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璿,你今日到底是怎麽了,盡說一些晦氣的話,怎的對自己這麽沒信心,相信朕,朕說可以就一定可以!”他握住了她的手,那樣的緊,那樣的熱,讓這初冬有了一絲溫度。wWw.QuAnBen-XIaoShuo.CoM

睇視良久,阿嫵終是破涕為笑:“是,臣妾相信皇上的話,那麽今日能否求皇上陪臣妾一道看一次日落。”

“愛妃有所求,朕當然會滿足!”想到不日內能迎阮梅落入宮,無惜自是說不出的高興,眼下阿嫵提什麽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攜了手,一並去到那紫禁城的最高處,麵向西方而立,看著那太陽一點一滴地落下,直到最後一絲餘輝也消逝無蹤。

握在掌心的那隻手在不斷地震顫著,轉頭看去,剛才還好好的阿嫵此時竟是滿麵淚痕,身子顫抖難停,忙關切地扳過她的身子:“定璿,你今日到底是怎麽了,朕從未見你有這麽反常的樣子?”

垂下眼瞼看那隻為自己拭著淚的手,她的聲音是難以自抑的哽咽:“臣妾舍不得皇上,舍不得……臣妾怕以後再不能像這樣,與皇上一道看日落……”

無惜略一沉吟,似乎明白了什麽,將她攬入懷中溫言道:“你是擔心梅落入宮後,朕會冷落了你?真傻,朕冷落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冷落你,你對朕的情意,為朕做過的事,朕都記在心中,永遠不忘!”

永遠嗎?永遠又是多久?

阿嫵在心中默默地問這句話。眼中的哀慟不斷加深,在無以承受之前,她選擇了閉眼,埋首在無惜地肩窩裏,逼迫自己一定要撐下去!

這一夜,無惜擔心阿嫵如此反常會有什麽事,所以一直陪在身側。直到翌日早朝前方離去,就在他出門的那一刻。原先閉目沉睡的阿嫵立時張開了眼睛,決然堅毅!

阿嫵喚流意和畫兒進來替她梳洗,看著流意用玉鳥花紋梳將自己的頭發一點點盤成近香髻,耳上是一對花葉形嵌寶石金耳環,與發上的那對枝金累絲鑲寶石青玉鏤空雙鸞鳥牡丹步搖相映成趣,看起來華貴動人。

阿嫵靜靜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親手沾了一些胭脂慢慢撲在臉上。直至均勻的染開為止,到最後她原本沉靜地手指開始顫抖,霧水浮上眼眸,唇緊緊地咬住,生怕會泄了一絲哭聲。

已經下定決心了不是嗎?可為什麽還會覺得悲哀?

陳小一直在旁邊看著阿嫵,見狀咬一咬牙跪地道:“主子,您還是別去了,奴才一個人去就得了。到時不管出了什麽事奴才會一力承擔,絕不連累主子!”

阿嫵輕輕一笑,扶了他起身:“從你叫本宮主子的那一天起,命途就連在一起,怎麽可能分得清,你是本宮地人。就算你不招出來,皇後也一定不會罷休。”

起身努力克製顫抖,伸展雙手讓畫兒為自己披上瑰紅刻絲繡花錦衣,手指緩緩的在衣上撫過:“本宮要親自去,去了結這段糾纏了七年的情,縱使皇上今後恨本宮一生,本宮也一定要去!”

隨著這句話她跨出了承乾宮的宮門,跨出了紫禁城的宮門,最終停留在賢王府,在那裏。她看到了阮梅落。這個讓後宮所有女人都豔羨的女子,那個無惜一直想要得到的女子!

阿嫵此次出來除了流意三人及幾名粗使太監外。還將阮敬昭也給帶了來,此次她沒有想過瞞任何人,也瞞不了,如此還不如將他也帶來。

阮梅落生**梅,所以這賢王府裏遍地種植梅樹,可見辜無傷對這個妻子地疼愛,可他怎麽也想不到,就在他死後數月,妻子便已經準備嫁為他人婦,而這個人還是他的死敵。

此刻是初冬,梅樹尚未開花,但已經結了一個個的花苞,指不定一陣寒風吹過,梅花便盡皆綻放。

“阮王妃,許久不見,看你氣倒是甚好。”阿嫵落落大方地說道。

“梅落見過嫻妃娘娘。”阮梅落委身行禮,無惜還沒正式下旨冊她為貴妃,所以此刻論起品級來,她還是低於阿嫵,細柔的聲音一如她的性格。

“不必多禮,請起。”阿嫵走至一株梅樹前撫著那粗糙的樹幹似不經意地道:“四皇子生前待王妃可是真好,種了這麽多株梅樹供王妃觀賞。”

阮梅落的神色有些尷尬,訕訕地道:“是,無傷……確是待我很好……”

“可是他屍骨未寒,你卻已經要入宮為妃,阮梅落,你不覺得這樣對不起四皇子嗎?”阿嫵倏然打斷了她的話,肅容厲語,問得阮梅落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是好,這樣她與妹妹當真是兩個極端,一個城府深沉兼之心黑手狠,另一個則懦弱無能。

過了半晌,她方懾懾地道:“我……我……皇上與我有情,他要我入宮為妃,我又怎能拒絕。”

“所以你就全然不將死去地四殿下當回事是嗎?”看著她,阿嫵緩緩搖頭,帶著幾分鄙夷之色:“阮梅落,我真為四殿下感到悲哀,枉他一世精明,唯獨在愛人這件事上卻瞎了眼!”

這般不留餘地的嘲諷,縱使阮梅落性子再軟也不禁有些動怒,更何況她將來入了宮,位份遠在阿嫵之上:“嫻妃,若你此來隻為出言汙辱我的話,那你可以回去了,迎我入宮的是皇上,你有任何不滿都可以去向皇上說,不必在此浪費時間!”

“浪費時間嗎?”阿嫵輕笑一聲,鑲紅寶石的護甲在披風柔軟的領毛上撫過:“不錯,與本宮來說是浪費時間,但是對王妃你來說,卻是最後地時刻了,你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你什麽意思?”阮梅落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不對,追問背對著自己的阿嫵。

阿嫵回眸莞爾一笑:“阮王妃,本宮來此,不是為了與你敘舊,而要取你的命!”當她輕輕淺淺地說完這幾個字時,阮梅落駭然失色,便是向來不顯山lou水的阮敬昭也詫異莫名,她怎的這樣說?取阮梅落的命?簡直就是瘋了!

“主子您……”後麵的話被阿嫵抬起的手所製止在口中,隻得退到一邊觀望。

“嫻妃,你瘋了嗎,我是皇上不日之內就要迎入宮中的貴妃,你竟然敢說要取我地命?若我將這話告訴皇上,皇上必不會放過你!”不知怎地,她的心慌了起來,生怕眼前這個女人真地會不計後果取她的命。

“正是因為你要入宮,所以我才不得不走這一步,阮梅落,你不能入宮,沒錯,我若殺了你,皇上必然不會放過我,但是我依然要這麽做,你的入宮,會毀了皇上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而這,是我絕不允許發生的!”阿嫵慢慢走到阮梅落麵前,眼裏的狠絕震懾了一直被保護在溫室中的阮梅落,她神色慌亂地往後退,不願再呆在這個讓她感到危險的女人身邊。

“我……我要去告訴皇上!”不等她走出門,阿嫵專門帶來的幾個粗使太監已經抓住了她,而陳小更是從懷中取出一段早已準備好的白綾。

當阮梅落看到白綾的時候,真切地感受到阿嫵要殺自己的決心,脆弱的神經當即崩潰,不斷地掙紮著想逃拖,口中大叫:“你這個瘋子,你不能殺我,我是貴妃,我要見皇上!”

“你不會再有機會見到皇上,我保證!”在說完這句話後,阿嫵示意陳小動手。

當白綾套到脖子上時,阮梅落怕了,哀求著阿嫵放過她,與此同時,王府裏的僅餘的幾個下人聞聲而來,看自家主子要被人縊死忙要上前解救,然不待他們近前,阿嫵已經攔在了跟前,不許踏前一步:“誰要敢過來,本宮便一同處決!”

阮梅落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如何抵的過幾個孔武有力的太監,脖子上的白綾漸漸收緊,她發瘋一樣的叫罵著,把所有難聽的話都潑到了這個要她命的女人身上。

想她堂堂相府大小姐,其後又貴為賢親王妃,將來更是正一品的貴妃娘娘,而今卻斷送在一個女人的手裏,她不明白,她與她並無冤仇,她為何要下毒手。

是的,她不明白,可是不明白並不代表事情沒有,真不知該說她是太蠢還是太自私,隻一昧想著自己,從不考慮因此給別人帶來的事端,這樣的女人不配擁有無惜的愛!

“曲定璿,你……你這個瘋女人,你不得……好死!”阮梅落漸漸翻起了白眼,話斷斷續續,難以持續,她――注定要死!

她臨死前的罵聲一把鐵錘一樣,不斷擊打著在場者的心扉,麵上皆是難掩的不忍與驚駭,唯有一人例外。

阿嫵的雙眸靜如止水,安然望著含苞待放的梅樹,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正在扼殺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在阮梅落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時,院中的梅樹盛開了今年第一朵紅梅!

阿嫵凝望著那朵鮮紅似血的梅花喃喃低語:“阮梅落,你看到了嗎?今年的梅花又開了,可是屬於你的梅花,卻如你的名字一樣,落下,再無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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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梅落的結局就交待在這裏了,這個女人從我開始寫的那一刻起,我就很鄙夷啊,因為她的性子太過懦弱,沒有一點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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