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敬昭在前麵執風角燈引路,阮梅心與阿嫵、蘭妃緊隨其後,剛走至屋前,尚未來得及開門,便聽得旁側的窗門被一陣不知從哪來的風給吹得“咯吱”作響,夜幕之下聽得猶為滲人,離遠處探頭探腦的主子和奴才有膽小的嚇得蒙住了眼。wwW、qUAnbEn-xIaosHuo、coM

阮梅心定一定神舉目示意阮敬昭開了那扇許久未開的門,“吱呀”聲伴著四起的塵土就好似從地底傳來的聲音,阿嫵不自覺地握住蘭妃的手,滑膩的掌心全是冷汗,蘭妃也好不了多少,但見阮梅心沒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二人也隻得強自撐住。

許是阮敬昭用的力氣偏頗了些,隻將其中一扇給打開來,另一扇還半掩在那裏,漆黑的屋裏不見絲毫光芒,好似巨獸張開的大嘴一般,將每一個進去的人都吞噬殆盡。

阿嫵暗自咽了口唾沫,舉步跟在阮梅心身後,剛跨入門檻,腳下感覺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方素白的絹帕,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顯眼,她委身將帕子撿起來一看,借著阮敬昭手上的燈籠,看清了絹帕上用黑色絲線繡的字:“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當阿嫵把這十六個字念完時,在場每一個人聽到的人都能感覺溫熱的血液自體內瞬間抽盡,而在這詩句的下麵,還繡了一個“胡”字,正是那名侍妾的姓氏,難道這是她用過的手帕?可這間屋子荒廢已久,看著嶄新地帕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阮梅心用還在戰栗的手一點一點撫過臉頰。綴著祖母綠的金鏨護甲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綠光,如飄動的鬼火,在手撫過之後,阮梅心臉上重又有了血色,她壓下心中滿滿的恐懼讓阮敬昭將另一扇門也悉數打開。

阮敬昭躊躇地看了阮梅心一眼,終還是依言去將門打開,又是一陣讓人心裏打鼓的“吱呀”聲。不,這一次阿嫵在“吱呀”聲外還聽到了一個輕微但明顯不一樣地聲音。好像絲線斷開的聲音。

不容阿嫵仔細分辨,屋內異變突起,門打開地那一刹那,一道白影從屋內的黑暗處以極快的速度飄了過來,從眾人身邊掠過。

空洞的眼睛,鮮紅外吐的舌頭,以及並不確定的……白影頭頂一道一閃而逝的細微暗光!

這是白影飄過阿嫵麵前時。她唯一看清地東西,一直到白影飄過去很久,阿嫵眼前還不停重現著那恐怖的一幕,連手裏的帕子掉了都沒發現!

當白影飄到外麵的時候,那些處於遠處的人一見之下立時驚呼尖叫,有不堪者甚至兩眼一翻當眾暈了過去。

白影來得快去的也快,隻一眨眼的功夫就重新沒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可它帶來的懾人效果卻剛剛才開始顯現。

“啊!真地有鬼啊!”在最初的驚駭過後,眾人間不時響起這樣的聲音,害怕的本能令他們四處逃散,連暈倒在地的人也不管了,隻顧著自己去逃命,至於那幾位主子駭得腿都軟了。根本站不起來,更別說逃跑的力氣了,除溫庶妃尚算鎮定以外,梁庶妃已軟在地上直哆嗦,李充華則癱在椅上兩眼發直,嘴裏沒意識地念叨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真地有鬼?!”如此念了一陣子,她突然尖叫一聲,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往外跑,別人也沒空理會她。

阿嫵等人一直到現在還愣在原地沒動。剛才白影給她們帶來的震憾實在太大了。剛才那個白影雖然是人的樣子,有臉也有雙手雙腳。但她卻不是用走的,而是用飄,這世間,除了未為所知的鬼神以外,試問又有哪一個人能這樣飄浮在空中呢?!

“是胡惜惜,一定是她!”蘭妃率先回過神來,朝白影消失的方向大聲說道。

阮梅心鼻尖緩緩落下一滴汗珠,落在積滿塵土的地上消然無聲,她搖搖欲墜的站著,好似隨時會摔倒,呐呐道:“竟然真的是有鬼魂作崇?”

阮敬昭壓下懼意上前攙了她:“主子可要緊,奴才扶您去外邊歇歇?”此刻原先等候在外地千櫻和蘭妃地侍女也忍著極大的恐懼進來迅速扶著各自地主子往外走。

阿嫵心慌意亂的走在最後,在即將走到門檻的時候,不小心被裙踞絆了一下跌倒在地,在用手撐地時,眼角的餘光倏然發現一團像頭發絲般細長的東西,不過卻是呈透明色,不知怎的,在看到那東西時,阿嫵猛然想起了適才白影飄過時,出現在它頭頂上的那道暗光,也許……她心下一震,不及多想,快速撿了那團東西收入袖中,她的這個動作恰好被回過頭來的阮梅心收入眼底,而她隻是略垂了眼瞼遮住眸子,並未多言。

直到退出那間屋子老遠,蘭妃才仿佛重又有了心跳的感覺,她撫著胸口老半天才呼出了一直憋在胸中的氣:“想不到,這世間居然真的有鬼,胡惜惜,府中一直傳言的那個女鬼當真是她,真是嚇了我一大跳,還好,還好她並沒有加害我們!”

阮梅心臉色亦是萬分難看:“我原以為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搗亂,沒想到竟真的……唉,難道真像府中傳言那般,是我引了她回來?若真是如此,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娘娘此言還為時過早,說不定胡惜惜是有冤屈所以才留連不去的,不過既然已知是鬼魂作祟,那就不能再置之不理了,我瞧著明日還是趕緊請法師來作法吧,若是她當真有什麽冤屈,也好借法師之手告之我們。”

“恩,也隻能這樣。”阮梅心此刻心裏也沒主意。聽得蘭妃這麽說便允了,側頭見阿嫵一直低頭不語,逐軟聲道:“妹妹是被剛才的事嚇壞了吧,一切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硬拉著要你們來,就不會受此驚嚇。”

阿嫵一直在低頭想剛才撿到地那團東西,眼下聽得阮梅心自責的言語。趕緊說道:“沒有,沒有。不關姐姐的事,這樣的結果也不是姐姐想要的。”

“話雖如此,我心中始終是不安啊,這樣罷,你們先回去,我叫玉翠煮好定驚茶給你們送去,壓壓驚。希望能夠有助安睡。”這般說完後,阮梅心不再言語,由阮敬昭和玉翠一左一右扶著往明心院走去,由於剛剛受過大驚,所以她腳步虛軟,幾乎受不得力。

蘭妃也不願繼續在這陰森恐怖的地方多呆,與阿嫵道別後快步離去,千櫻扶著阿嫵正要走。忽聽得她說:“慢著,我先找些東西!”說著便朝那間已經關住了門的鬼屋走去。

千櫻被她這樣地行為唬得心驚肉跳,以為阿嫵是在剛才跌倒的時候掉了什麽,趕緊拉住道:“我地好主子,咱們還是等明天天亮的時候再來找吧,這地方鬼氣森森的。眼下就我們兩個人,好可怕啊!”

阿嫵也不言語,隻掙拖了她的拉扯,執意來到鬼屋前,這還不算,她竟又推開了那扇門,千櫻嚇得腿都軟了,結結巴巴說不到一句完整的話來,她實在怕剛才消失的那個鬼影又一下子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

阿嫵推開門後,就低頭在地上尋找著什麽。結果一無所獲。隻得疑慮地退了出來,千櫻可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那鬼影沒再冒出來,否則就完了。

千櫻撫了阿嫵緊走慢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燈火通明地風華閣,裏麵的人都還沒睡,伸長了脖子等主子回來,由於阿嫵先前有話讓人帶話回來,所以風華閣的人都沒有去鬼屋處一探究竟。

直到進了風華閣正屋,將門緊緊掩上,千櫻才算徹底放了一直高懸的心,整個人癱在流意身上:“可把我給嚇死了!”

流意和畫兒及幾個負責灑打的小廝又害怕又好奇,緊催著千櫻說了,待聽完後,他們也是嚇得不輕,直念阿彌陀佛,流意更是道:“明天我得去廟裏燒幾柱香,求觀音大士保佑,另外再給主子求個平安符,這樣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怕了!”

此言一出,那幾個年輕的小廝盡皆纏著流意,讓她也給他們求個平安符,把流意纏得煩了,她豎起柳眉喝道:“主子跟前吵什麽吵,我連自己都沒有,你們不會自己去求啊!”

那些小廝自討了個沒趣,隻好佯佯地散開,其中一個叫長貴的嘟嘟囔囔道:“流意姑娘真是越來越凶了,像母老虎一樣小心沒人要。”

流意耳尖地聽到了這句話,雙手叉腰怒道:“你說什麽呢你,有本事就大聲說出來。”

長貴哪敢接話,陪了笑臉隨便尋了個借口便出去,其他小廝也緊隨其後,流意有氣沒處發,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畫兒鋪完被褥見阿嫵還坐在椅上發呆,以為她還沒緩過神來,便道:“主子,您別多想了,早些休息吧。”

阿嫵搖頭道:“不忙,我還不困,你們要是想歇息了就盡管下去吧。”

畫兒剛要答話,就聽得剛才退出去地長貴在屋外稟報:“主子,皇妃娘娘遣了人送來定驚茶給您。”

阿嫵恍然想起分別前,阮梅心是這樣說過,趕緊讓來人將茶端進來,又叫千櫻拿了些許碎銀子賞他。

待來人走後,千櫻自送來的茶蠱中倒了一杯遞至阿嫵跟前:“主子,您趁著熱把這茶喝了,然後早些安歇,奴婢在邊上守著。”

阿嫵徐徐搖頭,珠絡輕垂在側,她環視了眾人一眼,最終將目光停在千櫻身上:“適才鬧鬼的時候,除了那個白影,你可還曾看到什麽?”

“主子這話是什麽意思?”千櫻茫然不解——

有話要說哈——

汗,為啥我一說感謝的話,書評區裏就沒啥人發言了呢,難道我是傳說中的冷場王?還是RP有問題,咳,得找個時間上醫院檢查去^_^

www.qUAnbEn-xIaosHuo.com努力打造成最好的免費全本小說閱讀網站。歡迎您經常光臨!(全本小說網 www.qUAnbEn-xIaosHuo.com)