情激動地說著。抬腳上前,手臂緊緊地扼住阿嫵的雙肩:“阿嫵,你明知道我最在乎的人是你,明知道我當初會娶連城,也是因為你的要求,我對連城根本沒有情意,如何能傾心相愛,如何能長伴到老,阿嫵,你怎麽舍得如此對我?!”

他的心痛,阿嫵感同身受,可是她又能做什麽,感情的事從不能勉強,她不愛柳逸,即便再問一千次一萬次,回答還是一樣,何況以她今時今日地身份,除了後宮,再沒有地方可以容的下!

正當阿嫵躊躇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屋外突然傳來一聲絕望淒涼的叫聲,詫異回首,看到的人,竟然是辜連城,從未有一刻,她臉上的神色是那麽絕望,那麽的灰黯,向來神采飛揚的目光這一刻隻剩下――悲慟欲絕!

阿嫵萬萬沒有料到,她會突然來這裏,而且看樣子,似乎將自己與柳逸的對話皆聽在耳中,否則何以會lou出這般表情。更可怕的是,剛才柳逸一直在叫自己“阿嫵”,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份……

“阿嫵……原來你就是阿嫵……”辜連城低卻了頭在嘴裏不斷地念著這句話,阿嫵,這個名字她隻聽過一次,卻牢牢地記在了腦海裏,數年都不曾褪色淡去,可惜後來不論她怎麽找都找不到這個人,而柳逸又絕口不提,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再一次聽到,原來曲定璿就是阿嫵,就是自己苦苦追趕地那個影子!

辜連城像牽線地木偶一般,渾身僵硬地走到柳逸麵前,她的目光都聚集在柳逸臉上,甚至都沒施舍給旁邊地阿嫵一分一毫。

“她就是阿嫵,你曾在醉酒時叫著的那個阿嫵?”她小聲的問著,明明知道了真相,卻還是保留著一點希望,希望從柳逸嘴裏說出不一樣的答案。

其實柳逸在看到連城的時候,除了驚慌之外,還有那麽一些心疼,真相往往是最傷人的,連城她還沒從理親王的打擊中恢複過來,眼下又遇此事,如何能承受的住。

“連城,你聽我說,柳將軍他……”阿嫵話還沒說全便被連城惡狠狠地打斷了:“你住嘴!我要聽柳逸親口說!”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阿嫵已經死無數回了。

“柳逸,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辜連城的聲音不自覺地大了幾分,她的目光令柳逸無從躲避,終是緩緩點下了頭。

從他點頭的那一刻起,辜連城的心從某一個角落開始慢慢崩潰,直到化為虛無的那一刻:“那麽你娶我,也是因為她的話?”明明已經悲慟到了極處,她偏還倔強地忍住眼淚。不讓悲傷地眼淚墜地,這樣的她讓人心疼又心酸。

當柳逸再一次點頭,僅存的一點希望頓時化為烏有,整個世界在連城眼中一點一滴地崩潰,眼淚終於洶湧而出,滑過那張精致美豔的臉頰,打濕了她天水碧色的錦衣!

長綿不絕的笑從她的嘴裏逸出。可笑,真是可笑。原來她辜連城想要得到一個男人,還得kao其他女人地施舍,從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麽可憐的一個人,比螻蟻還要可憐!

當笑聲還未衰絕時,她反手拔了玉簪在手,淚眼蒙朧地盯著柳逸。千般情萬般愛,在這一刻化為了深絕地恨:“我辜連城不需要你的施舍,你不稀罕我,我也不會稀罕你!”話音落下時,手中的玉簪已經狠狠衝柳逸的心窩刺去,她真的恨不得柳逸死嗎?

“不要!”阿嫵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而柳逸,以他的武功本可以躲過。可惜他此刻何嚐不是心灰意冷,加之對連坡又頗有愧疚之意,這一刺竟是毫無躲避之意。

眼見著柳逸就要重傷在玉簪之下,最後關頭,辜連城到底還是不舍,硬生生偏移了玉簪的方向。cha在了柳逸地左肩之上。

玉簪所cha之處,鮮血緩緩留下,自成親後,連城一直盡心努力的想做一個好妻子,想得到柳逸的認同,從未有傷害過他的時候,這還是第一次。

“從此以後,你我恩斷情絕!”連城大聲說出這句話,她不止是在說給柳逸聽,更是在說給自己聽。曾經絕決不顧一切的愛過。那麽現在一切破碎之後,就讓她恨吧。恨到將愛都磨光為止!

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跑離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父親的恨,皇帝伯伯地假,這一切都不及眼下傷心,一切都是假的,她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沒有一個可以倚kao的人,從未發現,原來她一無所有!

柳逸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辜連城跑開,直到阿嫵催促著他快去追,方澀然道:“追到了又如何?我跟她始終是不可能。”

“可是連城現在這麽激動,萬一她要是想不開做了傻事可怎麽辦?”阿嫵焦急地推著柳逸,然在看到他肩上的傷口時又遲疑了:“要不然還是我先派人去追,你把傷口處理一下。”

做傻事?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會自尋短見嗎?盡管柳逸覺得一千個一萬個不可能,但是不知怎地,心裏總是忐忑難安:“算了,還是我去找吧!”

罷了,雖然他不愛辜連城,可到底處了這麽多年,他也不想連城有什麽事,當下抬手將cha在肩上的玉簪拔了下來,雖然簪子cha的不深,但血還是噴出了不少,這樣的他,真的沒事嗎?

就在柳逸剛追出府門不久,他手下的親兵就急匆匆來了淳王府尋他,阿嫵一問之下方得知就在不久前,理親王剛剛從戒備森嚴的宗人府中逃跑,眼下正全力搜捕。

阿嫵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陳小前來稟報,說皇後娘娘鳳駕親臨,此刻正在府門口!

她來做什麽?阿嫵一邊想著一邊整肅儀容,領人前往王府門口接駕,不管怎麽說阮梅心都是正宮皇後,不論心裏如何恨她,表麵上的事卻是萬萬不能出錯的,否則讓她抓了錯處,可是得不償失。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阿嫵衝一身華服遙遙站於香車宮扇前的阮梅心行禮,雙膝不待跪地便被她扯了起來:“快快請起,妹妹,本宮此次親自前來,可是專程為告訴你一件大喜事。”

“哦,是什麽喜事值得皇後娘娘親自來此?”盡管心裏對連城和柳逸充滿了擔憂,表麵上還是不得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

阮梅心掩唇一笑,執了阿嫵地手慢慢跨入府門:“自皇上登基以來,其餘姐妹都得了冊封,唯有妹妹遲遲未得旨意,本宮心中甚是掛念,今日得見皇上,說起此事來,方知皇上其實一直記在心中,隻是還沒想好給妹妹什麽名份,畢竟妹妹在皇上的心中與一般人不同,總不好教妹妹委屈了。後來啊,終於是定了,就冊為嫻妃!”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接連兩次,她都用上了這種容易引起誤解地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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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一下,本書最晚將會在月底結局,所以在看的朋友們千萬不要錯過了。

另外回七月一句,嘿嘿,第四十六章,會以阮梅落的名字命名,當然也就是專門寫她的事嘍,阿嫵與阮梅心的碰撞也將陸續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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