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歸九門提督管轄,九門一關任誰都休想進出,可是紫禁城乃是城中之城,裏麵的侍衛不歸九門提督管轄,而是領侍衛內大臣,也即是馮敬,沒錯,就在無惜與辜無傷在對峙的時候,他已經控製了紫禁城,而令他這麽做的人正是理親王。WwW。QUaNbEn-xIAoShUO。cOm

理親王,這個與辜無傷同盟的人,其實並沒有實心踏地,他防著辜無傷,而辜無傷也妨著他,兩相之下,反而是理親王趁此撿了便宜,在無惜等人入宮之後,乾清宮前,他竟是雙手捧詔,稱其是先帝遣詔,將帝位傳予理親王。

打開遣詔一看,上麵確確實實蓋著禦璽,至於上麵的字跡與建德帝平常的禦寶相比有七八分相似,而這相差的兩三分理親王盡可推說是建德帝病中無力,字跡變形所致。

任誰都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即便是以智謀見稱的安晴明也沒料到,以理相測,理親王已經五十有餘,建德帝雖然對其頗為信任,但也不可能放著自己的兒子不傳位,轉而去傳比他小不了幾歲的理親王。

“理親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矯詔!”無惜盡是有兵馬在手,可是理親王也不是省油的燈,指不定他還有什麽陰招。

“這遣詔是千真萬確的事,何來矯詔之說,倒是六殿下你與四殿下對大位存非份之想,不僅領兵圍城,此刻還帶兵到宮中來,六殿下是想造反嗎?”理親王雖人在宮中。可對外麵發生的事一樣了如指掌,他也知道了柳逸地事,明白自己倚不了這個乘龍快婿,但還是想壓住這個令他忌憚的人:“柳逸,你可是我的女婿,難道也想和他們一起來對付我?翁婿相爭,連城若是知曉了。不定要有多傷心。”

柳逸的神色在理親王提到連城時停滯了片刻,複又如常道:“連城不會希望她的父親矯旨圖謀大位!”

理親王見他油鹽不進。逐重哼一聲,宮中眾侍衛立刻將眾人團團包圍,縱使宮外有千軍萬馬,但是救援卻需要時間,理親王要是真不顧一切動手,他們會怎麽樣,當真難說。隻見其將手中的旨意高舉過頂:“六殿下,先帝遣詔在此,你還不快跪接?”

明知這道遣旨是假,無惜如何肯遵命,他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豈會就此放棄,咬牙正要有所決定,本應在將軍府裏的連城突然闖了進來。她在外麵已經聽了許久,此刻愣愣地看著理親王,良久才擠出一句:“爹,你在做什麽?”

理親王不知是何人放了辜連城進來,當即薄怒道:“你來做什麽,還不快回去。這裏沒你地事!”

辜連城哪裏肯走,上前幾步:“爹,我問你在做什麽,什麽遣詔,皇帝伯伯怎麽可能會傳位給你?”

被女兒這麽說,理親王老臉有些掛不住,怒道:“爹的事還輪不到你管,快回去,再不然我叫人押你回去!”

“她沒資格管,那麽朕呢?”一個聽起來蒼老兼且中氣不足地聲音緩緩傳來。聽在眾人耳中是那麽的熟悉。那麽的不可思議,所有人都像著了魔一樣。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直到那麽聲音近的就在咫尺之間。

“怎麽?不過是一夜沒見,連朕都不認識了嗎?”沒錯,來者就是應該已經駕崩了的建德帝,他此刻與安晴明一般坐在輪椅上,卻非是腳斷了,而是麵色臘黃,中氣不足的他已經沒力氣站著走路了,隻能依kao輪椅,為他推著輪椅的卻是本應該押在牢中地李庭方。

“你,你你不是應該死了嗎?”理親王最先回了神,像見了鬼一樣指著建德帝結結巴巴地說著,臉上驚懼交加。

“我若不死上這一回,又怎麽能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幕呢,幾個兒子為了皇位鬥得你死我活,連你這個叔叔也放棄安逸的日子不過,非要上來湊一腳。”建德帝冷聲說著。

“父皇,您沒死?”明明看到建德帝在眼前,無惜依然有些不敢置信,這實在太教人吃驚了。

得到建德帝的同意,李庭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從建德帝自知不起開始,他就知道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在自己閉眼之前,一定要選一個繼承人出來,而他的心中也有了屬意的人選,也就是老六,可是在此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那便是老四和理親王。

老四不會甘心皇位落入他人之手,必然會想盡辦法奪取,至於理親王,這個相處了幾十年地兄弟,建德帝對他並非不了解,這個看似置身事外的親王,其實對皇位的覬覦不比他人少,和老四的聯手也不過是為了達成他自己的目的而已。

“幾十年了,老五,你對皇位一直都沒死過心啊!”建德帝打量著理親王,這個唯一還活在世上地兄弟。

事情被拆穿至此,理親王也沒什麽好辯白的了,幹脆承認:“沒錯,誰不想做做這個皇位,你做了這麽久,我卻連一天都沒做過,這世道好不公平!”

辜連城聽得父親這般大逆不到的話,饒她平日裏驕縱刁蠻也不禁慌了心:“爹,你在胡說些什麽,還不快跟皇帝伯伯認錯,求他饒了你。”

理親王哈哈一笑:“他會饒了我?他連死都肯裝,為的不就是將我和他的兒子一並拔除,好讓辜無惜能夠順利繼位!”

無惜此刻當真是心神大震,父皇,父皇竟然真的準備將皇位傳與他,為了讓他能夠沒有後顧之憂的繼位,設下假死之局,從而引得四哥和理親王lou出狐狸尾巴,一舉鏟除,父皇他真的是用心良苦!想到此處,無惜不禁濕了眼眶!

“不會的,皇帝伯伯不會這麽狠心的,柳逸你說是不是?”連城問著柳逸,可是他沒有回應,隻是淡淡地看著她,三年了,他一直都用這種目光看著她,就好像看一個陌生人般,她努力過,用心過,可始終都改變不了。

見柳逸不說話,連城隻得轉向了建德帝,半跪在他地座前哀求道:“皇帝伯伯,您饒了爹這一回好不好,您一向都是那麽疼連城,不論連城有什麽要求您都答應,這一次也請答應好不好?”盈盈地淚珠似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滾落,紅衣翩然,美人泣淚,這樣嬌柔可憐地模樣,並不應該在連城這個張揚似火的女子身上出現,這一刻,柳逸的心似乎有些動搖,可是他依然沒有說話。

建德帝凝視連城不語,反而是理親王仰首大笑,狀若瘋顛,待笑夠了方停下來惡聲惡氣地衝替自己求情的連城吼叫:“你以為這麽多年來他是真心疼你所以對你百依百順,縱容有加嗎?別傻了,他不過是借疼你為愰子,讓我以為他對我全然信任而已,如此他才能等到今天,我落到他手裏任由宰割的時刻!”

“還有,我由著你胡來,從不管束,也不過是想讓他以為我真的沒防備罷了。”他的目光突然恐怖的像要吃人一般:“當然你娘那個賤人害死我唯一的兒子,從此讓我膝下無子,我恨你們母女都來不及,又怎會寵你!”

藏在心裏二十年的秘密終於吐出,理親王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辜連城,這個賤人所生的女兒,他明明恨到了極處,卻還要裝作一副慈父的樣子,不知有多憋屈。

“可惜機關算盡,最後卻還是棋差一朝,理親王,隻能說你是自作自受!”安晴明的話令理親王臉頰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幾下。

所有的話辜連城都聽的分明,整個人都好像要四分五裂一般,原來真相是這樣的無情,讓她恨不得捂上耳朵,帶著最後一絲饒幸,她無限期待地問:“爹,是真的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蠢丫頭,事到臨頭,我還有什麽心思騙你,你看不透,隻能怪你自己太蠢,還真當自己身受集寵一身!”理親王的話無比刻薄,完全不憐惜這個親生女兒,也是,女兒哪有兒子來的重要,何況這口氣他憋了二十年,直到今日才有機會一吐為快!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自己這二十年來,一直都活在別人編織的虛假裏,皇帝伯伯……爹……他們對自己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從來就不是真心疼愛。

長樂郡主,長樂無央,一切都是假的,她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任何寵愛,從來沒有,她辜連城,竟是比任何人都來得可悲,一無所有!

無惜對這個堂妹倒是真心疼愛,看她那悲痛欲絕的模樣忍不住上前安慰,握了她濕冷顫抖的手道:“連城,不要聽你爹胡說,你自小在父皇膝下承歡,父皇又怎會不喜愛你!何況你還有我們和柳逸!”

最後一句話令得辜連城的心重新有了熱度,對,她還有柳逸,這個她此生唯一想要得到與占有的人,抓著柳逸的袖子,辜連城終於安心了些,隻要在柳逸身邊,不論怎樣,都還好……

“老五,我們這一輩的兄弟都沒有善終,而你又是最後一個了,所以我不殺你,隻囚你在宗人府裏,你好好反思吧!”隨著建德帝的話,理親王被押了下去,所有家產包括宅院悉數歸入國庫,原有家丁下人一律遣散,而辜連城,建德帝到底是沒有罪及她身,隻剝奪她長樂郡主的身份,讓她隨柳逸回去,好生做她的將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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